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多方势力 迷雾重重

    就在丰裕城内暗潮汹涌，韩家更是大手笔的展开了对华贵妃一党几乎是碾压式的报复的同时，大舆国一位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礼部左侍郎家的一间密室里，一个看不清模样的黑衣人通过一种诡异的方式，与遥远的不知名的地方，一位神秘人进行着又一次的联络。
    “哦？那小子最近养了一只宠物？”黑暗中，晦涩的声音微微一滞，“什么东西？”
    “听闻好像是一只黑白色的猫……”
    “猫？是……什么？”那人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困惑。
    “这……只不过是一种世俗界常见的家养宠物……”对比起另一方的人，黑衣人显然对世俗界的东西要更了解几分。
    “有什么特殊的么？”那人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黑衣人迟疑着，似乎在仔细搜罗着自己的记忆。“并……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世俗界有些穷人家会养来捉老鼠……”
    “老鼠？”对方的声音里，多出了一丝丝兴致。“寻宝鼠？”
    “不……不不，只是普通的凡鼠……”黑衣人急忙否认。
    而且，那还得是厉害的成年猫才行。这只……最多也就扑个老鼠造型的香囊吧？毕竟不管是从个头上来说，还是娇养程度上来说，那种宠物猫都不可能去捉老鼠。
    要不然，不说韩家人愿意不愿意，韩昊瑱自己都得立马嫌弃的将这只猫丢掉，更别说天天养在身前逗趣了。
    而且，一般的猫崽，就算是宠物猫，待遇怕是也比不得这只……
    “想办法一起带上。”黑暗中的那人下了指令……
    “是，尊上！”
    韩家报复的方式，简直堪称简单而粗暴。但效果，却也毋庸置疑。
    有关华贵妃一党的犯罪证据，韩家从未停止过搜集。加之华贵妃一党原本就不是什么做事严谨的人，在手中有着经营数百年的情报和人脉网的世家眼中，很多事想要查到，更是轻而易举。
    更不要说，此刻的华贵妃一党，不仅是惹怒了韩家，更是惹来了绝大部分世家的忌讳。这般打破世家和皇族之间的平衡之事，自前朝至今，已有数百年未曾出现过。
    因此，当韩承恩在次日早朝之时，当朝将搜集到的有关华贵妃一党的所有罪证呈报，并不顾皇帝阻拦，当朝宣读于众之时，华贵妃一党的结局，基本上就已经是注定了。
    更不要说在镇国公咄咄逼人的列数罪证之后，尚有紧随其后的其它世家也不甘人后，不仅补充了不少有关华贵妃一党的罪证，且有志一同的上书，请求皇帝严惩华贵妃一党，肃清余孽，免得弄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国将不国，君将不君”。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便有些微妙了。甚至，说是明晃晃的威胁也不为过。
    坐在高堂之上的皇帝，一瞬间便变了脸色。
    很显然，他们这位皇帝对世家猜忌的同时，更多的始终还是忌惮。因为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因为了解世家的力量，因为清楚的知道自己的皇位当年是怎样得来的，因为了解当年诸事背后的内幕……才更加深入骨髓的忌惮。
    哪怕仅凭着这份忌惮，这一次，面对这些老牌世家前所未有的，众志一同的请求，甚至可以说是威胁，他们的这位皇帝楚陸安，可以说是毫无意外的妥协了。
    在他自己的皇位面前，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最终也不得不让步。或者说，就连他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也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
    这，还当真说不好，是谁的悲哀。
    直到此时，华贵妃一党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不过棋差一招，却是倾覆性的结局。似乎，再无翻盘的可能……
    然而细细想来，这一结局却也似乎是必然。
    华贵妃娘家姓杨，然而却不是大舆国百年世家的鲁南杨家，而是不过一个普通官宦人家出身。
    不过因着她祖父一朝状元及第，敲开了庙堂的大门，才让她有机会通过选秀进入皇宫。
    因而，这女人虽说在笼络当今的心这一事上，手段颇为高明，实则却根基并不深厚。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世家与寒门士子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且世家与世家之间，因为种种原因，虽然彼此之间多有姻亲关系，平日里也不见得有多亲近，甚至多有宿怨，互相制衡，早已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互相牵制。
    以杨家的能力，他们根本不可能笼络到现如今的势力。
    可是世家之间虽说并不见得有多亲近，但真正的世家大族，传承的历史，许多都是比大舆国存在的时间还要久远的多。
    即便是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跟随楚氏皇族的兴起，而一朝得用，满族皆兴的镇国公韩氏一族，背后的来历，那也是许多老牌世家都十分避讳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又岂能只看表面上？
    更不要说，但凡传承百年的世家，有些忌讳，便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触碰的。饶是当今，也轻易不敢触了众怒，何况区区一个贵妃？或者，当今之所以如此宠爱华贵妃，又未尝不是因为对出身世家的其他妃子和正宫皇后的不喜，以及隐隐的畏惧。
    再说回朝堂之上，但凡真正的世家大族，都是极为重视嫡庶的。就连当年开国帝君，也是出身世家的嫡子。
    而华贵妃说白了，也不过是个妾。就算是皇帝的小老婆，那也是小老婆。小老婆生的庶子，就算是贵为皇子，那也是庶子。
    一个庶子，居然敢肖想皇位，原本就是大逆不道。若当真让他成了，那岂不是在打世家们的脸？
    要知道，当年先皇在位的时候，他的那几个庶子，也就是现如今不过领着闲名的王爷，可是比当今优秀的多了。要不是他占着个嫡子的名头，又有各大世家明里暗里的扶持，哪里就轮到他继承皇位了？
    而偏偏华贵妃一党野心勃勃，却对世家缺乏真正的认识，更远没有参悟透这事情背后隐藏极深的秘密。
    一朝犯了忌讳，让这些原本带着看戏的心态，对华贵妃一党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在意的世家们，才陡然意识到，原本不被他们放在眼里的跳梁小丑，一转身却有可能刺伤自己，甚至是伤到自己的命门的时候，他们终于动作了。
    这一动作，迎接华贵妃一党的，却是灭顶般的灾难。而这，其实又何尝不是因为，终究根基太过薄弱虚浮的缘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