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线索

    第二日一早，暮临渊早早起身赶往了国师府。走到一半，却是猛然间想起一间更为重要的事情，皇帝驾崩，国师不可能不在皇宫内，若是此刻上门寻找定然无功而返。但若是就此放弃寻找，武宣的下场定然凄惨无比。左思右想间，暮临渊还是决定到国师门前静静等待，这是此刻唯一的方法。
    一连三日，暮临渊都是武功而返。他从凌晨时分直等到深夜，却是连风沐雷的影子都未见到。天下大丧，整个定天城内骤然间变得冷冷清清，坊市停业，青楼闭门。大丧期间一律不得营业。
    又是一日过去，暮临渊叹了口气，望着身前百丈处紧闭大门的国师府，无奈地转身离开。已经是第四日了。再过几日，鲜黄就要出丧。出丧期间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出门。到时候，只怕是连这等待的机会都已经没有。
    顺着皇城路缓缓想自家走去，暮临渊一时间也没有了方法。武宣临走前让自己寻找国师，但是此刻却根本见不着人影，便是风沐雷真有办法为武宣洗清罪名也要与他先见面才是。想到这里，暮临渊心中也是一阵烦闷。
    正行走间，暮临渊突然感觉到后背一阵破空声传来，那气势无比凌厉，仿若要置他于死地一般。
    猛地转过身来，暮临渊却是浑身汗毛炸立。一个身穿黑衣的婀娜身影正如同电光一般朝他急速掠来。暮临渊心中一惊，凄惶刃就要出手，却猛地发现那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披星辰九纹袍的老者。暮临渊浑身一震，失声叫道：“国师！”
    风沐雷闻言一惊，朝着暮临渊大河到：“小子闪开！”
    左手成爪，一团漆黑光芒瞬间亮起，风沐雷双眼圆睁，大喝道：“无耻小贼，岂能从我手中逃脱！天道?暗阳！”
    一声怒喝，暮临渊只觉得浑身一动，一股庞大无比的洗车力道瞬间将自己拉向了风沐雷的掌心。真元瞬间运转，死死抵抗着风沐雷巨大的洗车里，同时凄惶刃握在手中，带着无边悲戚之气朝着黑衣女子一道斩下，就要替风沐雷将她留在刺出。
    “哼！不识好歹的呆子！”女子叫哼一声，一声轻咤。身形瞬间拔高，几乎是贴着暮临渊刀光笔直上升，同时惊呼一声：“凄惶刃！”
    暮临渊微微一笑，身形同样是跟着女子娇躯拔高，凄惶刃再次出手，只是这一次，刀势已不再是想要将她逼退，而是要将她斩于刀下！
    暮临渊心知女子修为比之自己高出太多，若不全出手，怕是根本不能将她拦下。
    “你！”那女子见暮临渊招式间尽是变得无比凌厉，当下又急又怒。身后风沐雷已是近在咫尺，身前暮临渊又如此不懂风情。自己放他一马却是还要步步相逼，当下恼怒地恨不得一掌将暮临渊击落地面。
    暮临渊也不知道女子为何对自己处处留手，心中疑惑间刀势不禁弱了三分。趁着这机会，女子再次大喝一声，身形瞬间从暮临渊身前消失，化作点点星光骤然飘散在半空中。
    暮临渊心中一惊，只觉得体内天道碎片骤然间发出强烈震动。再回过神来，那女子的身影已是出现在百丈开外，化作一道流光骤然消失不见。
    暮临渊落在地上，直觉体内天道碎片如心脏般跳动异常。挥手望着那婀娜身影，不禁苦苦思索，只觉得那身影熟悉无比，但却是无法想起那娇躯究竟属于何人所有。
    风沐雷定定望着那女子，却已是追之不及，当下冷哼一声说道：“年纪轻轻地魂开境！这天定城中何时除了这样一个高手！”
    暮临渊心中一惊，惊愕地望着女子冤屈的方向，却没想到那竟然是魂开境的绝世强者。后背一阵冷汗冒出，若不是那女子对自己手下留情，只怕此刻他已是殒命当场。
    来不及袭向，暮临渊已是猛地转身朝着风沐雷衣柜而下：“国师救命！”
    风沐雷一愣，望着暮临渊疑惑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我救你？”
    暮临渊抬起头来，恭敬地回答道：“在下暮临渊，乃是西南省摩云城人士。在下所要求不是国师救我，而是就我好友武宣！”暮临渊心中较急如焚，顾不得此刻尚在大街上，已是一口气将事情全部说出。随后望着风沐雷，希望他能答应自己主持大局。
    风沐雷面沉如水。知道暮临渊说完之后也没有将他扶起。他毫无皱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严重闪动着精光，却是让暮临渊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风沐雷摇摇头，对着暮临渊说道：“你说你是武宣好友，可有凭证？”
    暮临渊一愣，武宣临走前那般紧急，哪里来得及留下什么凭证？心中突然一动，暮临渊冲口而出：“武宣钟情先帝景宜妃！”
    风沐雷脸色一变，连忙将暮临渊扶起：“噤声！”
    暮临渊松了口气，风沐雷终于愿意相信了。这秘辛乃是当日在摩云城中武宣饮醉时朝自己透露，他说自己从小便对那先帝宠妃情根深种。出来游历也不过是为了避免日日相见却不可得的尴尬境地。
    这段秘辛整个武唐知道的不过三人，便是连武唐先帝也不曾知道。除了暮临渊，就只有风沐雷知晓。是以暮临渊如此一说，风沐雷即刻相信了暮临渊乃是武宣生死之交。
    “你说武宣是被人所害，有何凭据？”风沐雷好似官府衙役，办任何事情都需要暮临渊拿出凭据来证明。
    暮临渊叹了口气，摇摇头如实道：“在下并无凭据，只是那武宣乃是在下至交。凭在下对他了解，他绝不会做出弑父这等恶劣行径。国师明察秋毫，难道不清楚这一点么？”
    风沐雷点点头，武宣是他看着长大，几位皇子中他是性子最为淡薄的一个。若是说他弑父夺位，风沐雷是第一个不相信。可是如今一切证据都指向了先帝暴毙驾崩乃是武宣所为，就算自己不信也是难以服众。加上太子现如今已是正式监国，手掌文武百官，一言九鼎。非但如此，太子更是要在先帝下葬后登基继位，此刻木已成舟，光是靠暮临渊一面之词恐怕难以翻案。
    暮临渊见风沐雷为难脸色便知道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当下心灰意冷。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说什么也要到天牢中救出武宣。哪怕是与万人敌，都在所不惜。
    风沐雷望着暮临渊，轻轻叹道：“非是我不愿意出手，只是我身为国师，朝中事务不属我管辖范围。哪怕是先帝离奇暴毙也是宫中秘闻。若不是我为了先帝续命而损耗功力，今日定能捉住那女子，或许如此，便能将事情差个水落石出。”
    暮临渊一愣，立即问道：“那女子有何蹊跷？”
    风沐雷幽幽一叹，解释道：“她也谈皇宫，从先帝遗体中盗出天道碎片。又想营救被缚于先帝灵前的武宣。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两人此刻已是双双逃走。若是能找到那女子逼问出她与武宣是何关系，或许能够将事情理清。”
    “那女子营救武宣？！”暮临渊心中一惊。变得更是疑惑。自他认识武宣一来便只知武宣只钟情于先帝宠妃一个，从未见他与其他女子有所接触，更谈不上深交。为何此刻竟有女子夜路皇宫营救？
    心中猛地一颤，暮临渊立刻想到了一个可怕理由：“她是在嫁祸！”
    风沐雷一愣，随即双目中报社出阵阵寒光。仔细思虑间却是觉得事情的确如此。若是那女子只盗取天道碎片或者只营救武宣，以她一身功力和那奇妙无比的天道碎片，定不会在自己赶来之后方才逃走。更不会冒着被擒的风险与自己缠斗一刻钟让自己将所有来龙去脉弄清。
    先帝天道碎片珍贵无比，若是被盗定然举国皆惊。如此大事，自然要找一个有足够身份的人来承担。若是想永绝后患，那背上弑父罪名的武宣乃是最佳的人选。只要做出营救假象，让所有人以为武宣与盗窃之人是一伙，那所有罪责就都算在了他头上！
    “好歹毒的心机！”暮临渊目光灼灼咬牙说道。这条计策虽不甚高明，但对已是背上了弑父罪名的武宣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若是太子不管不顾将这条罪名也是算在武宣头上，到最后就算证明了武宣没有弑父夺位，但是盗取碎片的罪名依旧能够让他万劫不复。
    风沐雷沉吟了一阵，对着暮临渊说道：“那女子已是被我重伤，逃不出这定天城。这几日我会派人留意城中各大药铺，看看有谁买了治疗内伤的药物。你也在城中转转，看看这几日城中是否多了可疑人物。这块腰牌给你，可保你在任何期间在定天城内自由行走。我还有要事，必须即刻回宫！”
    暮临渊接过腰牌深施一礼，感激到：“多谢国师！”
    “不必，我亦不想武宣蒙受不白之冤。弑父只是虽然已经可以断定不是武宣所为，而且太子嫌疑最大。但是我等还需要能够让万民信服的凭证！若是有事，到我府中找我官家让他转告即可！”
    风沐雷一番话说完，身影已是在两里开外。暮临渊手握腰牌刚想说话，却是猛然间感觉到自己体内天道碎片又骤然停止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