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妍儿的过去（上）

    一路上，跟着妍儿穿过那重重阻拦，罗辰也终于知道了妍儿并未向他说谎。一头头吞吐云雾，空间都为之震颤的神兽，一座座匪夷所思好似要压碎世界的阵法，都让他心中忍不住为之震撼。
    最终，经过最后一重守护——三个分别是幼年，现在，以及一个看起来更加年长一些的妍儿的守护，罗辰终于来到了目的地所在。
    “妍儿，刚才那三个你？”
    越接近目的地，妍儿就越沉默。看着她眼中的复杂，罗辰眼中闪过了一丝担忧，开口打了一个岔子。
    妍儿怔了一怔，解释道：“那是我的三个分身，根据时光的不同，分别站在过去，现在，未来时光长河的三处守护这里。那一处被我以大法力凝聚，成为时间交叠之地，所以你才能同时看到她们。”
    “这么说，最后那一个白衣神女便是我的妍儿日后的样子了？”
    妍儿一愣，忍不住问道：“你都在看什么啊？”
    罗辰老脸一红，嘿嘿笑道：“没办法，谁让妍儿你完全长开的样子太让人着迷了呢。”
    妍儿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道：“真是拿你没办法。想要变成那个样子，至少需要开启大千世界才行。所以，还有好久好久。”
    “没关系，我等的起。反正，妍儿你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听到他的话，妍儿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儿，登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指了指吃醋的罗辰：“你啊，我还以为因为什么呢。跟我来吧，见到他你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罗辰并未感到不好意思，反而是搂住了妍儿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有些吃醋的道：“他？男的女的啊？”
    妍儿好笑的看了一眼跟个小孩儿一样的罗辰，没有回答，而是带着他突破了最后一层守护的界限，踏入了她心中的那片禁地。
    ……
    一进入这里，罗辰就一下愣住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碧蓝色天空。他从未见过如此干净的天空，透亮的蓝，如同一块儿晶莹剔透的蓝宝石一般。
    在这清澈的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宛若熟睡了的男子。
    只见他一袭白袍，脸上覆盖着一张仅能遮住双眼的银制花纹面具。干净如玉的双手端在小腹，手中握着一把青翠欲滴的树枝。
    一到这里，罗辰一眼就被他的脸吸引住了，双手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妍儿松开了他，缓步走到了那人跟前，轻轻的弯腰趴在了他的身上，闭上了双眼，眼角渐渐的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尘，我又来看你了。你一向不喜欢我看到你狼狈的样子，可我就是忍不住。原谅我，这是最后一次了。”
    看着妍儿那一脸依恋的样子，罗辰本以为自己会嫉妒的。但是，此刻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名为心痛的情绪。好想将这个娇弱的女子揽入怀中。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至少，现在不能。因为，现在的她，不属于自己。
    许久，妍儿抬起了头，看向了他：“你不是想知道妍儿的第一件珍宝是什么吗？来，揭开他的面具。”
    罗辰怔了许久，缓缓的走上了前。越是临近，他心就跳的越厉害，甚至于就连嘴唇都有些发干了起来。
    渐渐的，他颤抖着将手伸到了那银制面具之上。明明轻薄如翼的面具，在罗辰的手中却好像有着山一般的重量，无论如何，也拿不起来。不，更准确的说，是害怕拿起来。
    他害怕，看到的会是他想的那个答案；但又期待，是他想的那个答案。
    突然，一只玉手覆盖在了他的手上。罗辰手僵了一下，扭头看向了妍儿。
    妍儿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带着一丝鼓励的意味说道：“想要将我拥入怀中，这么畏首畏尾可不行。答案就在眼前，你还在犹豫什么？”
    罗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抬起了那一面轻薄的面具。随着面具的掀起，一张熟悉的脸庞映入了眼帘。
    怔怔的看着那张脸许久，罗辰手中那面具一下就掉了下去，坠入了那无边虚空之中。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竟然真的是这样。这就是答案吗？原来，妍儿你的珍宝，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件吗？”
    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每天起床照镜子都会看到的一张脸。虽然早就有着一点怀疑，自己也许和妍儿有着什么关系，否则她不会如此的痴恋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可是，真的得到证实，他仍旧是难以置信。
    妍儿失神的看着躺在那里的人，口中喃喃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珍宝，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为什么会这样？”
    妍儿挥了下手，身下便出现了一张长椅。很奇怪，是透明的，就好像是空气凝结出来的一样。
    “尘他曾经和我说，他一辈子都被我踩在了脚下，如果有机会，想要到高处去看看。所以，我就缔造了这片诸天万界，最为纯净的天空。”
    罗辰苦笑着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说道：“我有些嫉妒他了。”
    妍儿没有说话，而是缓缓的靠在了他的肩上，双眼失神的望着身前的人，脸上出现了名为怀念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她缓缓开口，向罗辰讲述起了他们之间的故事：“他叫落尘，我们俩的名字都是他起的。我是世界之树，他却是我扎根的混沌神土。我们两个先后诞生，先是有了他，后来才有了我。他比我早出生了两个衍纪，所以什么都比我早一步。他先诞生意志，然后这个霸道的男人就给尚还是一粒种子的我起了名字，叫做婧妍。”
    说到这里，面上带着一丝暖意的妍儿语气微微一转，如同抱怨一般的说道：“可是，这个坏蛋，明明已经起好的名字，却从不去叫，总是叫我小树。”
    “如同所有美好的故事里一样，他悉心呵护着我，护着我成长，护着我化形，护着我闯荡混沌。我曾问过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他却笑着对我说。”
    “在这无尽的混沌之中，你选择在我这片小小的土壤之中扎根。那么，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
    “在这无尽的混沌之中，你选择在我这片小小的土壤之中扎根。那么，保护你不是应该的嘛？”
    两道低喃同时从妍儿和罗辰的口中说了出来。妍儿愣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了罗辰，却发现他竟然双目紧闭，好像陷入了沉睡一样，口中重复着那一句话。
    妍儿瞬间就站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神色激动的问道：“尘，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如同啼血杜鹃一般让人心碎的声音回荡在这纯净的天空之中，传的老远老远。
    一声声带着哭腔的询问，一次次充满希望的祈求，换来的，却只是那一声又一声的回音。空旷，死一般的空旷。
    许久，妍儿那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哭着道：“为什么？为什么总是爱和我开这样的玩笑？为什么？”
    一个人哭了许久，妍儿这才慢慢的止住了低泣。环顾四周，一切如旧，该躺着的，还是在那里躺着。该睡着的，还是在那里睡着，可她那美丽的双眼，却已经红肿了起来。
    “你也是个冤家，明明说好的想要了解我的过去，却怎么就睡着了呢？”说着，妍儿脸上出现了一丝苦涩：“来之前我就发了誓，只说这一次。希望，你醒来以后，不要怪我吧。”
    她又一次坐了下来。也许是哭累了吧，这一次，她侧躺了下来，枕在了罗辰腿上。停滞了许久，她才继续开口诉说了起来：“可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是太美好了，使得万物都为之嫉妒了。于是，不幸降临了。
    世界树演化诸天万界，乃是整个混沌中最珍贵的宝物。在一次偶然之中，我的身份被一个对手发现了。尽管我们及时的抹除了对方，但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在那之后，便是无止境的追杀。
    那一场风波，几乎毁掉了和我们所有同时代的存在。就连我们之前的朋友，都为此遭到了重创，大多陨落。
    那段日子，真的很艰难。可我却很庆幸，有着尘在我身边。他总是最细心的那一个，当我累了的时候，总是会搂着我哄我入睡；当我焦躁的时候，他总是会做我最喜欢的东西，看着我一点一点的吃下去；当我害怕的时候，他总是会做各种各样滑稽的事来逗我开心，使我忘却恐惧。
    可是，好景不长。在逃亡了不知多久之后，我们还是被来自各方的强者堵住了。那一次，我甚至心中都产生了算了，就这么跟着尘一起去死好了的想法。”说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已经化作了满心的痛苦，闭着眼睛，流着泪说道：“但是，尘又一次将生的机会让给了我。他以他那强大的修为引爆了整个战场，却又将我远远的送走。至今，我都还记得他最后看向我的眼神，还有那句话。”
    “对不起啊，小树。从今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妍儿身子猛地颤了起来，不可思议的扭过了头，看向了罗辰……
    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中的那一道目光，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的让妍儿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