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帝国历史与异界之神

    “在距今三百多年前，其实不到三百年，我来仔细算算，从神圣历1919年到大陆历207年，这是多少年？”
    大厅中，普拉金老人忽然陷入了沉思，他似乎对数学并不怎么擅长。
    “二百八十八年？二百八十九年？”
    他摇摇头。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下面的故事。”
    “神圣帝国的灭亡标志有很多个，不能同一而论，”邓恩却忍不住打断了对方，“而且，这和基纳的血脉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联系，你以为为什么那个帝国要以‘神圣’为名？”老人看了邓恩一眼，“而且，不管你听过多少版本，我的这个版本都是最正确的，也是最准确的。”
    他的脸上浮现出傲然之色。
    “我能够理解那些版本的来历，八百年、七百年、六百年、五百年，这些不同的说法，并不能都被归类为错误，但它们不准确，神圣历1600年帝国血脉干涸，我是说神圣帝国，原本的王室血脉断绝，这可以看做是一种毁灭，但帝国还在，我称之为第一次毁灭；”
    “神圣历1755年，帝国议会被强行解散，从此帝国的中枢荡然无存，我称之为第二次毁灭，很多人将这个看作是帝国真正增灭亡的标志，但事实上，在这之后，帝国依旧运行了很久，哪怕只是名义上，但没有人敢轻易独立出去，他们依旧站在真人类帝国的旗下；”
    “神圣历1810年，死亡降临，帝国真正的精华之地彻底湮灭，所有忠诚于帝国的力量都烟消云散，是的，这是第三次毁灭，也是真正灭亡的开端，是帝国丧钟的悲鸣，代表着那个伟大国度的消逝。”
    说到这里，老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但随后他再次摇头。
    “当然，真正废除了帝国名号的，是神圣历1919年，在诸国混战多年之后，帝国终于成为了一个历史名词。”
    寥寥数语，却让邓恩清楚的感觉到了，在那背后蕴含的深厚历史，以及铁和血的气息，还有更多的东西。
    不过，同样有一些语句，引起了邓恩的注意。
    “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毁灭，这种说法，很明显出自那位历史学者普拉金先生的说法，而刚刚我面前的这位，他……说这是他的称呼，难道眼前的这个人，真是那位写下了诸多历史著作和散文的学者？但那位学者，不是早就去世了吗？”
    事实上，随着对方透露出来的信息越来越多，邓恩对于对方的身份就越发肯定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一个合适询问的时间。
    “神圣帝国建立的那一天，是神圣历1000年，那位征服者特地选择这个特殊的日子，葬送了有一千年历史的共和国，而神圣帝国能够建立的原因，就在于强大的血脉，这也是帝国之后兴盛和衰败的根源。”
    听到这里，邓恩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神圣帝国的贵族，他们都拥有着非同一般的血脉？”然后他的心里却生出了怪异的感觉。
    要知道，现在提及神圣帝国，那些人都是一脸自豪的称之为千年帝国、真人类帝国，但是现在，一位极有可能是从历史中走出来的老人却告诉他，也许那个帝国从根子上，就不那么纯粹。
    “是的，帝国的王室，以及几个主要的贵族血脉，他们都进行了转化仪式，”普拉金老人眯起眼睛，“这种仪式，你以后不会陌生，那是术士转化最常用的手段，很多术士血脉的起源，就来自于转化仪式。”
    “所以，神圣帝国的统治者们，是一群术士？”邓恩的表情有些怪异，“难道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帝国，没有真正一个属于人类的吗？”
    他在心里盘算着。
    第一个帝国，巨人的国度，看名字就知道统治者是谁；第二个则是精灵帝国，也无需多说，随后是魔法帝国，这是奥术师们最辉煌的时期，但极致的奴隶制传统，依旧无法让后世的人与这个帝国产生多大的共鸣。
    随后是第四帝国，神圣帝国，现在盛传的真人类帝国，结果呢？
    “不，不是那样。”普拉金摇摇头，“现在留存的术士，大部分都源自恶魔的血脉，当然，也有一些神裔术士，但因为一些有趣的原因，这种术士家族的血脉不会流传多久，哦，这是另外一个话题了，让我们回到神圣帝国上，他们的血脉，介于恶魔和神性圣灵之间。”
    “不是恶魔，也不是来自诸神的青睐，那么？”邓恩疑惑起来。
    “是神，但又不是神，源自另外一个神奇的世界，可惜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抵达了，”老人露出了遗憾的表情，然后注意到了邓恩满脸的疑惑，“据说，那个世界的神灵和我们想象中不同，祂们更像是一种强大的生命，但似乎又有不同，至少我们这个世界的神灵们，对那个世界的祂们十分警惕，而且一直在试图压制，最终造成了一场战争，以及两边世界的完全断绝！”
    普拉金说完这些，摊了摊手。
    “你看，最终那个世界的神灵们销声匿迹，而取得了这些神灵血脉的家族们，也因此遭受了厄运，有的灭亡，有的走向衰败，连带着那个伟大的帝国，也由此走向不断的毁灭。”
    “难道神圣帝国王室血脉的断绝，是因为那些异界神灵的消失？”邓恩这么问着，但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不过，既然是神灵这么伟大的存在，最初他们的血脉，又是如何被神圣帝国的统治者们得到的？”
    在他的心里，唯物主义的世界观还没有完全崩塌，对于神灵这种奇特的存在，既好奇，又敬畏，同时还有一种疏离和疏远的感觉，极度不真实。
    “历史隐藏在迷雾中，遮掩着真相，这是我们应该探查的，所以你的这两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或许这需要你自己去寻找答案，当然，更大的可能是我们一起，但无论如何，有一点是能够确定的……”老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那个世界的神灵，和我们的神灵，似乎从身体结构上就不同，祂们更像是生灵。”
    邓恩惊疑不定的问道：“您是如何知道这种秘辛的？”
    “哈哈，这又是一个有趣的故事，我是在神灵的图书馆中看到的，”老人眨了眨眼，智慧与梦境之神的图书馆！”
    邓恩的惊疑却更加浓烈了，因为他不能确定这些话是真是假。
    “好了，这些事不用烦恼，你目前还接触不到，先好好的打磨自己，”普拉金老人站了起来，“我能感觉到，你距离凝聚魔力已经不远了，这很了不起，我会为你准备几个冥想法，让你来挑选。”话里话外，俨然已经将邓恩视为自己的学生了。
    而对于这样的事，邓恩当然不会拒绝，因为他目前刚刚发现了一个精神世界可供利用的新功能。
    “好吧，那么你先好好考虑，我离开了，不用通知伯爵，”普拉金站起来，朝着门外走去，“说实话，我不喜欢那种阵势，我更希望事情能简单一些。”
    不过，虽然他这么说，可身份摆在这里，又怎么可能被忽视，尤其是普拉金老人不单纯只是一个强大家族的核心人物，更拥有着超出凡俗的位格——
    一位传奇，对于帝国的家族而言，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的，如果能够交好，那么无疑会拥有一个非常理想的靠山。
    所以，老人刚刚走出大厅，整个基纳家族就忙碌起来，很快就为普拉金老人准备了房间，连同那位艾莉小姐一起，都被好好地安置起来。
    这整个过程，甚至是老伯爵亲自出面，表达出了足够的热情和尊敬。
    这样的消息传到众多基纳子弟的耳中，免不了又引起了一连串的惊讶，他们更忍不住猜测着这背后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不过这些事，都没有影响到邓恩。
    在普拉金老人离开之后，邓恩没有迅速离开大厅，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同时盘点一下收货——
    今天，在短时间内，接连发生了众多变故，但邓恩除了揍人和交谈之外，实际上还做了一件事，这件事发生在他杀死那位法师之前。
    一颗奇特的奇点出现在了他的精神空间之内，其中缠绕着电光和气流，代表着气元素的光辉，慢慢地、缓缓地从奇点蔓延出来。
    当邓恩将精神力集中在上面的时候，立刻就有一种奇特的感触。
    “之前在奇点成型的时候，我创造的一个精神体就被彻底凝聚起来，形成了这个气元素奇点，只要将精神力聚集过去，就可以通过奇点转变成风属性、雷属性的魔力，从而支持一些简单法术的运转，比如之前的奥术护盾。”
    邓恩在精神世界进行魔力实验，通过完整构造一个投影身体，借助四元素之灵的力量，吸收元素力量，转化魔力，最终精神体向内坍塌，形成了气元素奇点。
    青色的、淡淡的、缥缈的、多变的、缠绕着雷光的魔力从中浮现出来。
    在奇点成型的时候，吸血鬼就表现出极大的意外，因为他和邓恩一样，都意识到了这个奇点的作用——独立于邓恩的精神世界，但却具有精神核心的作用。
    精神核心，其实就是魔法学徒通过冥想，凝聚出的转化中心，可以将精神力转变为魔力。
    按照吸血鬼和书上的说法，精神核心本该是无形的，但随着转化的速度逐渐增加、增强，魔力和精神力的残留会慢慢实体化，最后形成一颗结晶。
    “似乎就和魔兽体内的魔晶一样，就好像那颗龙晶一样。”
    邓恩想到了自己在黑暗的迷雾森林中，得到的那枚封印着龙魂的龙晶，那东西一直被吸血鬼收藏着，在后者的实验室中已经经过了几轮检查。
    “不知道这个气元素奇点，最后会不会转化成魔晶，但现在……”
    精神世界中，邓恩的精神体逐渐浮现出来——他当然还可以创造精神体，即使原来的那个坍塌成了元素奇点，但只要邓恩想，他可以在这个世界凝聚出足够多的精神体。
    这个精神体盘坐下来，淡淡的红色光辉出现在他的周围，然后迅速凝聚，然后精神体向内坍塌，最终形成了一个红色的奇点，火光萦绕在它的周围，周遭的温度迅速上升。
    “突然之间，我好像来到了夏天！”不远处，拿着手柄的瓦珀抬起头，在他旁边，血铠的精神体则无动于衷。
    “火元素奇点！”
    邓恩的精神力笼罩那个奇点，一缕火红的、跳跃的、猛烈的、充斥着热量的魔力浮现出来。
    红色的奇点和青色的奇点，一左一右的悬浮着，两种不同属性的魔力泾渭分明，互不统属，似乎是在对峙、僵持。
    一道身影从旁边冲了过来！
    吸血鬼在第一时间就有所察觉，他在精神层面上，感觉到了来自主体意识的膨胀——尽管有着独立的个体、人格、意识和一切的一切，但事实上，其他从属毕竟是从属，和邓恩之间有着完全的精神联系，就像是从邓恩的意识中延伸出来，或者说，是嫁接到了邓恩的意识上。
    所以当邓恩的主体意识出现剧烈变化的时候，虽然其他人不能感知邓恩的意识、不能给察觉邓恩的情绪，不能阅读邓恩的记忆，但作为精神力敏感者，吸血鬼库洛和学徒安诺姆斯却有所察觉，他们意识到自己的意识主体正在强大！
    比起小心的安诺姆斯，吸血鬼无疑要自在的多，他直接发出意识请求，在得到许可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冲了进来！
    “您真的做到了！”
    他看着两个元素奇点，脸上的表情逐渐兴奋。
    “两种属性的魔力，互相没有干涉，掌握多种属性的法师并不少见，但他们的魔力本身的属性是混合的，并不纯粹，所以接触了元素之力的法师，往往就失去了接触其他魔力和奥秘的机会，只能在元素的道路上不断深入，但您不一样！这两个奇点，它们代表的力量并不重要，其真正的意义，是表明了您的能力！您或许可以拥有无数的魔力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