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取舍

    暮临渊家中仆役早被遣散，前几日又被四大世家的人来袭，所以如今院中是一片杂乱。就连那原本暮临渊也十分喜爱的花园此刻也是杂草丛生。
    有些汗颜地望着拓拔舞，暮临渊却是没想到自己家中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望着被捣成一团乱的主厅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拓拔舞俨然一笑，穿着从洛璇烟哪里换的粉色彩衣，提着翻江戟笑道：“还是乖乖跟我回将军府吧，等明日我叫人来替你收拾过之后再搬过来。”
    说道搬过来的时候拓拔舞俏脸微微一红，显然是有些羞涩。
    试到如今，暮临渊也没了办法。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家住在这等邋遢院子里吧。点点头，跟着拓拔舞离开自家，朝着皇城南边的将军府走去。
    天色已黑，顶天城内早没有了前几日的冷清。新皇登基，天下间自然要是一片繁荣昌盛的模样。憋了几日的商人店铺纷纷开门，将整座定天城又变回了那天下第一都城的模样。更有那些在酒楼中饮得伶仃大醉的公子哥搂肩搭背的高声笑着朝清风拂月楼行去，四是要让这繁盛帝都平添一抹风流之色。
    两人一路谈笑，却像是相识多年。暮临渊也不知为何，对着这长得有九分像清月的女子尽是忍不住将自己心中所有的秘密都说了出来，没有丝毫隐瞒。
    听着暮临渊故事，拓拔舞也是一阵入迷。只是时不时地会涌出一股莫名醋意。相对于普通人，暮临渊身边红颜已是太多了，不说虞惜尘彩儿与韶韵，便是那洛璇烟对暮临渊的感情也是不清不楚，如此下去，不用等到三年后上行云宗，暮临渊光是要应付这些红颜便要筋疲力尽。
    “那是什么？”
    两人行走间，忽然看着一对披着黑衣，将整个身躯包裹在其中的人正佝偻着深紫自谎称方向缓缓走出。暮临渊好奇之下指着那些人朝拓拔舞问道。
    拓拔舞一愣，脸上却是一笑。到现在她才发现还有暮临渊不知道的事情。她望着那群人解释道：“这是先皇身边的侍奉。新皇登基，若是不喜欢这些太监宫女，他们又不愿继续留在公众，便会发给他们没人一些金银细软，让他们回老家。”
    暮临渊一愣，随即双目中猛然间闪过一道亮光。
    伺候先皇的侍奉，也就是说先皇的饮食起居都是这些人照顾。那么先皇日常饮食服药自然夜鬼这些人管辖。洛璇烟曾说太子每日在先皇膳食中下毒，以致先皇身体每况愈下方才支撑不住驾鹤西去。以太子身份，自然不会亲自做这些事情，那么最有条件的，便是这些伺候先皇起居的侍奉！
    能够侍奉先皇身边又有机会下毒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想来也不会被太子轻易灭口，若是他从宫中逃了出来，此刻便是唯一一个能指证太子不轨所为的人。若是能将她找出来，复选弑父的罪名便能真相大白！
    “你知不知道先皇平日的膳食起居是由谁服侍？”暮临渊望着拓拔舞紧张问道。
    拓拔舞一愣，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她哪里直刀暮临渊片刻间已是将事情想出了老远，当下有些愣愣地望着暮临渊，不明白他话中意思。直到暮临渊第二次问出才猛然将反应过来，摇头达到：“我一三品武将，又是镇守天牢的偏将，就连殿前面圣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知道谁人伺候先皇起居。”
    武唐国土广大，朝中文武与各地官员加起来怕不是有百万之多，就算这定天城中，也有大小官员超过五万人。拓拔舞品级虽高，但却战功聊聊，能够升任三品武将靠的全是武唐大比和两次殿前比武。平日里连上朝面圣都没有资格，又不爱结交党羽，所以要说消息灵通，恐怕比起暮临渊高不到哪里去。
    暮临渊听到拓拔舞回答一愣，想想也是。若是拓拔舞消息灵通朋友众多，也不至于守在那天牢之中。看来这事情还是得去问风沐雷或是洛璇烟才是。
    心中担心之下暮临渊也顾不得其他，转身朝着风沐雷府上走去。拓拔舞的将军府与国师府相距不远，只不过隔着两条街道，暮临渊打定主意哦，若是能从风沐雷那里了解到一星半点的消息，那么自己边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拓拔舞虽然不知道暮临渊想的什么，但从他面上就能看出此刻暮临渊一定是有万分紧要的事情要找风沐雷。当下连原因都没有问便直接跟着他到了国师府。
    除如果国师府数次的暮临渊自然不会收到门前武士阻拦，只是进去之后却被告知国师不在府内，并且说明了国师远行，三日内都不会回府。
    无奈的暮临渊只好跟着拓拔舞回到了将军府内，打算休息一夜之后再去找洛璇烟。
    清风拂月楼中，洛璇烟怔怔拿着一封书信，满面呆滞。李儿在一旁静静为她泡茶。
    闺房中的馨香飘飘荡荡，随着茶水清香一起流散在房间各个角落。可其中那一抹男子气息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许是那男子味道独特，又许是在这方中有人根本不愿那味道散去，是以一直都记着。
    手掌一挥，洛璇烟轻易地将书信揉成粉末。
    原来今早风沐雷已是感觉到了李白衣的存在才没有对自己出手。而此刻李白衣也将风沐雷引出了定天城。那人要洛璇烟将他计划完成然后回到他身旁。可是如今，这个本该让她欣喜万分的消息却是让洛璇烟心中感到一阵莫名烦躁和浓烈抵触。
    叹了口气，洛璇烟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作为。若是按照那人安排，他定然会高兴非常，待自己更好。可如此一来，便等于是从自己心中硬生生挖下一块肉来，她怕这心痛会伴她百十年，直到她垂垂死去仍然念念不忘。
    一旁的立刻见着自家小姐模样，立刻便知道了洛璇烟心中想法。将一杯清查推到洛璇烟身前，李儿也不知此刻该怎样安慰洛璇烟。
    两个男子，一个是世间一等一的俊杰人物，非但实力高强，便是心悸智慧也是天下少有。普通女子被他看上一眼便是要立刻死去怕也是无人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他还对洛璇烟有莫大恩情。而另一个，虽然修为比不上那人，智慧比不上那人，甚至连性格都与那人截然相反。可是为了洛璇烟伤势竟能自己替她承担痛苦，尤其两人只不过见了一面。试问天下间又有几人能够做到这样不顾自己。
    如今摆在洛璇烟面前的是个两难选择，是专心听从那从来都是高高再上的人吩咐，还是狠下心保住暮临渊。两皆有利，两皆难选。
    良久，直到房间内灯火已是换了一盏，而外面的天色也已是大亮洛璇烟才叹了口气，将已是泡得索然无味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儿，去请临渊吧。”
    淡淡地吩咐，洛璇烟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清丽笑容，那一夜的疲劳一扫而空。
    李儿面色一怔，心中已是知道了自家小姐的决定。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喜色：“小姐，你终于下定心思了？”
    洛璇烟点点头：“是啊，总要定下来的，希望他不会怪我。”
    话虽如此，可是洛璇烟心中却是明白，自己这个决定既然做出，那便决然了。
    还未等李儿走下楼，暮临渊已是站在了小阁底下。拓拔舞还要到宫中叙述昨日情况，是以没有跟来。李儿心中一松，如此更好。
    “暮公子，你来的正好，我家小姐有请。”李儿朝着暮临渊甜甜一笑，将她请上了楼。
    见到站在自己面前的暮临渊，洛璇烟却是微微一怔，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早边过来找自己。当下心头一紧，又对自己的决定犹豫起来。
    还未等洛璇烟开口，暮临渊已是急不可耐地出声问道：“洛姑娘，暮临渊又来打扰了。”
    “无妨，李儿，去准备早饭。”洛璇烟微微一笑，拉着暮临渊坐下：“临渊这么早过来是否有急事？”
    暮临渊点点头，急不可耐地将自己心中疑惑问出：“洛姑娘，那日你说县黄桂田是太子在他三四种拥堵。在下想直刀究竟是何种毒药能逃过宫中那么多繁复检查和国师双眼。”
    洛璇烟一怔，该来的还是来了，便是自己再怎么挡也挡不住。
    “无真水，凝神香！”洛璇烟缓缓开口，将真相告知了暮临渊。
    暮临渊浑身一震，喃喃道：“难怪，既是这些，便是谁也看不出来了。”
    洛璇烟所说无真水本身乃是无毒植物，无色无味，就如同清水一般没有丝毫毒性，任凭如何检查也是看不出半点异样。但若是在附庸之后再闻宫中常备的凝神香，便会产生剧毒。此种剧毒不伤人姓名，却是专坏人机体。无论是何等强壮身躯，在这剧毒轻饶之下也会慢慢衰败，直至身亡，就如同生老病死一般，任凭如何看也不出半点端倪。
    先帝本就年事已高，用此种剧毒正是对他最好不过的害命毒物。太子如此行事，手段狠厉心思细密简直令人防不胜防。
    暮临渊惊愕过后随即立刻想起了自己此行目的。他望着洛璇烟，紧张问道：“那洛姑娘可知道是何人在先帝饮食中下的无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