第16章：[你死了]

    次日早上。
    [复活倒计时已结束。]
    夏帆直挺挺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为了更精准验证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他昨晚就拿来了厨房的烹饪火候计时器，嘀的按下，这才不慌不忙在心里说：“连接。”
    黑暗的星空在眼前展开。
    与昨天比，这次多了一颗闪耀的红色星辰。
    它属于奈良由纪。
    并没有选择窥视，夏帆只是扫一眼，然后离开等候区，手脚颠倒之感再次袭来，不过这都第二回了，一回生两回熟嘛他初步有了些时空眩晕症的抵抗力。
    还是那个幽暗的地下室。
    但柜子存在被人翻捣的痕迹，书桌上那盏提灯也没自行回归原位。
    细心观察了这些，确认世界线没被某些强大的意志复位，一切保持了昨天他离开地下室的样子。
    “外面还在下雨，打雷。”
    夏帆噔噔走上石阶梯，一抹光亮在视野内浮动，“是那盏提灯，昨天被我扔在了地上。”
    圆盾呢？
    还有钉头锤……
    从幽深的地道口，钻出个脑袋，视线直直飘到一扇打开的窗户下面，夏帆难以抑制眼里的兴奋：“只是掉落在地上，没被系统吞啊。”
    要是这两件【稀有】装备，就此不明不白失踪，那对他来说，真是晴天霹雳。
    直觉告诉他，自己能否安全出门，离开这，继续探索外面的世界，就需要这两件小神装护体。
    “那幅画也还在墙上。”
    写实派的油画，那个丰腴的女人，依旧给予夏帆正被人静静凝视的感觉，他大着胆子直视过去。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油画始终没发生异变！
    这时候，窗外昏沉的天空，乌云破开，一抹灿烂的朝霞从口子投射而下，木屋所在地正被黎明晨曦照耀着。
    大雨渐渐停息了，电蛇、雷鸣也完全消失。
    “天要亮了啊……”
    夏帆难得吐出一口浊气。
    不可否认的是，白天，无论何时都能给予人安全感，想到这极可能是一个拥有超凡力量的神秘世界，大概率存在神祇，此刻的夏帆有种赞美晨曦，赞美光明，赞美蓝天白云的冲动。
    他过去将圆盾、钉头锤拾起。
    [障碍之盾]
    品质：稀有
    说明：这块轻盾的盾面，镶嵌了很多的绿色魔法石，它们呈环形层层叠加，你可以说出指令，激发魔法石的力量，产生直径2米的垂直力场墙。
    …
    [神圣之锤]
    品质：稀有
    说明：这件轻型武器会在你进行攻击时，并且当攻击对象为某些特定生物的时候，拥有神圣光耀伤害的特性，而你也你可以说出咒语指令，以你身体为中心，产生直径5米的防护灵光。
    ……
    耐久、防御和攻击力呢？
    夏帆品读装备资料，圆盾的指令刻在盾内侧，是一串酷似字母的符号。
    钉头锤的咒文，则刻在了握柄上。
    卧槽，我不懂发音啊！
    系统倒是代为翻译了，却仍是字母，不过是地球的拉丁字母。
    天没亮完全，既定战术是狗到底，夏帆索性抚平情绪不急着出去干架什么的，呆在屋内，开始了发音练习。
    别的优点夏帆或许没有，但就是耐得住性子，练至口干舌燥，逐渐抓住了些感觉，而且有系统一次次辅助矫正完成度，片刻后，抑扬顿挫、颇具节奏感的朗诵声调就在木屋空间里传开了：“una’aeo……”
    赞美光之主。
    嗡嗡，夏帆手中的钉头锤在发热，然后一股舒服、温暖的感觉像从他体内扩散而去。
    视野之内，直径5米的范围，空气中流动着淡淡的洁白灵光。
    啪。
    这时候，光环突然碎掉，夏帆呆了呆，发现钉头锤的金属表面，一层原本就稀薄的魔法灵光，现在淡薄到了几乎观察不到的程度：“我去！”
    “能量耗尽了？！”
    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勉强抬起了头，看着天花板，眼角有泪光。
    地上还有一件黑灰色的斗篷，夏帆熟练地套在了身上，咦，一块锈迹斑斑的金属圆牌叮铛掉落，上面麦穗花冠、巨大镰刃的图案依稀可见。
    对了，上次这东西分明塞进了口袋，却没和食材一起带回去，有点问题的！
    没多想就无脑揣进裤兜，夏帆看了看屋外彻底放亮的天空，可就在他刚刚迈出脚步的时候，一阵飘忽的祷告声，从木屋正对面十几米外的一座腐朽建筑里传出来。
    声音似有似无，挺吓人。
    关键是，建筑眼熟，尖尖的屋顶，彩色的窗户。
    就很像一座教堂。
    “腐朽和死寂，可能被遗弃不知道多少年的地方，还有信徒在清晨祷告？”
    风从高坡一侧，轻轻吹来，夏帆眺望而去，发现自己所在的高坡下就是一处村镇，但只有一条歪歪斜斜土路的人类聚落，不见人影，哪怕鸡鸭猫犬都不见一只，刷着白漆的屋顶与早晨迷雾混为一体。
    小镇像是在安静沉睡，只有风呼呼吹的声音。
    “两个选择——”
    夏帆脑子飞快转了起来。
    第一，去教堂，查清楚谁在那哔哔，装神弄鬼。
    第二，尽快、一定要快，离开这！
    “但选项二，是没有未来的。”低叹口气，第二次依旧降临在此，地点不变，所以夏帆严重怀疑，古董柜通道坐标已经锁死了。
    这样的话即使他成功逃离小镇，可在外面不小心死掉，也将被强行带回泉水复活。
    “我从一开始就没的选！”
    夏帆握紧了圆盾、钉头锤，装备在手，我氪金了，充值使我变强，麻花藤爸爸助我！
    “如果是敌对目标，不得不战斗，我希望等级别超我太多，毕竟我是民兵职业lv1的渣渣。”
    连接木屋和教堂的土路上，野草丛生，昨晚的暴雨让泥地坑坑洼洼。
    走路的脚步声，很难完全收敛，而令夏帆稍微安心的是，随着接近，教堂内的祷告声还在继续，语气、节奏没丝毫的变化。
    终于站在了教堂的侧门。
    阳光，透过破烂的彩色玻璃窗投洒在建筑物内，里面露水严重，几张供信徒坐靠的长椅湿漉漉爬满了青苔，而隔绝了水迹的几步小台阶上，一个披着破旧黑灰斗篷的人影，正虔诚地跪伏在洁白如玉的高大神像前。
    干净、圣洁的女神像，雕工精细，神情栩栩如生，手抓一束麦穗静静俯视下方。
    “是你——”
    斗篷人豁然扭头，兜帽因为剧烈的动作自行脱落。
    一张血淋淋的人脸，脑袋上头发稀疏，如枯败的杂草。
    眼睛，充斥着死白，但是在定睛看住夏帆的时候，这双眼睛倏然泛起了诡异的血丝，刻骨的仇恨宛若实质。
    夏帆被看得头皮炸开，噔噔，疾退两步，转身就要逃。
    “你背弃了母神——”
    “背信者，你死了灵魂也不可能回归冥河！”
    正暗暗庆幸声音没突然出现在他身后，说明那东西没追上来，但夏帆刚迈两步即将加速狂奔之际，他觉得腰腹被什么长条物裹住，紧接着浑身麻痹，竟使不上一丝力量。
    低头一看。
    “舌头！”
    那怪物正在女神像下，对他裂开嘴巴，血脸上表情诡异，这条密布紫色脓疮的舌头展开了起码有十米的长度。
    一个个脓疮破裂，污浊的毒液流下来。
    [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