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先渣带后渣

    卫玠的投影仪起型法很快产生了效果，效率高到难以想象，除去调试设备的耗时，如此复杂庞大的墙画，完全起型只花了五十分钟。
    按周青瓷起初的规划，这幅墙绘最起码得画一天时间，而现在，两人只要不偷懒，有希望在天黑时就能画完。
    周青瓷决定就算天黑了也要画完再走。
    墙绘第三步，铺底色，按常规步骤来说应该是这样。
    当周青瓷拿着滚筒、大号猪鬃画刷回到现场，看到卫玠的行为时，她整个人登时跟结了冰似的愣在原地。
    卫玠又出乎了周青瓷的预料，他跳过了第二步，直接趴在墙上进行着第三步的局部细节刻画。
    在这样的大面积彩绘，细节和整体的关系是不能忽视的，否则画面会色彩失衡。
    所以，铺底色是很重要的一步，能给执笔者在第三步细节刻画的时候提供参考色调明暗。
    更重要的作用是，由于这幅墙绘是两个人画，而每个人画画的风格都是不一样的，没有统一底色，很容易让画没有整体感。
    当铺设了底色，就有了统一的标准和参考，两个人合作时就能更加默契，更加和谐。
    周青瓷忍不住问道：“你这样画……是有什么说法吗？”
    “这要什么说法？瞎画呗。”卫玠满不在乎道。
    周青瓷还以为他是谦虚：“你这哪里是瞎画！说说你的计划，不然，我跟不上你的节奏。”
    事实上……卫玠就是在瞎画，他根本不知道墙绘铺底色这一步很重要。
    “好吧，既然这样……”
    周青瓷问计，卫玠只好又胡乱出了个馊主意：“上色这一块，咱们还是分工合作，人物还是归我，场景和背景都是你的。”
    这计划有多愚蠢，无需赘述。
    周青瓷很迷茫。
    这难道就是天才吗？行为总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
    不对啊，我也当过经几年天才的啊，怎么就没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难道我是一个假天才？周青瓷陷入了自我怀疑。
    就在周青瓷怀疑人生的功夫，卫玠已经将晴子的头部完全刻画完成了，清纯甜美，栩栩如生。
    可是，周青瓷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感觉墙上这晴子不像卫玠漫画中的那个晴子，以卫玠的功力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这一看久了，周青瓷觉得墙上的晴子有点像自己……可是气质上又截然不用。
    倒是有些像她年轻的时候，还是天才美少女漫画家的时候。
    “呸！”周青瓷心底骂了自己一句：“真不要脸，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跟漫画美少女去比。”
    卫玠跳下架子，问道：“周老师，你觉得好看吗？”
    “还行，你是不是改了些东西？”周青瓷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卫玠有些羞涩的笑了笑，说道：“我将晴子改良了一下，在她的面部加入了一些你的特征。”
    “我的特征？嗯……”
    周青瓷严肃道：“一个创作者，应该有自己的坚持，我看你原来画的那个唇形就挺好看的，没必要改。”
    卫玠有点委屈：“可我还是觉得你的唇形好看一些，这是再巧夺天工的手也画不出来的……”
    周青瓷连忙摆摆手：“行了行了，继续去画吧，时间不多了。”
    “那……青瓷老师，我先去买水喝。”卫玠说着擦了一把汗，表示自己很热。
    周青瓷严肃道：“叫周老师。”
    “好的，青……”
    “闭嘴！”周青瓷抬脚欲踢。
    卫玠连忙捂着屁股，迈开腿一溜烟跑了。
    没看出来，屁股还挺翘……
    周青瓷也突然感到口干舌燥，这样的天气，身体的水分确实损失得很严重，口渴很正常。
    她盼啊盼啊……
    小树林的尽头终于出现了卫玠的身影，他左手拎着一瓶农妇三拳，右手使劲挥着跟周青瓷打招呼。
    “不是我喜欢喝的苏打水，也将就吧。”周青瓷心中颇为遗憾，实在口渴，也顾不得挑剔那么多了。
    卫玠冲着周青瓷走了过来，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然后，恍若无事的，走了过去……
    过去……
    去……
    周青瓷伸到了一半的手，比单身狗误入情侣聚会时还要尴尬。
    卫玠也爬上了架子，然后打开农妇三拳的盖子“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喉结耸动，像极了霸道总裁的喝水姿势。
    “哈……”一口气喝下了半瓶水，卫玠一脸满足。
    他发现周青瓷正直勾勾盯着他。
    “青瓷老师，有事吗？”卫玠疑惑道。
    有事没事，你还不清楚吗？！
    周青瓷不忿眼神在卫玠的脸上和手中的半瓶矿泉水中游离。
    卫玠举起手中的水看了看，然后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您也要喝吗？”
    “你直接说就行了，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你说了，我又不可能不给你。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呐！”卫玠把手中的半瓶水递了过去。
    周青瓷下意识接过水，眉头紧蹙地看了看水，又看了看卫玠单纯的眼神，问道：“你为什么不顺便给我买一瓶？”
    卫玠脸上写满了迷茫：“我刚说我要买水，你也没说让我带一瓶啊。”
    系统消息：“……＋20渣。”
    卫玠欣喜若狂，渣值虽然加得少，但起码实现了零的突破，这是历史性的时刻。
    也可以看出来周青瓷在卫玠没有给她买水这件事上是在意的，比工口本子事件还要在意，这说明什么？
    周青瓷起码会因为他的举动有情绪波动了，虽然这波动可以忽略不计。
    也许什么都不能说明，也许一切皆有可能。
    欣喜之余，卫玠心里也实在委屈，有这么个不让他在女人身上花钱的系统，谁能理解他的苦呢？谁能理解一个人渣成长路上的心酸？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只能默默承受，承受女人的误解，承受读者的不满。
    他多么希望博爱的人类能成立一个‘人渣保护协会’，让更多的人了解一个人渣成长背后的心酸和委屈，同时呼吁更多的人放弃老实人的路线，坚决贯彻“先渣带后渣”的方针，最终实现共同爆胎，共同人渣的和谐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