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这该是神灵的创举

    当瓦珀的精神平息下来，并且时隔许久，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面时，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同。
    是彻彻底底的不同。
    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强劲的、甚至难以约束的恐怖力量，直接从中爆发出来的，甚至压缩着空气，形成了一道不大不小的气浪，朝着边上散发出去，吹动了地面的几块碎石。
    “不可思议！”
    他感叹起来。
    “我感觉自己的力量和体质，都有了大幅度的提升！超出了缘由的极限！”
    “这是当然的，”邓恩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来，“目前你的基础能力不好说，但至少在力量和体质这两项上，都达到了五星的层次！”
    这个结果让瓦珀十分惊讶，继而就是惊喜，他看着强健的体魄，忍不住感慨道：“这可比我原本提升太多了。”
    游荡者原来被评价为四星，但主要是得自综合能力，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任何一项素质属性达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四星评价，而是靠着综合运用，配合丰富的经验，才能坐稳四星的层次。
    最好的，也不过就是三星层次的敏捷和感知，这在普通层面上而言，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冒险者，但同样的，这其实也就是他的极限的，在往上了，就不是他能够达到的层次了，因为那超出了一般意义上的游荡者范畴。
    事实上，在这之前，瓦珀已经被困在瓶颈上很久了，靠着反复的打磨和提升意识、技巧，他才在没有一项四星属性的前提下，生生靠着综合能力拥有了四星的水平，只是却再也没有提升的突破口了。
    直到碰到了邓恩。
    在成为邓恩的从属之后，得益于精神和圆环公式方面的加成，甚至靠着一些道具，让他真正有了冲击五星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连凝固许久的素质属性，都有了松动的迹象，其中有几项，正在缓慢、但是坚定的朝着五星迈进。
    这种速度无疑是很慢的，但对于原本已经前进无路的人来说，却弥足珍贵，这也是瓦珀越来越忠诚的原因，毕竟这里面不光有生命连接的关系，还有切切实实的个人利益在里面。
    “但是，现在，我是真正拥有了五星层次的力量！”
    一想到这里，就算是瓦珀也免不了心潮澎湃，尤其是这是在靠近死亡之后，换来的结果！
    “这只是一个开始……”
    正当游荡者惊叹的时候，邓恩在他意识中的一句话，再一次让瓦珀惊讶起来，但随后他想到了吸血鬼之前的介绍，又感到了释然，觉得并非不可思议。
    “我的身体，正在进化。”他说道，“这个过程应该会持续很久，您有什么需要我注意的吗？”
    “有很多，但还是要先把你目前的情况，跟你详细、仔细的说清楚，这样才能让你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对自己的身体。”邓恩这么回答着。
    “愿闻其详。”游荡者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安静的坐了下来，一边等待着邓恩的介绍，一边熟悉着身体的变化。
    然后，另外一个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响了起来——
    “正如你所见的这样，原本因为太长时间的闲置，很抱歉，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但因为你的意识离开，身体被血茧包裹起来，既得不到阳光的照射，也无法进行一些活动，靠着对身体机能的抑制，以及少量的营养摄入，使得你的身体陷入了极度虚弱的状态。”
    做介绍的，是吸血伯爵库洛，他不光有声音出现在瓦珀的脑海中，甚至还伴随着一些画面——这毫无疑问是来自精神世界的画面，而能够做到这一点，显然是邓恩在背后主持着这些变化。
    画面中，吸血鬼的身后，有一个放大的了人形轮廓——就像是一个巨人，所有的血肉都变得透明了，身体的大部分被线条勾勒出来，但在内部能分得出骨骼、血管等等结构，甚至还能看到血液的流动，以及一些器官的缩涨。
    “我想，你应该是看出来了，这其实就是你的身体状况，”吸血鬼微微一笑，“别担心，并没有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什么奇怪的东西进行监视，现在这个，其实是多次试验之后，总结出来的数据投影模型，它可以将你身体接下来的变化，直观的、并且相对准确的呈现出来，也是下一步，让我们真正掌握这种进化改造的关键所在。”
    “你是说，对我身体的这种改开，所造成的进化，未来可以大规模的普及？”
    “是的，至少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实际操作中，其实有很多制约的条件，”吸血鬼似乎是看出了瓦珀的想法，“实际上，你这次的试验，主要是靠着众多的试验，确保了你的情况，这一点其他人就很难做到，除非他们愿意躺在试验台上，让我们将他们身体上的里里外外都摸透。”
    “这并非不可能，但想要将得到像我这么完善的资料和数据，确实不容易获得。”游荡者这么说着，却显然是松了一口气。
    “人类的私心，真是让人忍不住感慨，”吸血鬼的一句感慨，却让游荡者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这位新晋伯爵微微躬身，“不用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因为如果你和我交换身份环境，也一定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谁都不愿意自己的提升，变成随处可见的东西，不过对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他的话，扰乱了游荡者的心情，又不等对方回应，就给出了另外一套说法：“你和其他人是不同的，索莱克先生，你是我们最亲密的战友，是基纳阁下的从属，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因此提升你的实力，对于我们而言，是最为正确的事。”
    瓦珀张了张嘴，但最后却摇摇头，只是笑道：“我的这点想法，其实瞒不了别人，得到了好东西，第一个想的就是独占，但现实总不是那么虚幻。”
    “事实上，塑造出您现在的情况，并不简单，也不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为此要付出的东西，更是众多，”吸血鬼话锋一转，忽然问了一句，“您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要由我来为您讲解吗？”
    “我想，领主大人肯定是消耗了很多，”瓦珀并没有表现出疑惑，“所以现在正在休息。”
    “你的猜测是正确的，其实早在一开始我就提到了，想要让你的生命形式发生跃迁，等于是打破了你现有格局，这意味着什么？”血族伯爵的语气慢慢显得高亢起来，“这意味将你原来的种族格局击碎，将上天与诸神赋予你的约束打破，然后重新塑造！这样改变规则的举动，哪怕只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也意味着要投入太多的东西了。”
    “能量和精神，”游荡者的表情严肃起来，他隐约间已经意识到，自己的改变，或许已经触及了一片危险的领域，而这可能正是这个吸血鬼希望看到的，“你之前提到过，生命的进化，需要能量，也需要精神力量。”
    “是的，能量的注入，让你的身体有了新的可能性，正是因为外来能量的填充和滋润，才能从干瘪、缺乏营养，血肉近乎干涸的情况下，一下子劲力充盈！”吸血鬼说话的时候，他身后的那道人影也有了变化——
    七彩斑斓的光芒，从周围汇聚过来，融入那道身影，流转在血液和血肉骨骼之中。
    “能量从什么地方来的？”瓦珀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吸血鬼吐出了一个单词。
    “元素。”
    游荡者顿时恍然大悟。
    这确实是目前最说得过去的解释了，毕竟真正动手的，其实不是邓恩，而是作为他意识载体的四元素之灵——这可是一位元素灵的结合体，本应生存在内层位面的存在。
    这种本身就根植于元素之中，甚至意识结构就源自元素的生灵，他们对元素的理解和运用，当然超出了其他人，尤其是在邓恩事先就在精神世界反复模拟过之后，更是靠着数据光辉作为引子，成功的将外界的四元素力量，灌注到了瓦珀的身体里面。
    事实上，这才是各种实验题，在融入光芒的时候，身躯会剧烈颤抖的根本原因，单纯携带着生命信息的数据，其实不能促成那么强烈的身体颤抖。
    “难怪，难怪我的伤势会迅速痊愈，体力更加达到了巅峰，”瓦珀看着自己的双手，试着握拳，在他的掌心，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那是空气被他迅速抓爆的声音，“而且力气更强大到了一定程度！”
    但吸血鬼却有些遗憾的说道：“看来你还没有意识到，什么才是真正让你打破了界限的东西！”
    “什么意思？”
    “单纯的体质提升，其实只是附带的，这根本不算什么，如果你想要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更快的速度，在不考虑后遗症的前提下，我有很多办法可以实现，你该知道的，如果你认识一位法师，那么提升自身在游荡者，甚至在战士职业上的实力，那是十分简单的！”
    瓦珀点了点头，他想起了自己的祖父，那位跟随者强大的法师的游荡者，其实并没有被那位法师多么重视，但即便如此，只是作为一个追随者，被法师几次顺带着提升，给予好处，就让他的实力达到了极高的程度，也奠定了索莱克家族，在游荡者这一个职业上的根基。
    “你的意思是，这些体质和力量的提升，还只是顺带，真正的本质改变，难道是……”忽然，他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关键了。
    “看来你明白了，”血族伯爵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冒险者，并不是一无是处，“真正造成改变的，是元素的力量，进入了你的身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你从一个一般意义上的元素绝缘体，哦，这是我们对那些毫无魔法天赋，甚至感知不到元素存在的人的称呼，是的，这是根本性的改变！”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而言，你开始想着魔化生物、魔法生物转变了。”
    这话让瓦珀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说道：“魔化生物？魔兽？”
    “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这简直是一种神迹，这种轻描淡写的过程，是神灵才该有的手段，而且是这么顺其自然的就完成了，”吸血鬼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点狂热的情绪波动，“你知道吗，法师们想要做到这一点，要付出多少努力，甚至最后得到的，还往往和他们设想的不同，而那些大量的副产品，更是让人头疼。”
    瓦珀听到这句话之后，本能的打了个寒蝉，他试图改变话题：“我知道这不容易，但说实话，我不知道怎么运用这股力量。”
    “不要着急，不要急，索莱克先生，”血族伯爵恢复了笑容，“你的力量、你的体质，都是崭新的课题，要一点一点的挖掘，你要慢慢的熟悉这些，最后展现出应有的姿态，乃至延伸出崭新的力量，但请相信我，这整个过程都会非常顺利，甚至超乎你想象的顺利，而你的个例，甚至能成为以后批量制造魔法学徒的模板，哦，不要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不要觉得这是一个疯狂的吸血鬼，我不喜欢这个称呼，不要以为这是个疯狂法师的想法，其实这出自基纳先生的灵光。”
    “领主阁下？”瓦珀露出了错愕之色。
    “是的，只是他现在太疲劳了，必须要去补充睡眠，否则他可能会亲自告诉你，有关这些的天才设想，”库洛·加隆伯爵慢慢平息了情绪，露出了优雅的笑容，“或许再过几天，他就会开始进行魔法亲和力的实验，来增强自身和元素的亲和度。”
    “好吧，好吧，”瓦珀对这个话题有些发怵，“你说领主需要睡眠，是因为精神力方面的损耗吗？我想元素可以从元素之灵先生那里得到，也能从外界补充，那么精神上的消耗，就是来自他自身了吧。”
    “是的，你很聪明，”吸血鬼说着，忽然低下头，自言自语，“不，也有可能是精神力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游荡者听到了这句低语，他问道。
    “正像我刚才说的那样，你会自然而然的、慢慢的掌握自己的力量，原因就在这里，”吸血鬼指了指额头，“你这里灌注了足足四千度的精神力，想想看，这已经超过普通的一环法师了，对你的智力会有多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