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章:阴阳使

    所以我今晚很早就上床睡觉。
    估计到了半夜，我突然醒了，然后我发现我是扒在一张桌子上的。
    桌子上有杯子，里边盛了不知是什么的液体。
    桌子的对面坐着一个人。
    今天在男厕遇到的那个少女。
    我承认艳遇是个好东西，但因为有了不愉快的邂逅我居然对前面这个女的很不爽。
    更何况还是在我睡觉的时候把我绑架到这个……？
    我警惕的向周围看了一眼，娘啊，像个酒吧，而且这里的酒客似乎都怪怪的。
    等等！一会再慢慢研究他们，我直勾勾的盯着她：“干嘛？”
    那少女嘴角一扬：“赴约啊，咱们的约。”
    “姐姐，怎么了？”我很真诚的问道。
    “什么怎么了？”少女道。
    我怒道：“我就想问你怎么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连问也不知怎么问，所以我问你怎么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那女的愣了一会，嘻嘻笑道：“哈？大概明白，明白。”
    我平静下来，还是盯着她。
    少女道：“你，杨间，男，28岁，从事……”
    我做了个stop的手势道：“我认识我自己。”
    少女道：“好吧，但你还不够认识，其实你是阎王特召的人类阴阳使，而且你之所以会叫杨间，是因为它和“阳间”谐音，我们为了好记才给你起的这个名。必竟你是唯一存在阳间的冥界使者。”
    我：“……”。少女一脸清纯地等待我的回应。
    我现在已经学会很平静的接受我无法接受的事物了，但我真的很想笑，所以我在笑。一直笑到肚子疼了才说道：“什么屎啊尿的，还是阎王拉的不成？”
    少女紧张道：“对阎王不敬要罚吊108个时辰3年内不得升迁，你闯祸了知不知道？”
    我鄙夷道：“你错了，我本来就姓杨，名字是我爷爷起的。”
    少女道：“我控制了你爷爷的思维。”
    我愣了一下，道：“神经病。”起身要走。
    可是走不了，然后似乎有只无形的手把我又按回了坐位上。
    我生气了，操起杯子把里边的东西饮下，接着又喷出来了，正中少女漂亮的脸旦。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那味道恶心到我都不想去形容它。
    那少女也有点生气了，道：“对引导者不敬，罚……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本来要道谦的，但实在开不了那个口。
    “你半夜三更把我掳到这鸟地方到底想怎样。”
    少女道：“这里是冥界，阴间，地狱。明白？”
    我真想再喝一口可以喷人的液体，哪怕恶心到自己。
    我道：“那你是鬼了？”
    少女道：“说那么难听干嘛，我可是阎王座下的一级神差。”
    “不认识。”
    少女道：“你总听说过牛头马面的传说吧？”
    得，这少女我怎么看都不像牛和马，我很认真地说道：“你是牛还马？“
    少女道：“我说过我叫小防。”
    “那又怎么样？”
    “没文化真可耻，我是牛头，小名阿防。明白？”
    我笑了：“原来牛头是女的。”
    少女道：“我是纯爷们。”
    我傻傻地看着她。
    “呃，你们人间不都是流行异性相吸同性相斥吗，我想变个少女比较好搭话嘛。”
    fuck！原来我一直被头牛搔扰和欺骗，我低下了头。
    “怎样，还行吧。”少女装了下萌。
    我的心里在呕吐，生理上基本没啥好吐的（忘记泡面吃了。）卖萌可耻啊。
    我纠正道：“答你上一句，那不叫流行，那叫自然规律。”
    少女道：“骗人，我明明经常看到那那那啥……？”
    “好吧，违反自然规律的人类大大的有。”
    少女想了想道：“还是冥界好，没有什么自然规律。
    我怒道：“你说有冥界的存在就已经是大大地违反自然规律了好不好。”
    少女怒道：“居然无视神明的存在，哪个孙子教育你们的？”
    我鄙夷道：“一个伟人，说了你们这些牛鬼蛇神也不懂。”然后我突然膈应了：我居然跟她扯了这么多？我明明对现在的状况还一头雾水。
    我露出了很伤心很伤心的神情道：“姐姐，不，牛哥……”
    少女噗嗤一笑，腼腆道：“嘻嘻，我喜欢你叫我牛哥。”
    我哭丧着脸努力压住干呕：“牛……牛…..牛啊，别再玩小弟弟我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对我做了什么，现在全告诉我好不？”
    少女似乎挺同情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
    我正襟危坐，等待故事的开始。
    少女道：“需要我变回原型吗？”
    我吞了一口口水，很认真地问：“吓人不？”
    少女想了一会，道：“那个……老马和无常挺喜欢我的。”
    我赶紧接道：“你现在的样子挺好，我很喜欢。”
    突然觉得这头牛挺为人着想的。
    少女道：“在过去的……呃，不知多少年里，冥界和人间一直处在两个完全不同……井水不犯河水，不对，老死不相往来，那个那个，怎么说呢？”
    “反正就那样。”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接话道。
    “对，反正就那样，总之只要人间没死人，阴间绝对不能干涉人间的一切。”
    我警惕道：“所以现在你们想干涉了？”
    少女继续道：“但是后来，冥界接收到的一些魂魄，它们死的并不彻底，我是说，连判官大人也很难定夺它们。”
    我很平静。
    少女继续道：“就是说，他们在阳间还有些出入，死了，又似乎不应该死，又或者，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魂明明生前不曾行恶，但到了阴间之后罪名录上却罪名累累，甚至死了罪名却在增加，然后阴间因为不能干涉人间的事，所以判官们往往只能独裁专治，把他们叛成该死，或有罪，唉，冤啊。”
    我依然很平静。
    “当然，那也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总之设立人类阴阳使这个职位是非常非常必要和迫在眉睫的，这也是冥界诸神议会共同商议并全票通过的决定。”
    我道：“，哇，还有诸神议会啊。全票通过？没有什么权力斗争啥的？”
    少女鄙夷道：“你们人类都民主了，我们可是神，能落后吗？”
    我纠正道“一部分而已，您继续。”
    “所以我们找到你了。”
    我现在心情很复杂，不知是应该难过还是应该兴奋：“为什么是我？”
    少女道：“没因为什么。只是刚好撞上而已。”
    “我撞着你了，什么时候？”
    “不是你撞到我了。”少女很耐心解释：“人间的每年7月12号到15号阎王会打开狱门。让阴间的东西去人间散散心。你刚好在我们要找阴阳使的那个7月15出生。”
    “我是7月16出生，而且你知道吗？人类最害怕那个时候，几乎每年那个时候都要中断所有活动。”
    “哦，我知道，我很抱谦，给你们添乱了。反正找到你的时候是7月15，你也快要出来了，我们没找到7月12号到15号出生的婴孩，又担心狱门关闭回不了冥界，就拿你顶上了。”
    “怎么拿？”
    “在你快出来之前给你施了咒。”
    我怒道：“也没问我答不答应？”
    少女：“……”
    “我为了你可是劳心劳力啊。”顿了一会道。
    “哦呵？比如呢？”
    “比如在你还不能到冥界任职的时间里，我一直在充当你的守护神。”
    “哈……哈……哈，还有这待遇？”我嗤之以鼻：“为什么不能任职？”
    少女白了我一眼，道：“谁会让一个小屁孩去插手人的生死？”
    “所以？”
    “可喜的是，你虽然很不争气，但至少有一副好心肠。”
    “哈……哈……哈？然后你是怎么守护我的呢？”我真诚的看着她。
    “20年前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
    少女道：“你不招谁不惹谁地走在家门口的小巷子里当时你们的一个邻居刚好在修房子，然后你个呆瓜仰头看泥工师傅作业。”
    “突然一块粘满泥浆的小石头掉下来，正中我的右眼，我差点成了独眼龙，最后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医生治好了我。”我抢道。
    “我附身在那个医生。”少女道。
    我倒吸了一口气。
    少女继续道：“22年前，也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
    “我在和哥哥去买完零食回来的路上，掉进一个大坑里……”
    “你的额头刚好磕在一块尖石上，血流满面。”
    “我当时很奇怪，一点也不疼。”
    “我的功劳。”！
    “屁，你干嘛不在我掉下去之前帮我？我那秀气白净的小脸旦哟！”
    少女斜睨着我，继续道：“还有，大概在你5岁的时候……”
    我脸一红：“打住。”
    少女口无遮拦：“你非常非常不招谁不惹谁地走在路上……”
    “姐姐！牛哥！牛爷！，咱不说这事行不，有人在听……”
    “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差点忘记我在冥界了。
    少女无视我的要求继续道：“你不招谁不惹谁地走在路上，突然半路杀出个三岁小屁孩，他拿一根木条拼命地抽打你，而你，呆呆地站在那挨抽……”
    我怒道：“所以你那次又帮了什么忙？你知道就因为那件事，我丢人丢到全村了，老爸当笑话见人就讲，整整讲了3年啊，我那幼小而脆弱的心灵就这样被折磨了3年。”
    “那次我没帮忙，你之所以不动是因为我把你定住了。”
    我泪流满面：“哥你真相了。”细想一下，不对啊，马上愤怒地咆哮：“为什么？？？”
    “因为你当天在我的神位上撒了一泡尿……”
    我：“……”
    收拾了一下心情，我很平静很认真地道：“这些都只是往事了，我还是不能因为这样就相信你。”
    “我要怎样你才能相信？要不……”
    “等等，您可千万别喊一群鬼出来。”我急忙道。
    少女一副“你已经相信了”的神态。
    我道：“您不是会施咒语嘛，嘻嘻，能教教我不。”
    少女道：“当然，你正式任职之前会教你一些基本咒术的。”
    我道：“那好，能不能现在先教我一点点玩。”我笑眯眯道。
    少女道：“比如？”
    我道：“比如让美女身上的衣物瞬间消失之类的……”
    少女撇了下嘴道：“也行，小色狼！”
    我习惯这头衔了。
    然后少女很认真地教会了我这样的咒语，我学得非常认真。
    学会了之后我迫不及待地说道：“现在可以试试吗？”嘴里已经开始念咒。
    复仇的烈火在胸口燃烧。
    少女说了一句：“可以”。同时她身上的衣服不见了。
    接着我口吐白沫，晕死过去……
    值得庆幸的是，等我醒来的时候她已经穿好衣服。
    我像一只受伤的小羊羔坐直了身子，哭道：“牛哥你欺负人！哪有人变身只变头颅的？”
    少女傻笑道：“呵呵，变全身太耗神力了，反正穿了衣服看不见。”
    我：“……”
    少女笑得很灿烂：“所以你现在相信我了吧？”
    我沉默了许久，一脸无辜道“我是应该说我倒霉还是应该说我幸运呢？”
    “人类阴阳使唉？能自由来回阴间和阳间哦，脱离生死轮回呢！这不是很令人兴奋的事吗？”
    我犹豫道：“这是人生大事，我要回去问我老爸老妈！”
    少女：“你没得选择！”
    我道：“我考虑考虑！”
    少女：“你没得考虑！”
    我怒道：“这也叫民主？”
    少女呆了一会，缓缓道：“要正式成为冥界公民才能享受民主制度下的待遇！”
    “fuckyou.”
    “……”
    少女呆呆看了我一会，道：“你好像不高兴。”
    我道：“我很不高兴。”
    少女：“放心，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我道：“我不可能后悔，又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少女安慰道：“好了，乖，咱们去登记吧。”
    我警惕道：“登记啥，我已婚哦？”
    “nonono!”少女摇头。
    “原来你懂英文”，我一身冷汗，那她刚才为什么装傻，她这次又想怎么罚我？
    少女：“英文是个啥东西？”
    “不懂你刚才怎么no？”我舒了一口气道。
    少女：“我在叹气呢。”
    我道：“哦，你不是说no，那是不是说我猜对了？”
    少女：“不对，是叫你去登记职员资料，顺便开个狱门通行咒。”
    “哦！”
    少女道：“择日不如撞日，我们现在就去办怎样？”
    我道：“我觉得我应该先回家一趟，我离开太久了？”
    少女：“地狱一年人间一日，你才离开几分钟而已。”
    我：“呃…..”
    少女已经起身往酒吧门口走去，我环顾了下四周，不得不跟上。
    ……
    我以人间的测距单位大概计算了下，我们已经走了将近2公里路，我累了，喘气道：“你不会飞吗？”
    “更多的时候会用会瞬移。”少女道。
    “靠，那还走个鸟啊！”
    “呃！你是第一次来冥界，我想带你到处走走，认识一下。”
    “哦！这里挺美的！”
    其实我因为害怕看到恐怖的东西，一路都是半眯着眼死盯着牛背走过来的。
    牛头道：“作为人类，你的审美观挺独特的。”
    庆幸啊庆幸！！！
    大概又走了一里路，少女停住了，转过身来，严肃地道：“这里就是冥界司政大厦了，我得恢复原型了哦？”
    我一副“不知那关我什么事”的表情。
    少女道：“你真不怕？那太好了。”
    我这才晃过神来，急忙道：“啊！那您悠着点，别吓着我。”
    “我怎么悠着点？难道还要我今天恢复鼻子明天恢复耳朵不成？。”
    我道：“哦，那更吓人，算了，您直接变吧，牛我又不是没见过！”
    然后我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少女在很短的时间内变化成一头半人半牛的生物，体积足足比我大3倍。
    那真的是亲眼目睹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当时我只觉得美国好莱坞的魔幻大片特效做的实在太烂了。
    然后我开始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
    那牛头见我这模样，似乎有些紧张，道：“哎哟，吓到了吗？是不是我的样子长的太恐怖了？”
    我哭丧着脸解释道：“您不是长的恐怖，是长的太煽情了。”
    牛头愣了，我继续道：“您让我想起了小时候老家养的那头大黄牛，那可是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啊。”
    牛头继续愣。
    “您知道吗？那时候我最开心的事就是带着它去田野吃草，从来都不舍得骑在它的身上（其实是不敢骑。），每当我迷路的时候都是它带我回家的……”
    牛头一脸难以形容的神情。
    我自言自语道：“阿防，阿黄……”（看过《少林寺》的同学请和我一起意淫。）
    我突然燃起了斗志：总有一天我要把阿防变成我的阿黄。
    我面带微笑，心情大好，道：“阿黄，不，牛哥！到了是吧？”
    牛头闷哼一声狐疑道：“嗯！到了，人事部在239层。”
    我的心里在吐白沫（生理上的刚才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