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一墙之隔

    明京市的案子扫尾工作还没结束，常生就把后续工作丢给大家，急三火四地回到三界联盟的基地。
    常生没日没夜地对梵天首领软磨硬泡，最终以提前使用年关探视权为条件，成功获取了与他父亲秦士杰相处一天的机会。
    三界监狱位于一个独立的空间裂缝中，关在里面的犯人如果不是盟主或六贤者特批，平常一律不允许探视，每年只在年关前后被准许探视一回。
    三界监狱里的犯人被分为两类，分别住在不同的区域里，待遇也有很大的区别。
    一类是普通犯人，他们因自身的危险系数被分为数个等级，关在不同的牢房中，由不同级别的狱警看守，接受不同级别的劳作。
    另一类犯人则是提前跟三界联盟签属了合约，入狱期间服刑的同时三界联盟还会给他们每个人指派一位监护人员，偶尔他们会在监护人员的看管下外出执行任务。
    三界联盟会根据他们在任务中的表现，考察其是否适合为联盟工作。待服刑期结束，还会有一段适用期，只有过了适用期的人才能真正成为联盟的人。
    常生的父亲就是跟联盟签属了合约的服刑人员，他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常生，他想要努力洗白自己，期盼着服刑结束后可以跟常生过上正常的父子生活。
    在专门用于探视的庭院里，常生坐在摆满糕点、红茶的复古欧式茶桌前，一股悠闲的气氛环绕着他，让他感觉舒适极了。
    每次来探视他父亲时，常生都觉得这里不像是监狱，更像是个度假的所在。当然，如果一墙之隔的普通区没有时不时地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的话，会更像！
    一墙之隔，云泥之别！一方天堂，一处地狱。
    “差别待遇有必要搞这么严重吗？”常生喃喃抱怨道。
    “当然有必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自常生身后传来，他接着说道：“不让他们好好体会一下这种巨大的差别，他们就不知道做坏人是件多么愚蠢的事。”虽然说的是很严肃的话题，却从他的语气里一点儿都听不出认真来，反而更像是在说玩笑话。
    常生闻声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竟是自己父亲的监护人——凤虬，他是莫语首领麾下的诛仙人！
    凤虬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每次见他时，他都是一身的闲休装，看起来很是慵懒闲散，偶尔眼神会很锐利，说话时总是让人分不清他哪句是出于真心，哪句又是在开玩笑。
    “有时候也会产生反效果吧？”常生一边给凤虬行了个礼，一边说道：“不过，我爸既然住在这边，我是不会反对这种差别待遇的，毕竟……人都是自私的嘛！”
    说着，常生往凤虬的身后瞅了瞅，没看到想见的人，他眼里不禁闪过失望。
    凤虬往常生对面的椅子里一坐，随口说道：“怪你来得太突然了，你老爸之前在矿上出苦力呢，现在正往回赶。”
    “苦力？”常生觉得这个字眼跟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这种落差让常生心里十分不好受，忍不住心疼起来。
    凤虬笑着说：“你该不会真以为住在这里的人会比普通区的少受罪吧？监狱难道是用来让犯人享受人生的？受罪是理所当然的事，不然还有抓坏人的必要吗？不要被表像欺骗了，普通区的探视地不比这个差一点儿！一年才能探监一次，当然要让探的和被探的心情好受一点儿了，这点儿人情味还是要有的。”
    常生默默无语，心情有些复杂！当初他来探监时就觉得住在这边的人生活太悠闲了，觉得三界联盟这种差别待遇不止对犯人不好，对那些被害者也不公平，感觉住在这边的犯人一点儿都没受惩罚似的。
    如今知道了住在这里的服刑人员也受着跟普通区犯人一样的罪，大义上心理平衡了，可一想到自己的父亲也在受这些苦，又忍不住会难过！
    人，真是个复杂又矛盾的生物啊！
    常生问：“这样不会缩短我和我爸相聚的时间吧？”
    “看你那斤斤计较的样儿！”凤虬一脸鄙夷地说：“放心好了，时间从你俩见面时算起，二十四小时，一秒钟都少不了你的！”
    “那就好。”常生轻嘘一口气，问道：“我爸他……最近还好吗？”
    “好！”凤虬说：“有你这个宝贝儿子在外面盼着、等着，他能不好吗？”
    “这里是不是比普通区更难熬？”常生问道。
    凤虬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口齿含糊地说：“别说是为三界联盟工作了，就是随便哪个服过刑的走入社会重新生活都非常难，为了重新获得别人的信认，这点儿苦又算得了什么？信认这种东西可不是一两句好话就能挽回的。你老爸为了你可是在拼了命的在努力，你可不要因为想让他少受点儿苦就说些混账话出来，这里的人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我知道。”常生语气落寞地说：“要是一句话就能换得别人的信认，我也不用……”常生突然捂住嘴巴，一脸的惊慌！
    还好没说漏嘴！常生后怕得要死，心脏像打鼓似的蹦蹦直跳。
    凤虬眯眼看着常生，半晌后，他说：“算了，不管你这次为什么而来，总之，你说话给我注意着点儿，千万不要给秦士杰造成负面影响！”
    “我就是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才来的。”常生扯了个略有些落寞的笑脸说道：“今后，我爸就拜托您照顾了！”说着，常生深深地给凤虬鞠了个躬。
    “你……”凤虬问：“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每年你不是都年夜那天才探视的吗？说什么不想让你爸自己一个人过年，今年怎么突然更改时间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没准儿我帮得上忙也不一定。”
    常生摇了摇头，说：“今年过年有事，实在挪不出时间来，所以就提前了，真的没事。谢谢您的……”
    一位狱警走过来，打断了常生的话，恭敬地说：“凤虬大人，秦士杰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