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虚实相通的种子

    “他能够迅速的熟悉进化后的身体，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甚至一些天赋技能，比如通过身体对气流的操控等等，都变成了近乎本能的反应……”
    当邓恩从沉睡中醒来，他就得到了吸血鬼的反馈信息，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套详细的检查报告——毫无疑问，这份报告是根据游荡者面前的身体状态罗列出来的。
    在这份报告里面，不仅详细介绍了瓦珀目前的身体状态，还对他的最大速度、最大力量，以及其他一些相关素质进行了统计。
    很明显，在没有相关器材，尤其是吸血鬼不能真身抵达，通过施展奥术检查游荡者身体的前提下，想要统计到这些数据，无疑需要瓦珀本人的极力配合。
    “他对于身体的把握，其实已经很精细了，这就是精神力灌注之后的结果，让他的精神变得强大，从而对于身体有了更为清晰的把握，”吸血鬼在旁边进行着讲解，当然，这位血族伯爵是处于精神世界中，“事实上，我认为他其实没有完全掌控，还没有真正开发出身体的潜能，这是比较遗憾的，只是时间会弥补这些遗憾。”
    “辛苦你了。”邓恩点点头，然后仔细的看起反馈信息，对他而言，这些算是第一手的试验资料，虽然在这之前，他已经有很多同样的了，但比起之前那些模拟实验，真正在从属身上进行的，更让他在意一些。
    因为他首先不想让瓦珀这位忠诚的从属出事，所以必须尽可能的掌握情况。
    血族伯爵没有打扰邓恩，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
    实际上，他很清楚，邓恩表面上是在看这个测试报告，但实际上，不仅仅是报告上的那些文字记录被他看着，整个精神世界中储存的信息，都在被邓恩调阅着，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甚至可以说，这个不完整的精神空间，根本就是邓恩心灵在外界的映射，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写在他的记忆中一样，都会有详细的纪录，而且连最细微的细节都不会漏掉，全部都能找到相应的纪录。
    除此之外，从外界摄取和吸收的信息数据，同样也会沉淀下来，成为数据库的一部分，在邓恩需要调阅的时候，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调阅出来。
    这种被调动出来的数据纪录，并不是单纯的文字或者图片，而是栩栩如生，像是全息影像一样，能让邓恩沉浸其中，不光能看到、听到，甚至有需要的话，他还能感受到、感觉到，是一种无比方便的能力。
    因此当一篇报告看完之后，邓恩同时也得到了自己睡着恢复精神力后，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很好，目前一切的反应都十分完好，我们只需要继续观察就够了，至于这个工作……”邓恩说着，目光朝另外一边看了过去。
    “安诺姆斯是个合适的人选，”吸血鬼当先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表情，“他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学徒，真的，某种程度上而言，甚至比您还要出色，希望我这样说，您不会觉得我冒犯。”
    “这没有什么，他的能力，我是知道的，”邓恩是十分清楚的，安诺姆斯拥有着三星等级的智力，这不光能为邓恩提供相应的智力加成，还能在关键时刻，直接召唤过来，在短时间内提升自己的智力，“而且无论是他，还是你，都是我的助力，你们的智慧越高，对我越有好处。”
    这句话，同样是他发自内心的大实话，因为吸血鬼加入了之后，同样为自己提供了大量的加成，事实上，单纯是现在，两个研究员加起来，已经为他提供了百分之十二的智力加成，这其实对他平时阅读和理解学徒级知识的时候，有着很大的帮助。
    而且，从属的实力提升了的话——就比如现在的瓦珀。
    游荡者在进化之后，单纯两个五星属性，就足以让他站稳五星评价，整体的实力发生了跃升，以至于对邓恩的加成也提升了，在敏捷一项上，已经从百分之四的加成，提升到了百分之七！
    智力属性也是一样。
    而且，关键时刻，当碰到实在无法理解的内容，他只需要利用召唤公式的效果，将三星，甚至更高等级的智力加持在身上一段时间，就足以让自己想通问题，在这之后，哪怕智力衰退了——这个词汇真的挺奇怪的——但之前因为是通过自己的大脑思考解决的，因此这部分的领悟和记忆是不会消失的。
    发展到现在，邓恩甚至觉得自己的智力属性，都有了要提升的感觉，或许是高端思考多了的缘故。
    不过，这些额外的发展，就算是从属也不知道，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可以直接加成到邓恩的身上，因此听到这番话，吸血鬼第一个感觉，就是邓恩确实有些心胸，哪怕这个心胸是建立在操控他人命运上的。
    他微微称赞了一下，就让话题回到了正轨上：“事实上，我认为随着时间的推移，索莱克先生会发现自己具有更多的特性，主要是在四种元素的掌控和控制上，甚至他本身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对元素进行转化，而由于被固化了大量精神力的关系，使得他能够更加从容的掌控这股额外而略显抽象的力量。”
    “就像魔剑士一样么？”邓恩想到了一个人，之前那位魔剑士特地过来观看了过程，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只是对方并不愿意分享，在邓恩睡过去之后，就离开了精神世界。
    “是的，就像魔剑士一样，”血族伯爵则露出了莫名的笑容，“事实上，魔剑士能够掌控魔法力量作为辅助，就在于他们和某种元素之间存在亲和度，同时拥有一定的精神力进行操控，只是两边的幅度都很有限，这让他们只能作为辅助手段，而无法成为主职，但这其实在逻辑上也讲得通，如果他们的亲和力更强、精神力更深厚，他们就理应成为施法者了。”
    “你这么熟练的了解魔剑士的特性，难道专门了解过？”邓恩问得很隐晦，但潜台词其实涉及到了人体试验。
    “当然，这是一位法师面对奥术研究时该有的态度，一种对待真理和魔法的态度。”吸血鬼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好吧，三观还不太相同。
    “总之，这个生命提升的课题，已经可以说初步成功了，下面要面临的，就是进一步完善的问题了。”邓恩收起那份反馈报告。
    “按照您的计划，下一步就是要将那个存在于生命体中的特殊空间，植入到目标体的体内吧，”吸血鬼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辉，“那个在您的预估中，有一定几率成为贯通虚实，让每一位从属，都拥有从外界收拢和吸纳物质能力的空间！”
    “目前只是一种猜想，甚至都没有严谨而有效的证据，能够支持我的这个设想，”邓恩摇了摇头，“或许说他是一种自我满足的幻想，更为准确一些。”
    “不，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值得研究的方向！”吸血鬼的兴致很高，“事实上，我一直以来都在想，您在学习奥术的过程中，应该更多的围绕自己的特殊能力来展开，这不仅能让您更进一步的掌控和了解自身的力量，更可以不断完善它，从而展现出真正属于它的价值！”
    邓恩点点头，若有所思。
    吸血鬼继续说着：“想想看，就像安诺姆斯这样的眷属，他存在另外的世界，单纯只能通过意志和精神来沟通，可一旦您的想法成功了，那么经过一个简单的手术，两个世界就在无形中贯通了！”
    他张开双臂。
    “这意味着什么，我想您一定能想到，就算是想不到，也应该能察觉到里面的巨大价值，而且我听过安诺姆斯的介绍，那个圆环世界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猎物……”
    吸血鬼的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你的意思是？”邓恩则皱起眉毛，他在招募了吸血鬼之后，其实就有意的减少了他和安诺姆斯接触的机会，就是隐约意识到，来自其他世界的少年，对于吸血鬼而言，可能是一个不错的目标，而这里面显然存着危险。
    “那个世界的元素力量并不强，本身有很大的开发余地，只要利用得当，我们可以借助您在那个世界的特殊情况，以及安诺姆斯这位不错的学徒，掌握一个世界！”
    吸血鬼压低了声音，但话语中的诱惑感却越发浓郁：“想想看，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而且很有可能是诸神留下来的神国之一……”
    “你说神国？”
    邓恩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了，但他从对方的话中却意识到，吸血鬼已经掌握了太多信息，显然安诺姆斯并没有什么戒心，将很多信息都透露出来了。
    但其实怨不了少年，邓恩很清楚，同为自己的从属，少年当然不会有太多防备。
    这也是他担心的事。
    毫无疑问，安诺姆斯具有很大的潜力和可塑性，甚至邓恩都打算再自己求学、寻求真理的道路上，尽可能的把知识分享给这位少年，因为这个把自己当做至高主宰供奉的少年，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人，少年的每一次进步，都将增强邓恩的力量。
    而且，以安诺姆斯的天资，他在学习奥术的过程中，无疑能给自己提供很多帮助。
    但正因如此，邓恩有意识的减少吸血鬼和少年见面的次数。
    可惜，瓦珀这件事终究是绕不过去，因为少年和游荡者的关系同样不错，这种决定对方命运的时刻，当然不能缺席，偏偏在这次事情中，吸血鬼又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说以他同样在场。
    所以，两个人的交流，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甚至连他们交流的内容，邓恩都迅速调阅起来。
    但现在，他当然不能明着阻止吸血鬼的想法，但同样的，他也知道对方只是一个设想。
    “这些想法，还是等到我们真正确定，可以通过那个血肉空间，沟通虚幻和真实之后在说吧。”
    “是的，这里面有很多难题没有解决，”吸血鬼点点头，收拢了自己的思绪，“其中一个最为困难的环节，其实就是找到一种可以沟通虚实的媒介，它可以是一个物品，可以是一个法术，甚至可以是某种神秘力量，总之，要有这种媒介的参与，这样在塑造生命空间的时候，才有可能沟通到您的精神世界，而且还可以确保安全性，不至于因此让您这里的世界，出现漏洞。”
    邓恩心中一动，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力量，同时也明白了吸血鬼的意思。
    “你是在提醒我，在找到这种媒介，并且提取出特性，和接下来的生命空间融合在一起，在这之前，最好不要尝试，将这种特性嵌入到成熟的生命进化体系中。”
    “是的，虽然您之前在这里试验过很多次，成功率已经很高了，但是这里和外面的环境有着本质的不同，”吸血鬼提醒道，“在这里，本身就是精神世界，想要制造一个能够联通其他地方的空间节点，并不算困难，但一旦离开这里，显然就不容易了。”
    “我明白了关于这件事，我会好好思考的。”
    “嗯，那么我先去处理一下手头上的问题，”吸血鬼点点头，身形变得虚幻起来，“国度的几位客人，今天又有些不满意了，必须要有人去安抚，说实话，这种事情他们都喜欢扔给我，但其实我并不喜欢。”
    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吸血鬼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您也该做好准备了，蓝堡的人已经走通了几位议员的关系，也许不久，或许就是今天，您就要见到自己的血亲了，怎么样，是不是心情复杂？”
    他似乎并不期待邓恩的回答，说完这一句之后，吸血鬼就消失在原地。
    邓恩则陷入了沉思。
    另一边，在他的本体肉身所在之处，突然有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