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扬长而去

    蓝色的闪电四处乱劈，一栋栋的石头房在闪电下被炸成齑粉。
    电流在海底扩散。
    尽管海水中存在大量杂质，但闪电附近的鱼人或者来不及逃离的邪神教徒，都遭了殃。
    有的被直接电熟，成了烤鱼人，有的则是浑身酥麻，暂时丧失了自由行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庞大如山的蛇躯从自己的身上碾压过去。
    五头蛇还被束缚在原地，但是它其中一颗蛇头挣扎出了机会，蛇口大张，不断喷射闪电和雷浆。
    束缚它的浮白浑身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剧烈。
    她原本估算，能禁锢住五头蛇十分钟，但实践下来，五头蛇的疯狂和实力，让十分钟的时限大大缩减。
    浮白的眼角流淌出丝丝血迹，她额前的鱼珠更是出现了微不可察的裂纹。
    这位上代白眼珠族长气息开始猛烈下跌。
    五头蛇发出怒吼，又有一颗蛇头重获自由。
    这颗蛇头长满钢牙，猛烈窜出，含愤一击。
    咔嚓一声，五头蛇没有咬中浮白。浮白虽然也不能动弹，但她出手的时候，和五头蛇刻意拉到最大的施法距离。
    五头蛇被束缚在原地，就算伸长蛇颈，也远远勾不到浮白。
    “浮白大人！”
    “好险啊！”
    围观的鱼人们惊呼出声，浮白的安危关系着整个海眼城的存亡。
    “可惜……”鱼人少年心生遗憾。如果浮白被干掉，那么海眼城就要在今天沦为废墟了。
    这对正义海贼团而言，是最好的结果。
    下一刻，异变又起。
    五头蛇的钢牙蛇头疯狂摇摆，左右晃荡，粗长的蛇颈竟是晃出了道道幻影。
    随后，在众人惊悚恐惧的叫声中，五头蛇的钢牙蛇头居然带着一条蛇颈，脱离了五头蛇的身躯，直接窜了出来。
    这是五头蛇的天赋本能，一种类似血肉分离的诡异法术！
    五头蛇骤然成了四头蛇，黄金气息猛跌，它仍旧被束缚在原地。但是从它身体上脱离而出的钢牙分身，像是一棵青黑色的海带，猛烈游动，目标直指浮白。
    “挡住它！”
    “保护浮白大人！！”
    一时间，鱼人们惊呼连连，心脏都像是跳到嗓子眼了。
    蛮鱼族长率先站了出来，他鼓动全部斗气，直接拦在钢牙分身的面前：“来吧！五头大人，这只是你的一个分身? 只有白银气息。没道理我挡不住！”
    砰。
    拼尽全力的蛮鱼族长像是一颗球般? 被直接撞飞出去。
    钢牙分身虽然跌落到白银级别，但恐怖的身体素质仍旧碾压蛮鱼族长。
    虽然是相同的修为? 但种族不同? 血脉不同，战力方面也有天差地别。
    不过? 蛮鱼族长并非没有贡献，撞飞了他之后? 钢牙分身的速度大减? 威势也削弱了一小半。
    当代白眼珠族长连忙抓住这个时机，催动法术。
    一团团波纹在钢牙分身的周围不断产生，极大地干扰它前行，同时影响它体内的魔力运转。
    钢牙分身咆哮? 受阻了一下后? 还是突破了重重法术波纹。
    它狠狠地甩出蛇尾，甩出一道急流。
    白眼珠族长法术被迫，立即遭受反噬，刚想要闪避，急流已经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
    白眼珠族长立即被抽飞出去? 沿途直接撞塌了好几座石头房，又在海底地面上犁出了一道长长的沟壑? 这才停下来。
    沿途都是白眼珠族长吐出来的血迹。
    白眼珠族长双眼发黑，一时间竟爬不起来。
    失去了最后的阻碍? 钢牙分身终于扑到了浮白的面前。
    “海眼城完了！”无数鱼人抱头，一脸的震惊恐慌。
    “海眼城完了。”鱼人少年心中大喜。
    但就在下一刻? 青色的光辉像是盛开的鲜花? 陡然在钢牙分身的面前绽放。
    钢牙分身一头扎进青光之中? 就要扎破。
    这时候，乐声响起，青光剧烈收缩，形成一个圆球牢笼，将钢牙分身困在了里面。
    钢牙分身疯狂挣扎，扭动庞大的身躯，将青色圆球牢笼顶的剧烈形变，像是几乎要被扎破的气球。
    音乐声持续不断，且音量越来越大，青色光球被不断加固，逐渐稳定下来。
    万众瞩目中，一位人族青年和霞白联袂来到海眼城上方。
    无数问号在鱼人们的心中泛起，但是看到霞白这位天才鱼人就站在人族青年的身边，并且人族青年就是出手困住钢牙分身的人。所以，海眼城的鱼人们都将这个人族认作是友军。
    “难道他也是邪神信徒中的一员？”
    “黄金级别的吟游诗人！”
    “圣域级的乐器！”
    长发青年怀中抱着一架袖珍竖琴，修长的手指头优雅地波动琴弦，钢牙分身越挣扎力气越小。
    鱼人少年微缩瞳孔，他也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人族青年感到好奇。
    并且，他还敏锐到察觉到人族青年身上的气息有异：“虽然是黄金级的气息，但比巅峰黄金还要雄厚。怎么回事？”
    “是他？！”蛮硬震惊，人族青年的存在在三族高层中也是个不小的秘密，但蛮硬是知情的。
    “你终于来了……小心。”上代族长浮白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对人族青年提醒了一声后，就彻底撤销了自己的法术。
    没有了法术的束缚，五头蛇本体终于脱困。
    四个巨大的头颅仰头嘶吼，它在原地再次施展类法术，整个身躯都彻底分解下来。
    几个呼吸之后，它分离成了四条巨蛇。
    巨蛇纷纷杀向人族青年。
    “挡住他们！”蛮鱼族长大喝一声，“全员出击！”
    他率先冲锋，和一头巨蛇相撞，平分秋色。
    分离开来之后的四条巨蛇，和钢牙分身一样，都是白银级别。
    得到蛮鱼族长的命令，蛮硬这才出手。
    他之前一直没有参战，是因为得到了蛮鱼族长的嘱咐，需要他作壁上观。
    一来，蛮鱼部族里最强的装备都在蛮鱼族长身上，蛮硬很难对付五头蛇。
    二来，蛮硬的存在很重要，他是蛮鱼部族下一代的希望，承担着整个部族的兴衰。在蛮鱼族长惊险作战的时候，蛮硬就要保存自身，为部族大局打算。
    蛮硬冲上前线，仍旧谨小慎微，往常的豪迈凶猛都荡然无存。
    没办法，他的身体素质虽然远超其他鱼人，但和白银级别的蛇头分身比起来，就是垫底的。
    蛮硬只能尽全力牵制。
    四头海蛇分身被牵制了三条，仅剩下一条攻击人族青年。
    人族青年好整以暇，动用法术，将其拦下。
    海蛇分身解围没有奏效，越发狂怒，拼力喷吐雷电、毒液、冰霜等等。种种大范围得攻击，肆虐整个海眼城，一时间鱼人城民们四处奔逃，死伤惨重。
    海眼城一片混乱。
    白眼珠族长正在全力牵制一头海蛇分身，忽然攻击从背后来临。
    白眼珠族长猝不及防，竟被偷袭者一击致命！
    鱼人少年动手的斗技波动隐瞒不了其他人，白眼珠族长临死之前的惨叫声更是吸引了许多鱼人的目光。
    “凶手！凶手出现了！！”
    “他杀了白眼珠族长，啊，我的鱼神啊，白眼珠族长死了！”
    “抓住他，杀！”
    “怎么会？他是一头蛮鱼人啊。”
    少年动手之前，便悄悄地转变了另一种鱼人形态，变成了蛮鱼人。
    如此一来，他爆发出白银斗气，也不显得突兀了。
    白眼珠族长是法系白银，作用巨大，他这一死，鱼人的场面就隐隐要崩溃了。
    四头海蛇分身横冲直撞之后，再次杀向人族青年。
    “该走了。”鱼人少年全力急游，他本来就在城门口附近，这一下子窜出去，立即离开了海眼城。
    “不要放过他！”他听到许多鱼人在嘶吼。
    “蛮鱼部族，你们要给整个海眼城一个交代！”
    “那不是我族的人，很可能是外来者。”
    “抓住他，就能让一切真相大白！！”
    但怎么抓？
    五头蛇还在暴乱呢。
    是抓凶手，还是镇压五头蛇，保住海眼城？
    鱼人们陷入两难的困境。
    最终，还是浮白喊道：“别追了，这笔血海深仇将来一定会还。但现在，如果不保住家园，还有什么将来？”
    于是，万分恼怒郁闷的鱼人们再次将火力集中在了那四头海蛇分身身上。
    轰隆隆……
    电光闪耀，毒液蔓延。
    海眼城似乎在激烈中的战斗中呻吟着。
    而始作俑者已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