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章 《道经》

    轮海大成，夏跃并未接着继续下一步的修行。
    在之前的世界里，他就明白一个道理，修行必须选择合适的功法。这一点在上一个阳神世界中体现的最透彻，若非从洪易手中得到《过去弥陀经》，使得神魂不灭，他之后的修行不会那么一帆风顺。
    鬼仙筑基，最好的功法是《过去弥陀经》。武道筑基，最好的功法是《现在如来经》。神道修行，最好的功法是《未来无生经》。
    在阳神世界中，诸多圣皇、大帝、诸子传承，他们的功法可能比大禅寺的三大经书更厉害，比如太上无情道的《宇》《宙》《太上无情道书》，但都略有些剑走偏锋，论及普适性方面，是真的不如大禅寺的三大奇书。
    来到此方世界，既然打算以炼体之法补足肉身缺陷，夏跃自然也要汲取经验，选择最合适自己的功法。
    那么如何得到这些功法呢？
    叶凡的模样瞬间跃入他脑海。
    遮天世界这一世的主角，当之无愧便是叶凡。跟着位面主角，收获总是最大的，这没什么好犹豫的。
    不知道，荒古圣体的叶天帝若是学会了穴窍人仙武道，又会变得何等强大呢？！
    夏跃嘴角扯起一丝促狭的笑意，袍袖一挥，整个人顿时消失。
    ……
    灵墟洞天。
    叶凡、庞博相对而坐，前者如今满脸都是苦色，而后者也是一脸震惊之色。
    仅仅只是开辟了芝麻粒大小的一点苦海，叶凡就喝下了五十九瓶百草液。要知道，整个灵墟洞天的弟子，每三个月才能得到一瓶百草液，一年也就不过四瓶的配给。他这具荒古圣体，足足喝下别的弟子十余年的配给，才开辟一点苦海。那若是想苦海大成，需要多少灵药？！简直不敢想象啊！
    到了这个时候，叶凡也差不多明白荒古圣体为何现如今被称作废体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这种体质在后荒古时代偶尔出现，却难以修炼成功了。光是这种消耗就不是一般的门派可以承受的。初期还好说，但是仙路漫长，每前进一步都要增加十倍的消耗量，这样一路走下去，不断以十倍的速度增长，不要说修炼到后期，就是勉强修炼到中期，那也将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天文数字，恐怕就是那些圣地还有自荒古时代传承下来的古世家也会倍感吃力。甚至可以说得不偿失，这样的消耗是足以培养起很多其他杰出弟子的。”叶凡苦涩的摇了摇头。
    “难道这就是荒古圣体无法修炼，被称作废体的原因？”庞博也是被惊讶的不行。
    叶凡思索了片刻，“这个原因仅仅是初期修行时发现的，我想问题肯定远不止这些，不然那些圣地与荒古世家不会轻易放弃的，很有可能存在更为苛刻与艰难的条件或原因。”
    “怎么会这样！”庞博一阵发呆，感觉叶凡前路暗淡，修炼的道路似乎极其艰难。
    “荒古圣体，如果简简单单就能修成，也就失去了被称作圣体的意义。前路越艰难越说明其非凡，逆流而上，攀崖而行，强越深渊，能走到哪一步就走到哪一步，说不定可以遥望绝巅。”叶凡并没有表现出颓废沮丧之色，反而重振信心，要一往无前的继续努力。
    看到这一幕，夏跃不由点了点头，这叶凡不愧是位面主角，确实是心性坚忍之辈。甚至毫不客气的说，这叶凡比起洪易，性格更好，更符合夏跃的脾气。因为洪易太端着了，端的久了，恐怕连他自己都失了本性。
    但是，夏跃并未第一时间露面。这里是灵墟洞天，还是等到叶凡自行离开后再会面更妥当。
    之后几天，夏跃一直静静在旁观察着叶凡和庞博。以他的实力境界，区区灵墟洞天的修士根本不可能察觉。这些日子里，叶凡与庞博修行也更加刻苦，都在努力提升自身的修为。吴清风曾将庞博唤到灵墟洞天的后山，正式将他确定为仙苗，勉励他早日让苦海中神泉汩汩而涌，并承诺到那时会收他为关门弟子。而庞博也询问了关于苦海异象的问题，只不过，吴清风层次太低，根本不懂金色苦海代表着什么。
    这期间发生的一切，全都落在夏跃视线之中。他知道，叶凡离开灵墟洞天的时间要到了。
    果然，在庞博将吴清风的话转述后，叶凡担心继续留在灵墟洞天会遭到韩飞羽的打压，选择离开，并要将来自青铜内棺的无名经文抄录给庞博修习。
    “你去拿纸笔来，我将古经给你留下。”
    “那些经文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天书，给我留下也无用，我在灵墟洞天肯定不会缺少功法，不用费事书写了。”
    叶凡没有理会，抓过纸笔开始书写，笔走龙蛇，刷刷点点，一气呵成，快速在纸张上留下一行行字迹，但是就在这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笔停字灭！
    当手中的笔停下时，笔下的一行行古字，慢慢淡去，纸张灰飞烟灭，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蕴藏在笔锋中。
    旁边，庞博瞠目结舌，这种事情太神异了，让人感觉非常妖邪，好长时间后他才开口道：“我看…不要写了，这天书太邪门了。”
    数百个古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是比钟鼎文还要古老的字体，原本叶凡也不识得，但由于天音的存在，当日数百古字烙印进他心田时，他渐渐明白了这些字的意义。
    荒古前有圣文，每一个字都凝聚道韵，具有神秘莫测的伟力，仅仅照搬模仿出，都会发生不可名状的奇异事情。
    随后，他开始在地上划刻，当笔锋停下的刹那，一道细微的电弧划过地面，所有字迹全部灰飞烟灭。
    “这些古字不一般，每一个笔画都凝聚了一种‘势’，干扰天地精气波动，所有‘势’集中在一起，足以勾动周围的天地之力，形成抹除古经的力量。”叶凡做出这样的判断。
    于是，叶凡不在坚持，这古经艰涩深奥，纵是给庞博留下，他也难明其义。
    叶凡以为就自己一人获知了古经的秘密，事实上不然，夏跃其实也将古经的数百字全都烙印在阳神念头之中，甚至比他还要清楚这古经写得是什么。不过，不等到留在天道本源残骸中的那枚阳神念头彻底吸收融合完此方世界规则，他绝不会冒然使用任何秘技。
    这一次，叶凡并没能走成。因为他发现自己被韩飞羽的人监视了，实力不足，担心被人半路劫杀，所以不敢轻易离开。
    但去意已生，离开只不过是早晚而已。没过多久，机会便来了。
    这一日，庞博从吴清风长老那里回来，神情显得有些失落。
    “怎么了？”叶凡问道。
    庞博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觉得你在灵墟洞天长时间呆下去可能会有危险，刚才请求吴清风长老送你远行！”
    闻言叶凡顿时就笑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不用叹气，以后我们早晚会重新见面。到那时希望你已经是叱咤风云的庞掌门，名震东荒，让那些所谓的圣地与荒古世家都要忌惮。”
    庞博实在不愿与叶凡分别，不过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需要等上几日，近几天内，吴清风长老将选出一些有潜力的弟子，带到灵墟洞天外的原始废墟去历练。据说，在原始废墟里面生有不少珍贵的药草，有些更是罕见的灵药，要是能够侥幸采集到，可以立刻与同行的长老兑换成丹药。”
    说到这里，庞博看向叶凡，接着道：“你现在急需百草液，到时候不要急着离开。如果在那里有所收获的话，可以暂时解决之后修炼所需。这一次是吴清风长老亲自带队，不用担心那个狗屁韩长老做动作。”
    “好！”叶凡从善如流，果断答应了下来。
    见状，夏跃笑了笑，时候差不多了。振了振衣袖，他转身，踏破虚空直接前往灵墟洞天的药库和经阁。
    两天后，待到吴清风长老率领门下弟子，携带一批灵药离开洞天时，夏跃也给灵墟洞天来了个卷包走，然后便缀在叶凡一行身后前往原始废墟。
    废墟紧邻灵墟洞天，到处都是古木参天的原始景象。相隔很远就可以听到震耳欲聋的蛮兽咆哮声，隐约间传来阵阵惨烈的煞气。还可以看到一只只奇异的凶禽在天空中盘旋，身体都长达数米以上。
    一路上，吴清风长老都在喋喋不休的告诫上百位弟子原始废墟中需要注意的事情。但是，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多。或许是吴清风的运气不好，队伍刚刚抵达废墟外围，便碰到了蛮兽暴动，一名弟子直接被毒蟒毒杀，连具尸身都没能留下来。
    没办法，看到诸多从不在外围出现的蛮兽竟然都出现在废墟外围，吴清风等人只能带着弟子们绕道，又前行十余里，从另一片乱石林进入废墟。
    这些人进入废墟后，很快便三五成群分散开来。
    废墟的外围没什么好搜寻的，都是些年份不足的药材，而且很明显废墟深处恐怕发生了什么异变，导致大量原本生活在废墟深处的凶兽全都跑到了外围。
    瞥了正在同韩飞羽对峙的叶凡、庞博二人，知道他俩不会有事儿，起码最初的几天不会出事儿。
    想起这里有一个地方，夏跃毫不停留，一步迈出，朝着废墟深处那片断壁残垣赶了过去。
    咚……
    刚一行至深处，突然一声巨大的闷响由地底传了过来，惊得不少飞禽走兽更加快速逃离废墟中心。而且越朝废墟深处行去，那震动的闷响声力度越强，同时，闷响声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原始废墟的中心处，林木稀少，倒是大片大片残破的古建筑密密麻麻布满了这里，灵气很浓郁，生机勃勃，比起灵墟洞天似乎更像是修行圣地。连绵无尽的古建筑群，全都围在一座火山的周围，那里火光冲天，环形山口内有滚滚岩浆在沸腾，虽然没有流出来，但已经很吓人，将半边天空都烧红了。
    站在火山口，夏跃的注意力全在岩浆中上下沉浮的一座通体晶莹的宏伟古殿。巨大的闷响声，就是从这座古殿中传出。
    另外，火山口下方的建筑群中，一头巨大的闪电神鸟正在同鳞猿王厮杀，另有二十多头气息差不多的蛮兽在观望，两者看似旗鼓相当，但在夏跃看来，要不了多久，怕是鳞猿王就得败亡。不过，这些又不管他夏某人何事，两头畜生罢了。倒是另有五位已然化形的大妖，让他侧目了几眼。对于妖族，唯有化形为人，方能算是成气候。下方建筑群中的五位大妖，都已化作人形，只是并不完全。
    这座古殿，或者说妖帝坟冢，被道则禁锢在火山岩浆之中。道则对于普通修士而言，自然是强大无匹。可对于夏跃而言，也就那么回事儿，挥手之间而已。
    只见他虚空踏步，岩浆随之分开，露出被道则束缚的完整古殿。整座古殿由五色神玉祭炼而成，像是从荒古划破时空而来，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时间的沉淀，还有历史的气息。晶莹闪闪的古殿，在其根基处刻有不少古老的文字，龙形文字苍劲，凤形文字飞扬，玄龟形文字沉凝，麒麟形文字大气，如龙似凤，如龟似麟，铁钩银划，磅礴有力，这是荒古前的妖族帝文。
    夏跃上前几步，道则根本未曾阻拦，轻轻推开殿门，一股来自荒古的生命气息喷薄而出，但又被道则阻拦住。并且，那沉闷的响声越来越清晰，就是殿中传出来的。
    咚！咚！咚！
    进入殿中后，闷响声更促急更有力，若是换做实力差的人来，怕是刚进殿就会被这闷响声共鸣心脏，然后脏器破裂而死。
    这古殿确实是妖帝坟冢，更严谨点说，这是陵寝所在。
    古殿正中摆放着一座石台，其上摆放着一张金色书页，而石台后方则是一具一尺长的水晶小棺。
    满意的点了点头，夏跃一招手，金色书页飞了过来。
    方一入手，金色书页上便有一道道炫目的光华冲起，流转着无尽的神辉。仔细看上去，其上密密麻麻刻下了数不清的古字，微小的几乎不可观看，但每一个古字又像是一颗星辰在闪耀，清晰无比。
    这便是他此行最想得到的东西——《道经》卷一轮海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