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少女静静地凝视脚下的血泊中，自己那冷漠得想哭的神情。
    她毫不例外得又一次回想起了九年前，如梦靥一般的雨夜。
    乌云与黑烟在那夜总是分不清的混杂了一起。不过，少女还是能够通过气味来分辨。
    云闻起来是清淡的，即使看起来黑得让人喘不过气，但是味道总是纯净的。
    少女强忍着生理上的呕吐感，站在自己最尊敬的父亲宇智波富岳身旁，看着焰火畅快地嚼着死者的残肢，内脏，鲜血和绝望，好似享受般的吐出刺鼻，呛人，让脆弱者反胃作呕的黑烟。
    “你看见了什么，鼬？”宇智波富岳语气不带一丝人类情感的对着少女问道。
    少女略思索一下，毕恭毕敬地回道：“父亲大人，我只看到无数鲜活的生命被战争所绞杀和吞噬。”
    啪！
    少女挺直的站立在父亲宇智波富岳的身旁，丝毫没有为脸上散发着焦灼疼痛的五指印表露任何不适的神情。
    “你刚才说的父亲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听到。”宇智波富丘抚摸着少女的额头，言语温和地循循善诱道：“好吧，你在回答一下，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少女心中依旧是那个答案，但是对于【父亲】这个答案却产生一丝质疑。
    您抚摸我的手可是给了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的伤痛啊！
    “父亲大人.......我......不知道。”
    宇智波富丘轻叹一声，然后神情灼热地说道：“我的女儿啊，你难道没看见荣耀么，那属于宇智波家族的荣耀么。”
    荣耀.......荣耀？
    宇智波家族的荣耀是建立在战争与生命上的么？
    这份荣耀.......可是浸透着鲜血啊！
    原本光辉的荣耀上闪着不详的血色，这难道就是宇智波家族荣耀的颜色？
    “看来你还不懂宇智波家族的荣耀的重要性，我骄傲的女儿啊。”宇智波富岳失望地摇摇头。
    “对不起父亲大人，是女儿太愚钝了，让您失望了。”
    渐渐地，阴暗夜空下起了雨。
    “这天下雨了，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
    “哇啊——！”
    一声娇嫩的婴孩啼哭声从战争的腐土中破芽。
    “救...救，谁来救救我的孩子。”婴孩的哭声中夹杂着女人的乞求声。
    宇智波富岳听到后，瞥见少女脸上闪过一抹不忍之色，心中怒火不由一盛，狠厉之色表然于脸上。
    “父亲...大人！您要做什么！”敏感的少女预感到了父亲神情上的不对，所以少女看着父亲抱着她向着声源寻去，只能无力地嘶吼着，“不要啊！不要啊！”
    不要啊！
    一个女人，一个被断壁压住了半个身子，却依旧怀抱着胸口还在索求乳汁的婴孩的母亲。
    她看到宇智波富岳额头上的忍者头带，面色不改，因为她心中还有仅剩的侥幸，哪怕只是......只是孩子还能活下来。
    “这次你又看见了什么。”
    “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错！”宇智波富岳不容一丝质疑得否决，然后递给了少女一把手里剑，“荣耀不分男女，更不分妇孺，了解她们的生命，索取你的荣耀和骄傲。”
    “父亲大人，请容我拒绝！”
    宇智波富岳直视少女那双执拗的目光，无奈地放下了微微扬起的左手。
    “这样吧，你只要杀了这个女人，她怀里的婴孩便能活下来，我想这个要求，那个女人是肯定不会拒绝的。”
    “我答应！我答应！我献出这份卑微的生命来换取自己孩子的生存，我答应！”
    少女还未来得及回答，那位母亲便抢先说道。
    少女痛苦地看着那位母亲脸上那份急切与渴求。
    为什么！为什么要答应！
    “你要是不动手，父亲便要将两人全部了结。”
    那位母亲紧紧地抱着婴孩，盯着少女，然后一边用力磕头，一边乞求道：“这位小姐，这位仁慈的小姐，请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杀了我吧。仁慈的小姐，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原本凌乱的长发上沾染一片血泥，婴孩依旧哭泣着，烦人的哭泣着。
    答应！还是不答应！
    少女那双握着手里剑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
    “我的女儿，我在最后问你一边。”
    “你到底动不动手？”
    “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杀我啊啊。”
    杀........杀........杀！
    “我杀！”少女抬头歇斯底里的对着阴沉的夜空嘶吼道“我杀！”
    少女已经完全分不清了，她眼角流着到底是否是雨水，如果是，它不该是温热的。
    但要是说泪水的话。
    那它又似乎太........
    痛苦了。
    少女在父亲那赞赏目光的迎送下，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到那位母亲的跟前。
    “对不起，让一个孩子失去它最爱的母亲，”少女悲哀地嗫嚅着。
    那位母亲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微笑，她摇摇头。
    “不用自责，我相信他也不会怨恨你，要怨恨，便恨这战争吧。”
    “来吧，让我轻松一点。”
    天空闪过一道霹雳，婴孩的惨哭声盖过了那轰隆的雷鸣。
    少女看着双手沾染的鲜血，双目无神，嘴角露出苦涩无比的惨笑。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就在这时。
    “这个孩子的哭声太过嘈杂，我不是很喜欢。”宇智波富岳毫不犹豫地踢开那位母亲的尸体，正要踩灭那个婴孩的生命，终止那让他烦躁的哭声。
    “父亲，请你痛快地踩下去吧，这样你一定会失去一个女儿。”少女将手里剑的刃对着她那雪白的脖颈上。
    “女儿啊，我愚蠢的女儿，你现在可是这个孩子的弑母仇人，父亲这可是为你这个女儿着想啊。”
    “再者说了，在你了结性命之前，我肯定会结束这个孩子的性命，然后夺回我的手里剑。”
    “但是你会得到一个仇人。”少女依旧不肯退缩，虽然她的内心已经开始战栗，但是她决不能然父亲看出来。
    这是少女人生当中第一次反抗自己的父亲。
    宇智波富岳失望极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就暂时放过这个孩子，不过，只要他以后被我察觉到一丝对宇智波家族的不满，我一定会除根的。”
    说着，宇智波富岳转身离开，完全不理会还在雨水中的少女。
    而少女再三确认了自己父亲已经离开后，心头吊着的一口气不由吐了出来。双腿顿时瘫软下来，跪在了婴孩的身旁，躬身伏在婴孩身上，为婴孩挡住雨水，然后失声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哭泣中的少女察觉到自己的衣服似乎有所拉动，轻轻的，温柔的。
    少女止住了无力哭泣，噙着泪珠，温柔地看着已经不再哭泣的婴孩。
    “你原谅了我吗，所以才想要安慰我吗？”少女天真地说道：“你可真是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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