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谁讹谁还不一定呢

    对白阙凌提议要给自己转院的事，季川明是没什么意见的。
    一来，他想早点康复，不想当孙女的累赘。再者，孙女老担心着他，他都怕她学习不用功。既然都是治疗，而且小白说了在义宁的大医院有熟人，能减免不少医药费。种种一合算，他有什么好反对的？
    这天晚上，季小彩和白阙凌在医院陪他说话到半夜。
    知道他不放心季小彩，白阙凌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会照顾好季小彩，而且还向季川明提议：“季爷爷，要不你做我干爷爷吧？反正我在这世上也没亲人了，你和小彩对我从来不见外，就像亲人一样，我可喜欢你们了。以后我们成了一家人，我照顾小彩也方便很多。”
    季川明当场就愣了：“这……”
    季小彩更是意外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当你们默认了哈！”白阙凌露出一口白牙，笑得阳光灿烂，还特别亲切的冲季川明喊道，“爷爷！”
    “诶！”季川明转眼笑得合不拢嘴，“呵呵！你这小子！”
    只有季小彩暗暗扶额，不知道白阙凌究竟想怎么样，但绝对不是单纯的想要一个爷爷。
    她暗暗的给白阙凌使眼色，白阙凌呢，只是冲她不停眨眼，对着季川明更是拍着胸脯保证：“以后小彩的事就是我的事，谁欺负小彩就是欺负我！”
    也是某个男人此刻不在场，否则还不知道会不会当场跟白阙凌打一架。毕竟他连亲亲抱抱都要挨打挨骂，可这家伙已经和他的女人变成了一家人！
    第二天，季川明在庄烙荀和白阙凌联手安排下，被护送着离开了胥宁市。
    李山也跟着去了。
    季小彩心有不舍，但时至今日，她已经不是那个萌萌傻傻的女孩，她知道有些事必须当机立断，脱离带水对谁都不好。
    等季川明一走，她去了王菊所在的病房。
    听医生说，王菊从昨天到今天，不是喊胸口疼就是喊脑袋疼，最可笑的是她还尿了一次裤子，非说自己大小便失禁了。
    然而，给她做完检查，除了摔到的地方有些青肿外，并没发现她身体有异常。
    她听医生说完才明白，其实昨天庄烙荀是留了情面的。否则，以他的性格，若非他手下留情，王菊怎么可能会只是皮外伤？
    “哎哟……我肚子痛，快把医生给我叫来！”看到护士到隔壁病床，王菊捧着肚子又开始痛苦叫唤。
    她在医院折腾了一天一夜，医生、护士、以至于病房里其他的病患都开始对她白眼相看了。
    原本病房里的其他病患还挺同情她的，一开始听她说被人无故推倒，而且一把年纪哭得凄惨兮兮，都以为她遭遇了无妄之灾，还有人帮她出主意，教她怎么向施暴人讨要公道。
    结果她不分时间地点，也不管别人是否需要休息，反正只要她高兴，半夜三更都能一直叫骂闹腾。
    医生和护士都还好，她说哪里不舒服都会带她去检查。可其他病患和家属就有些受不了了，不止与王菊同病房的人，整层楼的人都被她鬼哭狼嚎的声音折磨了一夜，这会儿听到她再惨叫，同病房里的人都开始甩脸色了。
    看到季小彩出现，王菊呼啦从病床上坐起，指着她就开始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还知道来看我吗？你给我说，那个男的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不好好读书，这么小就在外面勾三搭四，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要是往常，季小彩大多时候都不会理睬她的谩骂，实在忍不下去了也只会吼上一嗓子。虽然她痛恨这个奶奶，但总得顾及她是自己的长辈，不想让人误会说她大逆不道之类的话。
    可是现在，随着她对前世清晰的记忆，那些顾及也开始变得可有可无了。
    站在床尾，她平静的直视着王菊恼怒的丑陋样子，就连说话都是从来没有过的平静。
    “我今天来，除了来看你出丑外，最主要的，是来跟算讲讲道理，把我们之间的是是非非算算清楚。”
    王菊眯着一双老眼盯着她。
    这个孙女是她看着长大的，有什么变化她一目了然。
    “怎么了？被有钱的男人包养了，现在更长本事了，所以连亲奶奶也不想认了？”
    “呵呵！”这么难听的话季小彩非但没跟她翻脸，反而失声笑了起来，“也是我上辈子没修好，这辈子才摊上你这样的奶奶。”
    她讲的可是大实话！
    可听到王菊耳中，却是极大的侮辱。
    “你这狗东西，再说一次？”她脸色难看，两眼瞪得死大。
    季小彩轻轻冷笑：“你也别再骂这么难听了，我要是狗东西，你和你那些儿女又算什么？”见病房里其他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们，全都是看热闹一样的神态，她心底嫌恶，对着王菊继续道，“知道你幺媳妇张文君怎么被抓的吗？她不是派你到我家偷房产证嘛，结果爷爷有先见之明，提前叫我把房产证藏到了别的地方。你偷盗不成，张文君就亲自出马，跟她在外面的情夫伙同人贩子想抓我，没想到最后抓我不成，反倒把她和情夫的丑事给曝光了。你最疼爱的幺儿在派出所门外无耻的想敲诈我，说我破坏了他的家，要我出钱养他。奶奶，我真想问你一句，像这么不要脸的东西，究竟你是怎么生出来的？”
    她就像真的来跟王菊讲道理似的，把事情经过都描述了一遍。
    王菊听得脸色铁青，病房里其他看热闹的都听得目瞪口呆，先前一个个看季小彩时眼神都有些不赞同，毕竟她是晚辈，怎么能这样跟长辈说话？可现在一个个看王菊的眼神全都变了，心底那点同情心完全不见了踪影，是没想到背后还有这么大的内情。
    季小彩很满意这种效果，立马对着周围神色转变的人露出一脸的苦相：“各位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你们帮我评评理，我幺婶因为勾结罪犯被抓，我幺叔敲诈我钱财被抓，我奶奶想为他们打抱不平，在医院堵着我要打我，结果被好心人阻拦，她教训我不成，反而讹诈上了帮我的好心人。你们说，究竟是我做错了，还是帮我的好心人做错了？”
    旁边一病人的家属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听她说完后，再看王菊时那真是一脸的厌恶：“我就说你这老太婆怎么一点都不懂事，原来根本不会做人！你儿子和儿媳做出这种事，你不去骂他们，你找一个小姑娘麻烦做什么？真是年纪大了，越活越回去了，丢人啊！”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王菊一看大家态度转变，立马就急了。
    老人哼了一声，不屑的对她挺了挺腰板：“怎么，你还想讹诈我不成？我都快八十了，谁讹谁还不一定呢！”
    这话说得……
    王菊气得浑身直抖，嚣张的气焰都快维持不下去了。
    有老人开头，其他人也忍不住发言，纷纷唾弃起来。
    “就是嘛，你孙女明明是受害者，你不去教训别人，反过来骂你孙女，真不知道你这个奶奶怎么当的！”
    “一把年纪了，是非不分，真是为老不尊！”
    “还好意思闹呢，昨天警察来怎么没把她抓走？害得我们一整晚都没休息好，我爸刚做完手术，就因为她闹了一晚上，今天血压都高了！”
    有个病人的家属激动的说道：“谁把这种人弄到我们房里来的？我要投诉！赶紧把这种人弄走，屁事都没有还要死要活的，是想打扰我们治疗，让我们在医院住久一点，然后多收我们的钱吗？”
    听到这抱怨声，其他家属也都愤愤不平起来。
    很快，隔壁病房的人跑来看热闹，结果都对王菊开始不同程度的批评指骂。
    王菊没想到自己会变成人人讨伐的对象，本来还想借着自己是老年人而占据道德有势的，这一下‘失势’简直让她措手不及。
    看到他们真把医生请来，她索性往床上一倒，哎哟嚎叫：“救命啊……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