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名声在外

    此时此刻，商府之中。
    商璃正是绞尽脑汁地查账对账，心乱如麻。
    “不够啊……唉，真是奇怪了，突然发现帐目有点对不上，大黄的食量居然这么大的吗？”
    “小姐你在查账啊？”绿衣上前一步问道。
    “我在盘点库房，看看商府里的存货能不能让大黄突破到地锁二重……”商璃把脸鼓得像小包子一样，似乎很伤脑筋的样子。
    “常见的倒是都有，可一些稀奇的药材，就得花费重金委托药商们去慢慢寻觅了。”
    “谁让大黄如今可是九黎之资这种稀有资质了呢？不过，小姐你现在不生他气了吗？”绿衣偷笑。
    “我当然还在生气了，他胃口这么大，很难养活的，还不如蝼蚁之资呢。”
    “大黄，这次你可算是已经扬名整个雍城了啊，昨日凌家还派遣谒者登门前来送了足足四千金的财帛过来……说是给大黄你一点小小敬意，也是给商府的一点小小心意。”
    “没想到老凌这么大手笔啊……这次居然还真的就给我送了这么大一笔钱来收买我了……”姬青暗自嘀咕着，同时也不得不为凌皓的大手笔感到佩服，不动声色拿出四千金的巨资来，既能帮上自己，也能结好商家，可谓一举多得，这家伙算盘打得可真响。
    不过回来之后倒是也看见了不少凌家开办的商铺，药铺，而且比其他商铺药铺的价格要便宜上一大截，人人都可以接受，以至于如今名气也渐渐变得大了起来，雍城的商贩和药商们虽有不满，但却也不敢明面上表达出来，万一被凌家记恨报复可怎么办？
    虽说这次借着开办例祭的由头，凌家发了一笔横财，但一下子拿出四千金直接快马加鞭送到商府上，倒也确实算得上是轰动了。
    “另外，这次例祭的赏赐也已经发下来了，足足有百金之多，喏，就是你面前的这堆，你要不要清点一下数目？”
    “诶？这东西……重量不太对啊，这不是黄金，这是黄铜吧，卫大哥？”姬青敏锐地感知出这东西明显质量没有黄金那么沉甸甸的，应该是用来代替黄金的交易物品。
    “你以为是什么？真是黄金呀？在我大秦，黄金都难得一见，在我们雍城几乎都是用黄铜代替黄金做交易的。”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时代的货币交易也停留在一个非常原始的阶段，虽然各种替代黄金的金属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但其实也还是在用贵金属代替黄金这样的硬通货，也还是属于“以物易物”的范畴之中。
    一个奴隶，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也许只要一张羊皮就能买回来，当年百里奚就是秦穆公一张羊皮给带回去的，这个时代想必也不会高端到哪里去。
    “呃……卫大哥，这一块块的这么大，直接就这样拿出去用不太合适吧？”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时候的黄金产量极其稀有，除非带着一张矿产资源分布图，不然别说金矿，铁矿都未见能够找得到。
    这时候自然环境也比较原始和复杂，总不能到处去凿山开河，焚林而猎吧？
    所以用黄铜青铜来代替黄金作为货币，其实价值还是挺高的，只不过……重量上比较可怕，做交易时可能需要几个人抬。
    “你若是现在不想用，那就寄存在商府库房里呗，若要花销之时，去账房支取零散铜钱就行了。”
    说到底，黄铜青铜也只是这个时代用来代替黄金的一种货币交易形式，铜铸五铢钱才是秦国最流行的货币交易物品。
    “再说，现在凌家还给你送了这样一份大礼，你亦可一并寄存入库房之中，日后若是缺些什么，便自己去集市上买吧。”
    “对哟，来了这么久，都没来得及好好逛逛雍城呢。”
    如今他在雍城已经打出了名气，算是名人了，自然也是再不需要像之前一样宅在商府里做鸵鸟了。
    “这是……木棉？”姬青在集市里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东西。
    历史上，棉花是在宋代才由印度传入中国的，宋代之前，权贵们一般都是用木棉做的衣服来御寒，底层人士没有木棉，就只能多套两件纸衣，虽然麻烦了点，但好歹也能暖和点不是？
    “麻烦送十坛酒到商府之上……你应该知道位置的吧？”
    这个时代的酒也不像后世的白酒那样容易灌醉人，酒精度比较低，但喝多了还是会醉的，硬要说有什么特点的话，大概就是全都是用粮食酿出来的酒，不像后世那样冲鼻子。
    姬青还顺便买了点小礼物，毕竟商府上的人都对他挺照顾的，这次自己又替商府长脸了，商府的食客们如今都是对姬青肃然起敬。
    “嗯……给卫大哥买了几坛酒，给绿衣姐买了点胭脂水粉，还弄到了木棉……这个时代的物价还挺便宜的，正好能够兑现之前给商小姐做小罩罩的承诺了。”
    姬青此刻内心早已经是嗨到不行了，唯独有一点不太方便的是，这个时代的除了黄铜青铜以外，剩下的铜制货币要么粗制滥造，要么形状不一，要么价格不同，算起帐来真是麻烦得要死。
    “求求你别打了！”
    “是抓住那偷药材的小贼了？”
    “偷了铺中的珍贵药材，这下子你还有什么话说？装什么可怜，这黄精可是名贵药材，险些就被你得手了！”
    姬青定睛一看，竟是一群人围观着一个小女孩被一个药铺伙计拿鞭子抽。
    “拿了药方来我药铺抓药，见付不起药钱，竟然抓了药就想跑，真是不知死活，给我狠狠地打！”一旁的药铺老板似乎还没有消气，让伙计继续打。
    “是，老爷！”
    “住手！”姬青一把抓住了那鞭子。
    “你……你是什么人？”
    “有话好好说，这小姑娘之所以偷拿药材想必也是因为家中有亲人患病了吧，可否给我说说？”姬青说着便将那可怜兮兮的小姑娘护在身后。
    “你算什么东西啊？得罪我家老爷可没好果子吃！”
    “退下！你这贱奴，姬青公子岂是你能够呵斥的？”这药铺老板显然是听说过姬青的，当下也是很快地反应过来，直接便将自己那伙计喝斥下去。
    “在下陶铸，在雍城之中经营药铺，不想今日遇上了姬公子，药铺伙计儿不懂事，先前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不要跟他计较。”这名叫陶铸的药铺老板倒也是个聪明人，顺手放低了姿态，相信姬青也会给他一个台阶下。
    “他……他便是雍城例祭的新任魁首……姬青公子？”这回轮到药铺伙计害怕了，这个时代，若是主人的家奴冲撞了贵人，如果贵客不高兴，那家奴恐怕就要当场去世了。
    此言一出，周围的人群都沸腾了。
    “这就是之前那个让朝凤飞天的姬青？”
    “玉壁题名，写下豪迈词赋的姬青？”
    “是让贵女倾心的的姬公子耶，姐妹们快出来看看啦。”
    “都说他貌比子都，颜压龙阳啊。”
    “真的吗？快让我来看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场面倒是轰轰烈烈的，还有不少青楼女子打开窗户各种甜言蜜语挑逗姬青，搞得姬青也很是尴尬。
    “哎哟哟……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头啊，而且……这才过去了多久啊，我就这么有名了？”
    卫白启先前说自己扬名雍城，原来不是夸张啊，那是真的扬名了啊。
    此时，人群之中，多了两个人的低声细语：
    “公子，现在怎么办？我们被人盯上了。”
    “没事，咱们再四处看看吧。”
    “可是……江敬之那边的人还在……”
    “怕什么？他们想看就让他们多看看好了，我们又不急着现在回府，再说了，我这次都这么大出血地帮老姬了，他要是不能把这点小事情给处理好，以后的合作伙伴还怎么继续当嘛。”
    “玄清明白了，听公子的便是。”
    “真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