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现实中的乞丐

    书里面的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有萧峰那等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其他弟子，也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
    实际的乞丐呢？
    他们只会是乞丐，不会有其他身份，更不会身怀绝技，因为身怀绝技的人不可能混到那个地步，他们穷，他们脏，他们不是有病，就是残疾，或者懒得无可救药。
    亦或者……坏得流脓。
    市面上形状凄惨的乞儿，大多是被掳掠来打断了手脚，或者接了兽皮，用火炭毁容弄哑，沦为那些大乞丐的敛财工具。
    并非天生就可怜凄惨，孤苦流浪。
    就算有那样的孩子，也会被那些大乞丐抓走当赚钱的工具，那些人是没有道德礼仪，没有人心底线的，是不可能放着弱小的乞儿去“浪费资源”的。
    东京市面的流氓都要为了地盘打来打去。
    乞丐们生存环境更加恶劣，不打招呼就想乞讨，那不可能，那只能是一个更加残酷的大鱼吃小鱼的环境，而最后的巨鲨，则是……无忧洞。
    无忧洞，一个庞大无比的组织，他们从五代十国的战乱年代走来，直到大宋立国近百年都无法解决，是东京城最大的毒瘤。
    最初它就不只是一群乞丐。
    五代乱世，先后经历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五个朝代，可除了后唐以外，其余四朝都是以开封为首都，这座城市足足历经了五次朝代更替。
    朝代更替，都城被破。
    那些没地方跑的前朝余孽，就只能躲到地下了。
    在东京发达的地下排水系统中苟延生存，上百年来，各方势力杂糅，不断开扩改建，即便是大宋朝廷都不知道东京城的地下成了什么样子……
    也无法探查。
    那种地理环境，下去多少人，就得死多少人。
    而且无忧洞的势力不光只在地下，历代余孽在地面都留有资产，经历上百年的发展，无忧洞在地面隐藏的资产，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数字。
    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势力，多少人与无忧洞有关。
    根本不知道无忧洞牵连有多广。
    只需要知道，哪怕宋太祖这种说过“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人，依旧拿无忧洞没有办法，宋朝建立近百年，都无法剿灭无忧洞，就知道它可怕之处了。
    民间戏称。
    东京城白天属于大宋，夜晚，则属于无忧洞。
    如此一个恐怖的组织，当他想要借着“丐帮”的皮，将手伸到阳光底下的时候，这天下可能就不那么稳妥了。
    无论如何，包拯都不能让它得逞。
    翻看着“薛岩案”的卷宗，包拯的眼神逐渐冰冷，有些人，已经在挑战底线了，胆敢把手伸到太阳底下，就要有被剁手的准备。
    不管是谁站在这背后……
    包拯在这边抽丝剥茧，整理无忧洞的信息，那边曾公亮则坐立难安，不断起身到门口张望，着急军队怎么还没来。
    终于。
    伴随着许班头领过来两名将领，曾公亮才眼前一亮，迎了上去，骤然看到一位身穿紫衣的官员，那两位将领就要下跪参拜。
    许班头见状，急忙说道：“这位是给事中曾大人。”
    两位将领当即抱拳，尊敬道：“末将参拜曾大人！”
    曾公亮当即笑道：“哈哈哈，好，快，清点人马，随本官出城剿灭反贼。”
    两位将领顿时犹豫的对视一眼，不敢答应，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听从开封府尹包拯的命令，而非是这位曾大人。
    “部队进城了吗？”
    就在他们犹豫的时候，包拯走了过来问道。
    两位将领都是聪明人，当即单膝下跪，抱拳说道：“末将李豹/末将何冲，见过包大人。”
    “回大人。”
    “按照枢密院指令，两营人马已经集结在南熏门外。”
    包拯点头，问道：“可准进城？”
    李豹答道：“有进城的允许，包大人有事？属下这就将部队带过来。”
    “不，出城吧。”
    包拯看了眼快要发怒的曾公亮，也不耽误，出城去了，这两营天武军很重要，接下来要处理无忧洞的丐帮事件，少不得要杀个人头滚滚……
    ……
    苏彧尚且不知道曾公亮已经来找他麻烦了。
    应该说，他现在已经遇到了麻烦，他差点忘了，老百姓是朴素老实的，也是狡猾自私的，而且中国人对于免费白嫖情有独钟，传承千年……
    苏彧与张心维、沈括三人，正在商议医疗调度的问题。
    粥铺那边到了中午，本来应该是施粥的时候，却引起了骚乱，动静大到苏彧他们在营地里都发现了，撩开帅营的帐幕，苏彧就见到有一名巡卒快步跑来。
    那巡卒禀报道：“苏大人！”
    “城内来了好多人，他们，他们明明不是难民，却也要排队领粥，我们不发，他们就闹起来了，赶都赶不走。”
    苏彧愣了一下，明白了。
    世人不患寡唯患不均，昔日城外难民吃些稀汤寡水，自然没有人来抢，可是如今难民们吃的，却是肉粥！！
    要知道，苏彧可是吐槽过家里每天才二两肉的。
    他那是什么家庭？
    首都一环开医馆的！平安堂月收入三十多贯，日子才过成这样，其他市民可想而知，就算偶尔能吃到肉，那也是永远吃不够的。
    凭什么我天天吃稀粥杂粮，你难民却可以吃肉粥？
    这可不行！
    所以，当消息传开以后，三姑六婆，七婶八舅的，城内一大堆居民拿着碗，抱着陶罐就成群结队的出城了……
    “喂！凭什么我就不能领粥！！”
    一名脸上有痣的半老妇人指着施粥的巡卒气势嚣张的呵道，那巡卒看了眼她整齐的衣服，又看了看难民们破烂的服装，最后又看了看面前的陶罐。
    终于忍不住了，他锅勺一敲，怒道：“你混进来领粥也就算了，可我给你舀了碗粥还不够，你还要把陶罐装满？！”
    “没这个道理！！”
    那婆子当即发飙道：“嘿呀！！我老婆子年岁大了，多喝两碗粥怎么了？既然你是施粥，那便谁都可以领！”
    “臭小子，少跟老娘废话，给我装粥！”
    “不然老娘撕了你的破嘴！”
    那巡卒气得脸色通红，说道：“这是城外赈灾的粮食，本来就不该你领！”
    老婆子笑了，她嗤笑道：“赈灾？你家赈灾熬肉粥？老娘还吃稀粥呢，赶紧的，老娘现在就是难民，吃不起肉粥的难民。”
    “装粥啊！不是说管够么？”
    “诶！你装不装？”
    说着，那老婆子就越过灶台，直接来抢锅勺了，那巡卒见妇人如此不讲理，本就年轻气盛，一下子没忍住，推搡间发了力。
    然后，老婆子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