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哪一件

    “索伦大人的意志高过一切，你肯定不希望，他亲自来这里吧。”
    汤姆的话很平淡。
    但落在老佐德的耳朵里，那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是了，他的身份已经不再是秘密，他们“圣徒”在“魔君索伦”眼中，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这就是，身为弱者的无奈么？
    那只长着老年斑的手死死握着魔杖，犹豫了很长时间，也没能下定决心鱼死网破，老佐德的呼吸不由得沉重，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汗水浸透了半旧的亚麻衬衫。
    索伦，索伦，索伦。
    凶名赫赫的狂徒！
    那人甚至都没有出现，仅仅派出一个侍从，就给他，给他们“圣徒”带来了宛如大山一样的压力。
    “怎么样，我的提议如何？”
    汤姆背后是索伦，自然表现的有恃无恐。
    而且据他观察，那个糟老头子似乎也明白“魔君”所代表的东西，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博弈中，他几乎没有输的可能。
    “呵，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老佐德咬着牙，心里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会把索伦的使者带到格林德沃首领面前。
    他们“圣徒”好不容易看见了希望，他不能让这希望灭绝在自己手中！
    “真是顽固啊，佐德先生，我已经强调很多次了，我没有恶意。”
    汤姆有些不耐烦了。
    上前一步，他眯起眼睛，仿佛一条即将进攻的毒蛇。
    “你的态度能代表格林德沃先生吗，我是否可以这样判断，“圣徒”将要和“死亡绽放”开战？”
    扯虎皮做大旗，这点小手段几乎是汤姆骨子里自带的天赋技能。
    虽然现在他还不是老大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借老大的威势狐假虎威啊。
    “年轻人，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圣徒”，什么格林德沃，我通通不知道。”
    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几步，老佐德笑着，悄悄退到了房间中某个特定的区域——这是这个临时据点的“后门”，只需要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可以轻松离开，出现了几千英里之外。
    “看来，我的面子还是不够啊。”
    自嘲的笑了笑，汤姆忽的收起身上的气势，对老佐德摆摆手。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
    任务难以完成，这不是他的错，一切都是按照索伦大人的吩咐去做的。造成现在局面的，是对方的不识抬举。
    微微一礼，汤姆想也不想的转身就走，竟是不想在这破房子里再停留一秒。
    这下，轮到佐德愣了。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等等。”
    就在这时，第三个声音很突兀的在房间中响起。
    老佐德面色一变，倒是汤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嗖”的一声，一道人影凭空出现——那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打扮的干干净净，却掩盖不住身上那股虚弱的感觉。
    “盖勒特.格林德沃？”
    汤姆眨眨眼，试探性的询问道。
    光头老人笑着点点头，主动伸出手。
    “你好，年轻人，我是盖勒特.格林德沃。”
    听到肯定的回答，汤姆的表情微变。
    现在的他，知识可不仅限于日记本上的记忆残留，在“天堂街”的地下宫殿，他恶补了很多很多关于魔法和魔法史的书籍。
    盖勒特.格林德沃，初代黑魔王，比本体伏地魔更恐怖的强大巫师，几乎横扫了整个欧洲和大半美洲的强者！
    现在居然.......
    变成了这样？
    看着眼前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子，汤姆心中震动，幸好他带着面罩，外人轻易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好，格林德沃先生，我带来了我的主人索伦大人的崇敬问候。”
    和那只干瘦的手握在一起，汤姆笑笑。
    “那真是多谢了。”
    心里诧异汤姆的体温低的不似活人，但盖勒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面色如常的一伸手。
    “来，请坐。”
    小房间里有两张矮沙发，盖勒特和汤姆各选其一坐下。
    老佐德看了眼，默默走出房间。
    “请原谅我的朋友对你的失礼，他是个好人，只是有时候不知道变通。”
    看着老佐德离开的背影，盖勒特主动开口道。
    顿了顿，他十指交叉，身子微微前倾。
    “那么，索伦找我，也肯定不仅仅只是问候吧。”
    “关于这一点.......”
    汤姆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让我过来，随便和您聊聊。”
    “哦？”
    听了这回答，盖勒特眼睛一眯。
    虽然表现的平静，但他心里产生的风暴并不比佐德小多少。
    从纽蒙迦德离开，是绝对的秘密，他们做的无比干净，别人根本不可能知晓！
    索伦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难道......
    “圣徒”里面有内鬼？
    想到自己组织里那大猫小猫三两只，盖特勒忍不住笑了。
    如果就连这么个早就应该消失在历史尘埃的小组织都有索伦的内应的话，那么现在索伦现在就不只是“魔君”了。
    他应该是魔法界的皇帝才对！
    那么就是其他手段么，魔法预言，或者本能感知？
    啧，真是可怕的家伙。
    盖勒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矮沙发上，颇为随意的开口道。
    “只是聊聊？”
    “只是聊聊。”
    别说是盖勒特了，就连汤姆接到这个任务时都感觉奇怪。
    不是说这个任务有难度，而是太简单了，简单到随便一个人去，没必要特意把他派来。
    要知道，为了能让他在外边活动，索伦大人可是专门收集了一块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其实并没有）！
    “哦，那就聊聊吧，和我说说，索伦是个怎么样的人？”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盖勒特是个能沉得住气的人。
    既然暂时搞不清对方的打算，那么就如对方所愿，随便聊聊吧，没准儿还能收获一些特别的情报。
    “索伦大人是怎样的人？”
    汤姆仔细想了想这个问题。
    “他是伟大尊主，死亡圣器掌控者，真实世界窥秘人，黑巫师守护者，无可匹敌的魔君！”
    “嗯？”
    其他的称号盖勒特没什么反应，唯有听到“死亡圣器掌控者”时，他的脸色变了。
    “死亡圣器？”
    老人的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哪一件？”
    汤姆笑笑，非常肯定的回答道。
    “每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