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无法触碰的真相

    莱特一行进入石门，石门后连着一条幽深的通道。
    通道明显有着人为开凿和堆砌的痕迹，只是已经历尽了沧桑。
    莱特走着走着，忽然泪流满面。
    莉莉丝发现了莱特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给她的感觉是，莱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莱特！”莉莉丝忽然大叫到。
    “什么？”莱特清醒了过来，他疑惑地看向莉莉丝，然后感觉脸上有些凉，用手一抹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你刚才的状态很奇怪。”
    “是吗，我只是感觉自己忽然多了很多记忆，刚才一直在梳理记忆。”
    “他可能被记忆中附带的强烈感情给影响了。”里斯说道。
    “很有可能，你自己要保持清醒，不然很容易出现精神问题。”莉莉丝说道。
    莱特提高了警惕，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
    几人走了十多分钟，终于走出了通道。
    通道的尽头一片黑暗，唯一能确认的是前方的空间很大。
    “呼~”一阵风刮过。看来这里还有通道连接着地上。
    莉莉丝搓了一个火球，往远处的高空抛去。火球到了最高点后被莉莉丝引爆。
    “嘭！”火球爆炸的火光照亮了一部分地区，带给了他们短暂的光明。
    眼前出现的一切让他们呆若木鸡！他们的脑中仿佛自动播放起了一首气势恢宏的音乐。
    气势逼人的高大雕像，错落有致、整齐排列的建筑群，这里的一切都仿佛昭示了：他们面前是一个曾经庞大、辉煌的地下王国！
    巴克尔话都已经有些说不清了；“是...是就莱特刚才说的，石肤矮人的王国吗？”
    艾萨克来到石壁旁蹲了下来，他观察片刻后用手指戳了戳石壁下方沟壑中的东西。
    “这应该是冷却后的岩浆，看来他们依靠岩浆的光来照明。”
    “莱特，你记忆中还有什么吗？”
    莱特回忆了一会儿后摇头说道：“太久远了，记忆都模糊了。”
    艾萨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两根火炬，居然还能用。
    拿着火炬，有了光亮的小队总算心里放松了点。他们一路探索，想看看更多的地方。
    莉莉丝想起了曾经在家里看到过的古代历史，“传说，石肤矮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有人说他们被火焰领主全部吞噬，也有人说他们为了躲避战乱逃到了不知名之地。”
    几人一路说着话，来到了雕像前。
    莱特看着雕像，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画面。
    画面中他的视角处在一个高处，旁边是一个带着金冠的白胡子矮人，下面是无数正在欢呼的矮人。
    矮人们的中间，就是眼前这个雕像，一个高举战锤的大胡子矮人，似乎就是画面中带金冠的那位，这位金冠矮人应该就是矮人们的国王了。
    金冠矮人似乎还说了什么，但是莱特回忆不起来了。
    莱特绕过雕像，望向远处说道：“前面应该会有一个城堡，是矮人国王的城堡。我们去看看吧。”
    说完后莱特就举着火把代替了艾萨克走在最前面。
    果然，没有走多久他们就到达了国王城堡的城墙，顺着城墙来到了城门。
    城门半开，门后还有几幅锈迹斑斑的盔甲、武器。越往里走，盔甲和武器越多。很多都是分布在诸如路口、大门、道路等地方，应该就是士兵站岗和巡逻的地点。
    艾萨克说道：“他们的身体似乎直接消失了，只留下了武器和盔甲这些不容易腐坏的东西。”
    “不，他们应该是化为了尘埃。”莉莉丝蹲在一幅盔甲前用手沾了一点仔细查看，“还有一个传说，矮人受到造物神的惩罚，肉身毁灭化为尘埃，灵魂不朽受尽永世孤独的折磨。”
    莉莉丝的话似乎激活了某种东西，刚刚还异常安静的城市，忽然响起了无数的哀嚎。
    哀嚎声直透灵魂，众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快，进到城堡里去。”莱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他第六感告诉他要进到城堡里去，于是他对同伴们说道。
    几人快速来到城堡门口，莱特试着推了推，大门发出了“嘎嘎嘎”的声音后缓缓打开。
    同伴们都进入后艾萨克将门关上，说来也奇怪，外面那些瘆人的哀嚎声随着大门关闭都消失了。
    莱特将火炬投入旁边的一个沟渠，“轰”的一声，燃起一串火蛇。大厅被照亮，莱特几人看见了正门正对的尽头有一处王座。王座上有披风，有金冠。
    众人还没来得及挪开视线，忽然他们眼前的场景一变。
    艾萨克忽然发现自己身处于两军交战的战场，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兽人军队，而自己正手持一人高的大盾，肩上扛着同伴的长枪，等待着对面兽人的冲锋。
    莉莉丝发现自己又回到那个杀戮的夜晚，她再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朋友、亲人被入侵者杀害。
    罗伊看到另外一个自己正浑身冒着绿色的火焰，捂着双眼在地上翻滚哀嚎。
    ......
    莱特正面对着看不见尽头的深渊恶魔，他身后空空荡荡，他此时是独身一人。
    恶魔首领向他伸出了手，似乎是让他跟着他走，然而莱特此时只有一个念头“战斗，直到战死！”
    于是莱特拔出双手剑，悍然朝着深渊恶魔发起了冲锋。
    对面的恶魔大军同时发起了冲锋，双方悬殊的实力让这场战斗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已经离得很近了，莱特甚至能感受到对面恶魔身上的火焰温度，他向着恶魔一剑斩下。
    并没有预想中的格挡或者斩击到实体的感觉，眼前的场景忽然消失。他又看到了王座，但他现在的背后却是熊熊燃烧的火墙。如果刚才在幻境中没有前进而是后退的话...
    “为什么要背叛我们？背叛造物主？背叛艾尔泽斯？”声音是从王座上传来的。
    莱特猛地望去，发现一道绿色半透明的影子正坐在座位上。
    “我们没有背叛任何人！”莱特血脉中的感情再次爆发，他带着强烈的愧疚与无法言说真相的痛苦怒吼道。
    “理由。”
    “时机没有到，真相被封印在记忆中，我不能说...甚至不能想。”
    灵魂状态的矮人国王怒吼道：“背叛者，你们终将付出代价！”
    “不！我们没有背叛任何人。”
    “你自己看看吧。”矮人国王收起了愤怒，挥手在莱特面前展示出了一道道画面。
    第一个画面中，双手各自握着一把单手剑的守望者们，带领着数量庞大的由各个种族组成的联军向着深渊恶魔发起了进攻。
    画面一闪就是各个联军正在唱歌跳舞，庆祝胜利的欢畅时刻。
    画面再次切换，守望者首领与深渊恶魔的魔王达成了什么交易，一人一魔签订了灵魂契约，那燃烧着的契约缓缓在他们头顶刻画出了一个法阵，如果一方食言，灵魂将会被撕成碎片。
    再次闪过一幅画面，联军中的人类有的直接死亡，死后居然又站了起来，不过却化为了亡灵；有的双眼喷出绿色的邪能火焰倒在地上翻滚哀嚎；熊人族皮毛腐烂痛苦不堪，失去理智开始自相残杀。
    最后是石肤矮人，他们负责在后方为联军打造武器铠甲以及工程利器。正热火朝天挥舞着铁锤的矮人们忽然从脚底开始化为了尘埃，飘散在空中。他们肉身化为尘埃，灵魂却被诅咒永存，受尽无**回之苦，将受尽孤独的折磨。
    莱特双眼滚落着大滴大滴的眼泪，血脉中的封印告诫他，真相他现在还不能触碰，他不能说，甚至不能想。
    然而无数因此受到牵连的种族，“我又该怎么去面对，怎么去补偿？”莱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迷茫、无助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