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在对话中，寻找拐带的思路（四千

    邓恩已经对那个神域遗迹的虚幻世界，进行了好几天的调试——当然，在平衡之灵的话中，这可不是什么调试，而是对规则进行干涉。
    这种干涉，可以说让人迷醉，随着一个个意念，通过头顶的光环传达下去，整个虚幻空间都随之变化。
    那些强大的、拥有邓恩难以想象力量的个体，不得不屈从于这些规则，为了应对这些局面，不得不制定各种策略和方案。
    这些应对方法，全部都在邓恩的观察之中，就像是在他的面前上演了一出出表演，格外能激发出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一切都能安排的强大感。
    “但是这种感觉，对我而言，并不见得是好的。”
    邓恩反思着最近的种种，不由发出感慨。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掌控万物的感觉，虽然不是错觉，但归根到底是根植于所谓的平衡之主，一旦离开了这里，那么我就会被打回原形，那么现在这种感觉就等于是虚幻了，一旦习惯了，对我后续的发展，不见得是好处，说不定反而要有失落感和失衡感……”
    这么想着，邓恩越发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反正我现在收获也不少了，阿斯兰的那具身体，让我得以在平衡世界中活动，更重要的是，基拉家族的知识传承，为了开拓了视野，更增加了很多技能，而且平衡世界本身也是一个大宝库，丝毫也不亚于圆环世界，或许未来可以作为发展的基础之一，反正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就是损失了阿斯兰这具身体，而且这也不简单是坏事……”
    在邓恩看来，阿斯兰固然给自己提供了提升的机会，但归根结底，自己的意识能降临在阿斯兰的身上，并不是基于自身选择，也不同于在圆环世界中，借助世界之血作为媒介，有着被人安排的踪迹。
    既然是被安排，那就有受制于人的可能，有鉴于此，如果阿斯兰这具身体不在了，说不定也不是坏事。
    “毕竟，如果是一般的人，即便有什么使徒的身份，降临在了那个世界，一旦失去了立足的身体，也是一切白搭，但是我却不同，创造已经绑定了服务器，那么平衡世界就是一个可以连接的异界，哪怕没有了原本的降临身体，事情会变得复杂一些，但并不是无法操作，只不过麻烦一点。”
    有了圆环世界这个例子，邓恩对于这连接异界和降临的事，多多少少算是有了经验，不再是两眼一抹黑，自然有着想法和猜测。
    “实际上，如果不是顾虑那个血色魔鬼，我完全可以在智慧荒原中试验一下，来印证一下，我对意识连接后，降临体的猜测是否正确。”
    创造目前绑定的服务器，严格来算有四个。
    第一个，就是主服务器，也就是邓恩本体所在的这个世界——奥都斯。
    余下有两个，就是和神灵相关的圆环世界和平衡世界。
    至于第四格，则是他曾经随着高塔一同抵达的深渊位面——智慧荒原。
    理论上，凡事被创造绑定了的异界，都会像是正常的服务器一样，可以用意识进行接触和连接，降临意志。
    但是考虑到血色魔鬼的威胁，邓恩当然不会冒险降临在深渊。
    “或许当阿斯兰死去了之后，才是试验我的猜测最好的时间，毕竟这对我的损失并不大，况且那本来就是一个死人了，当然，最好还是等我得到了基拉家族的全部知识之后，另外，考虑到平衡力的存在，也许还要帮阿斯兰和他的家族报仇才行，这样可以让我更好的和那个世界的规则融合。”
    经过了几天的“调试”，邓恩对所谓的“规则”也有了一定的理解，他或许总结不出来，也无法成系统的进行描述，但还是有了一些心得。
    另一方面，谁又会闲命多呢？也许关键时刻，阿斯兰这个身份和身体，会是他保命的东西，因此哪怕意识到有隐患，但真让邓恩主动让“阿斯兰”去求死，他也是不愿意的，因此就想着要顺其自然，除非隐患已经彻底爆发。
    “好了，算算时间，马上又要到零点了，趁着那边要举行聚会的机会，我也该准备一下明天的更新内容了，明天，将是一个大更新，也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想到这里，他似乎是为了确定什么，就问道：“你之前曾经提到过，处理完这些入侵者，神域的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意味着，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带着我的收获，或许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给我。”
    鉴于这位平衡之灵之前的表现，邓恩也就不绕圈子了，直接问了出来。
    “是的，处理了入侵者，你就可以离开了，带着平衡的光辉，这将是你前进道路上的指路明灯，除此之外，你还会有一些收获的，在残缺神域的深处，有些东西也许你用得上，当然，前提是你能拿得了，能得到的，你都可以带走，如果得不到的，那就要留下来。”
    “这很公平，”邓恩思考了一下，接着又问道，“那么，我以后还可以再来吗？”
    又是一个非常直接的问题，里面包裹着的是贪婪，但邓恩并不掩饰，他对这里当然也有渴望，就好像那头吸血鬼一样。
    只是比起那位强大的选择，邓恩目前能追求的东西太少，至少什么神灵、超凡之类的话题，都和他暂时无缘，但这并不妨碍他惦记着。
    “当然可以，”平衡之灵的话，先是让邓恩信息，然后马上又沉默起来，“只需要等待一百年的时间，这里的每一次开启，需要积蓄一些元素力量，而且这次进来的人有些多，虽然他们之间的争斗和争吵，提供了一些平衡之力，但这远远不够。”
    “一百年？”邓恩惊讶于对方语气中的轻松，“这可不短，我不知道到了那个时候，还能不能走得动，也许魔法会让我长寿。”
    “一百年很长吗？”平衡之灵的语气中流露出困惑，“这太短了，哦，是的，考虑到凡物的局限，以及人类的基础，作为人类，即使突破到了超凡，寿命也只能提升到三倍的成都，甚至只有二百多年出头。”
    “‘只有’，”邓恩深吸一口气，“建议我问一句，你在这里待了多久吗？”
    “很久了，”平衡之灵沉默了起来，似乎正在思考，“在这期间发生了很多事，以至于我已经记不清楚具体有多久了，但肯定十分悠久，我也遇到了很多人，用外面人类的话来说，那些人都是史诗中的英雄。”
    邓恩感到了意外，就听平衡之灵对一百年这个长度有些不屑一顾的意思，连他都觉得很久的时间，那想必是非常久远的。
    一千年？
    两千年？
    他摇了摇头，那是超出他理解范围的时间概念，他的前世和今生经历过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就是三十年左右。
    不过，平衡之灵的话中，同时透露出了另外一些信息。
    史诗英雄？那恐怕都是历史书上的人物了吧，一个身处神域之中的人，怎么能记得这些
    “你一直待在这里，难道不会无聊吗？”他先是问了一句，随后觉得有些绕弯子了，索性直接问道，“你说你遇到了很多人，他们也是走进了遗迹？”
    “大部分没有，”平衡之灵很直白的回答道，“但是我能感应到他们。”
    “感应？”邓恩捕捉到了关键，“你的意思是，你在遗迹里面，却能感应到外面，你的感应范围有多大？”
    “感应范围？”平衡之灵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随后给出了一个答案，“整个山脉把，黑暗山脉，当然，现在你们叫他迷雾山脉。”
    “……”
    这次轮到邓恩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他才有些不确定的又问了一句……
    “你确定？”
    据他所知——这当然是从别人口中和书本上得到的地理知识——整条迷雾山脉的长度，虽然没有人测量过，但是这条南北走向的山脉，将瑟尔大陆的北方分成了两块。
    东边是弗兰基坦、联合帝国，西边是一片小国，但数目众多。
    山脉的东北是斯麦瑞因，北方尽头连接着冰雪之地，那里有着强大的蛮族国度迪莫斯，而南边则是虔诚侍奉神灵、拥有强大骑士团的圣枪骑士团国。
    这样一条山脉，几乎横跨了北边和中部的几个主要国家，范围之大，可想而知。
    结果，现在那个平衡之灵、那个很可能没有离开过这片遗迹的平衡之灵却说，他的感知范围，有整个迷雾山脉这么大！
    “当然，我没有必要说谎，”平衡之灵能够理解邓恩的惊讶，“这当然是借助于残缺神域的力量，如果单纯靠着我自己，那么感知范围就十分有限了，而且如果追求精度的话，那么这个范围还会缩小。”
    这还差不多。
    邓恩得到了解释，他松了一口气，然后下意识的问道：“那么，单纯靠着你自己的话，感知的范围有多大？”
    “可能只有一座城市吧。”
    “一座城市，那确实小了……”
    邓恩忽然愣住了。
    “一座城市？”
    “是的，大概就是一些边境伯爵的主城那么大吧，”平衡之灵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羞惭，“或许，这就是我的极限了，如果想要进一步的了解细节，这个范围还会减少。”
    “这真是让人印象深刻！”邓恩的脸色有些木然，但紧接着他忽然回过神来，“不过，你提到了自己，莫非……你是有独立的身体的？”
    实际上，这位平衡之灵让邓恩想到的是高塔的塔灵雅各，后者似乎拥有独立意志，但并没有形体，只是依附于那座高塔。
    “我本以为你是依附于这篇残缺神域的。”
    平衡之灵回答道：“当然不是，我只是一个守门人，或许连看守都不算，因为我的力量并不强大，唯一的可取之处，恐怕就是感知还拿得出手了，只不过，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我确实是无法离开吾主的神域的，毕竟当初这里遭受了攻击，我也被困住了……”
    “原来是这样！”邓恩点点头，忽然心中一动。
    他意识到，平衡之灵对自己的友好态度，也许是一个机会。
    如果，对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那么能不能成为自己的队员？
    想想看，这是一个能将感知扩张到一座城市大小的存在！
    自己的小队职业分工中，不就有一个需要感知专精的分类么？
    战斗员，需要力量专精，目前还空缺着；
    研究员，是研究员的工作，现在已经有了安诺姆斯，而随着神秘学资料库达到两星，他又有了新的位置，能够招纳一位成员；
    特工，敏捷专精，其成员是自己的第一个从属，瓦珀；
    载具，体质专精，现在有着血铠，这是自己目前最大的依仗，提供着体质方面的加成；
    最后一个，就是需要感知专精的黑客了。
    “我能不能将这位平衡之灵带出去，加入我的团队呢？如果可以的话，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收获！”
    邓恩转着要拐带“平衡之灵”的打算，不过还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其中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亲眼见过对方。
    平衡之灵到底是什么样，真要是面对面了，对自己有没有威胁，而且……
    对方又怎么会愿意，成为从属呢？
    这些问题，盘踞在他的脑海，让邓恩不由皱起眉头。
    “算了，还是先解决一下那些入侵者的问题吧，在这个过程中，或许可以进一步的了解平衡之灵，对了……”
    想着想着，他忽然记起一件事，于是又问道：“我记得你曾经提到过，这些人的争斗、争吵，以及彼此之间的矛盾，会提供给这个残缺神域一些必要的动力，不过我并没有发现太多。”
    “这是我的疏忽，”平衡之灵说着，“其实这些得自他们身上的平衡之力，也将是你的报酬，我知道你一直担心离开了这里之后，吾主的光辉就会失去效用，所以现在，事实会告诉你，这是多虑了，只要你拥有光辉，就可以从其他生命身上提取平衡之力，来提供给吾主的光辉，这会让你在外界，也拥有一定的干涉能力……”
    “在外界也能干涉？”邓恩惊疑不定。
    “当然，我现在就先释放一部分，让你感受一下，”平衡之灵的话语，伴随着淡淡的光辉，萦绕在邓恩身边，“相信你在体会过之后，就会明白，这些入侵者被困住，对你而言有多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