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无语的天山童姥

    天山童姥淡然道：“让你准备又如何？你这是什么暗器？你以为世间有暗器可以伤的了我？”
    以她此刻的实力，只怕站在那里任苏灿攻击，对方都奈何不得她。
    他当然知道，世间没有暗器，在天山童姥几乎全神戒备的情况下伤到她，哪怕隔得这么近，也不行。
    若是换作从前，他也不认为自己手持冲锋枪能威胁到她。
    但此刻又另做别论。
    苏灿就淡淡地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一套奇门兵器，你觉得你不会被世间的任何暗器所伤，只是因为它没有出现过而已……记住，它的名字就叫做……枪！”
    那最后一个“枪”字，苏灿忽然气沉丹田，舌灿春雷，石破天惊，震得群山回应，天山童姥耳中嗡嗡作响。
    紧接着他忽然大喝一声：“站着别动！”
    天山童姥微微变色。
    当然她不是吃惊，也不是受伤。
    苏灿哪怕气沉丹田，也吓不到她，也惊不到她。
    只是她却被这小子在她面前大呼小叫给惹怒了。
    大怒之下就要抢先出手……
    但苏灿不等她出手，主动朝她开枪射击了。
    他的手臂接连急晃，动作快到了极点。
    以天山童姥的眼力之强，也产生了视觉暂停导致的幻象，眼中的苏灿忽然猛地就像变成了一个八臂妖魔，手持八杆枪，每支枪一次点射，几乎同一时间射出了八颗子弹。
    当然他只有一把枪，不是八把枪，动作也有向后之分，只因速度太快，所以才造成这种假象。
    最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没有对准天山童姥开枪，而是朝着空中乱放了几枪，看起来几乎毫无章法，就像一个小孩子拿着枪，扳机之后无法适应后坐力，导致浑身乱摆地乱放一般。
    天山童姥见到子弹之快，登时变色。
    她此刻终于相信，世间真的有机关暗器可以伤到她，甚至对她有着生命威胁。
    这一点她此刻才知道，但苏灿早就知道。
    其实在现实世界的时候，他就知道，武道大宗师境之下，因为功力还不到外放成罡、聚气成墙的地步，那么任你实力再强，也最多有效躲避热武器，而不能以肉身对抗。
    此刻的天山童姥实力再强，也不可能达到现实世界的大宗师。
    天山童姥心神震动，见到苏灿朝着空中四处乱放枪，就升起了一个念头：“这小子吓傻了还是得意忘形，竟然无法控制准头……”
    只是下一刻，等到他的最后一颗子弹，以一种她几乎难以捕捉的高速，以她几乎难以理解的一种弧线，朝她的心脏射来的时候，她的笑容一下子就凝固了。
    这种暗器，扛不住，也接不住，只能躲避。
    为了躲避这一枪，她不得不伏高纵低地躲避。
    但当她要躲避的时候……
    她发现，此前被她嘲笑过的，对方似乎随手乱放的那几枪，竟然改变了原先的轨迹，并已经逼近了最危险的位置，以同样的高速移动中等着她。
    她不动，那些子弹就是乱放出来的，不会对她构成了丝毫威胁。
    但她微微一动，那些子弹就成了致命的。
    苏灿这几枪不但将枪本身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地，就连天山童姥的反应，她开始的疑惑，后来的反应也都计算在内，甚至连双方站立的方位，风速风向对子弹的影响，都计算在内……
    天山童姥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她的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好多年都没有过这种危机感了。
    真正令其心寒的，是苏灿的那种算计。
    危急时刻，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苏灿放枪之前那声大喝“站着别动！”
    她本来抬起一小半的脚，就又放了下来，甚至身后飞舞的白发，都一下子温顺地纷扬而下，浑身凝立，当真静止不动了。
    就在此时……
    嗖嗖嗖……一阵响……
    八颗子弹以八种弧线，各自从她头顶贴着头皮，脖颈两侧擦着皮肤，左右肩头、手臂两侧、大腿两侧飞了过去。
    那第九颗子弹在离她身前数寸之处，忽然令人难以置信地做出了几乎达到九十度的巨大的转折，擦着她的左腰飞了过去。
    苏灿前世在武道未成之前，在枪法上下了太多的功夫，堪称无敌神枪手。
    当然那时的他还达不到刚刚这种程度，这是武道有成之后才达到的境界。
    那几枪既要有恐怖的布局、计算，而且每次出手，蕴含了浑身的精气神，务必令天山童姥这种武道高人都对其判断失误。
    尤其那最后一枪，更是在整个枪身和子弹中都灌注了雄厚至极的内力，否则不可能如同变戏法一般，让子弹在即将射在天山童姥身上的那一刻才改变方向。
    天山童姥：“……”
    神乎其技！
    世间竟有如此暗器手法！
    这是天山童姥此刻唯一的想法。
    她心中泛起一股憋屈的感觉：“提升到了宗师境又怎么样，还不是得在他手下吃瘪……”
    不过接下来就深深吸口气，道：“这种暗器手法，当真令人叹为观止……你刚刚手下留情，我倒是该承你情了……不过你这机关暗器能用几次？而且你也别装了，刚刚肯定损耗了你大量真气吧……”
    接着她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道：“这种东西若是突然使出，我没有防备可能还有些用处，不过现在你觉得我若是盯着你的手臂，提前预判，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苏灿瞳孔微缩。
    他刚才的枪法虽然看起来神乎其神，但对真气的损耗太大，此刻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体内真气都处在枯竭的边缘，再要做出一次，都已不可能。
    那枪身被他内力这么灌注片刻，早已变得酥脆不堪，再也难以发出子弹了。
    若非上面还蕴含着尚未完全消散的内劲，说不定此刻都会化作齑粉飘散了。
    这枪也就此完全报销。
    苏灿手未动，枪忽地消失不见，在天山童姥瞳孔急剧收缩中，他终于憋不住气地喘息几声。
    然而下一刻，苏灿的气息却节节攀升起来，直接突破了宗师境界……
    天山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