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无常

    事已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呢，还是等牛哥回来赶紧离开这伤心地吧。
    于是我在那坐着，刘功曹居然也和我一起很安静地坐着。两人……不，是一人一鬼相对无言。久了，竟然有点尴尬。
    看来这刘功曹也不擅长交际。
    我开口打破沉寂：“刘大人，牛哥咋去那么久啊？”
    刘功曹道：“大人？这称呼太封建了，叫我功曹就好。”
    呃，难道“功曹”就不封建？
    “刘功曹，牛哥……？”
    “不知道。”
    “哦！”
    沉吟一会，我继续问：“这里真的是地府？”
    “难道是天堂？”
    我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问：“那是不是还有个天堂？”
    我是在想，有地狱那肯定也有天堂了，要是能有机会上去公干，顺便旅个游什么的……
    只见刘功曹用看怪物的神情看着我，噤若寒蝉。
    好吧，这个问题先过了，我继续道：“那地府有没有十八层地狱？”
    “当然。”
    “那有没有阎王殿？”
    “成博物馆了，如今阴间高层都在这办公了哩。”
    “真有啊？能去看看不？”
    原来古人真的有下过地狱然后又回到人间的，不然他们怎么知道这些？
    刘功曹道：“以后有机会的。”
    “是不是牛哥身边还有个马面？”
    功曹突然警惕地看着我：“你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那个，那个，人家也是为你好，总之出发点是好的啦……”
    我狐疑道：“对我好，好什么？我都不认识他。”
    “不认识，那最好，呵呵，没事……”
    这功曹好怪。
    我又问：“那是不是还有黑白无常？”
    “他们最近闹别扭，少惹他们。”
    哇靠！果真有啊，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一下有机会认识这么多大人。
    “那地藏王，哦！这个有，后土娘娘也有……”
    刘功曹脸一红又瞪大眼睛道：“你又想干嘛？”
    我不搭理他接着道：“那十殿阎王也是有的吧？”
    “有啊，那是诸神议会的主要成员，以后不许你再提后土娘娘。”
    我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
    刘功曹又瞪大眼睛，这次比猕猴桃还大。我才想起在人家的地盘上呢，连忙点头哈腰道谦：“是是是，以后不提。”
    “刘功曹好清闲啊……和谁在闲聊了？”
    这句话不是我说的，也不是功曹。所以我们同时转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个像人一样的生物缓缓地走起来，那气质和长相就像他的声音一样空灵和优美。
    刘功曹正色道：“哦，公事，公事，这位是新召来的人类阴阳使。我正在调教。”
    我暗下决心，一有机会就改头衔。“阴阳使”太难听了，阴阳怪气还很屎。好歹弄个“地狱神探”之类的拽名。
    “人类？”那人目光定在我的身上，用修长的手指撩了一下挡在眼前的黑亮长发，他身上着闪亮的白色西装，浓眼秀眉，小鼻子小嘴巴，肤色白皙而干净，妥妥的一个标配美男，虽然不知道阴间有没有男女之分，不过估计是以男性为蓝本弄的外观。
    做鬼挺好，想咋弄就咋弄。
    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我回了一个笑脸道：“乍到，乍到，请多指教。”想伸出手和他握手，又不知道阴间有没有这礼议。
    那“人”道：“是初来乍到，老师没教你吗？”
    其实我只是突然神经短路而已，语文我还是学得很认真的。
    “嘻嘻，这位大人好有趣，敢问大名？”我继续哈腰问道。
    那“人”不屑地转向刘功曹，道“功曹，一会审讯厅要审一批新鬼。”
    刘功曹道：“哦，有劳相告。”
    那“人”很有礼貌“嗯”了一声，又瞅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走了出去，一边道：“阴阳使也来，这是一个实习的好机会。”
    哟！还有我的份，激动唉。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道：“大人走好，就来。”
    不过我又有些担心，那可是去看人家审鬼，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总之以前看过的关于阴间的绘画就没有不吓人的。
    牛哥啊我的亲人！怎么还不回来？
    我本来打算喊一句“巴啦啦能量”闪人的，但现在看来不行了，不知在阴间旷工会是什么处置。
    想到旷工，我突然又想起了一个现实问题：在这里任职有没有工资？但，我很快就想通了：有又能怎样？冥币在阳间行不通啊。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刘功曹已经换上了一套也很闪亮的西装。
    人靠衣装这句话很没道理，放在鬼身上也一样。
    “走啦！”刘功曹敦促道。
    “哦，好，走。”我手指着他身上的西装，“我是不是也……？”
    “你随便了，走吧。”
    于是我跟在他身后，像个小跟班，也像某经理的秘书。
    突然我眼前一亮：对了，我这个阴阳使应该改叫“地狱秘书”。
    不过这事以后再说，我开口道：“刘功曹，刚刚那…..是谁啊？”
    “黑无常。”
    一口口水差点没把我淹死……
    我很坚强很艰难地咽下那口口水，道：“我以前一直以为黑无常很黑还穿黑色衣服，白无常则是很白穿白色衣服,比如《西游记》里就是那样的造型？。”
    “黑无常当然是黑的，这也是他最近和白无常闹别扭的原因。”
    “啊？什么情况？”
    “黑白无常一直是很好的一对哥俩，一起出勤，一起勾魂，一起玩乐，睡一张床，住一间房……”
    “哦，后来呢？”我一向很尊从听书人的操守。
    “大概在人间纪（为了让我能听明白，功曹用了人间的计时单位。）几年前，阴间来了一位西方的天使，据说生前是唱歌的，还很出名，他一来就和黑白无常哥俩很融洽，经常一起鬼混（原来“鬼混”一词来自阴间？）后来不知怎么的，黑无常就坚决把自己的黑脸整成了比白无常还白的小白脸。”
    听到这里，我两个眼睛一闪一闪地闪着光芒道：“mj来过了？”
    “谁？”
    “呃！说了你也不懂，他还在阴间不？”
    “回去了。”
    “回哪了？”
    “不告诉你，你知道的太多了……”刘功曹似乎生气地看了我一眼，好像我偷了他什么。
    失望的眼神不再闪光。只留下一张忧郁的脸。
    不过至少我学会了一点常识：以后想知道什么秘密都应该问刘功曹，你不想知道也好不敢知道也好他都会拼命给你塞信息，而且人家是记录官，没什么不知道的。
    刘功曹可能感觉耽误了太多时间，步伐快了很多。
    现在我们是在走廊上，这座执政大楼的高度可不是人间的高度，说白了，239层的高度其实已经相当人间的摩天大楼有400层那么高，所以我几乎不敢往下看。
    然后我们到了一扇门前。
    我的心“呯呯呯”直跳到嗓门眼：这扇门进去之后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
    不过至少我学会了一点常识：以后想知道什么秘密都应该问刘功曹，你不想知道也好不敢知道也好他都会拼命给你塞信息，而且人家是记录官，没什么不知道的。
    刘功曹可能感觉耽误了太多时间，步伐快了很多。
    现在我们是在走廊上，这座执政大楼的高度可不是人间的高度，说白了，239层的高度其实已经相当人间的摩天大楼有400层那么高，所以我几乎不敢往下看。
    然后我们到了一扇门前。
    我的心“呯呯呯”直跳到嗓门眼：这扇门进去之后不知会是什么样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