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从来便没有什么全知全能

    “正在计算阅读点数…”
    第一层书柜中央，百丈巨鼎中空之处，段真闭目体会，耳边也随之传来诸天之书的提示。
    从进入阳神世界之后，他便触发了一个连续性的阅读任务，即对封门村展开调查。
    而后续的所有环节，几乎都是朝着桃神道之事发展。
    这是一个跨度很长的任务，零零碎碎、过程不一。
    最终直到他在九天之巅将朝小雨的肉身粉碎，这才结束。
    “统计完毕！”
    “本卷故事中，宿主获取阅读点数合计十二万零六百！”
    “明细如下…”
    “完成对封门村的调查，奖励阅读点数三千…”
    “阻止宋竹母子陷入绝境，奖励阅读点数三千…”
    “寻得元门内部邪祟元凶，奖励阅读点数五千…”
    “寻得地宫深处遭劫之人，奖励阅读点数三千…”
    “击杀元立征、周延亭，为宋竹母子洗刷冤屈，真相昭雪，奖励阅读点数九千…”
    “击杀桃神朝小雨，奖励阅读点数九万…”
    ….
    虚空燃烧的火焰小字，在段真眼帘中浮现。
    他静默无声，将这一次世界所得阅读点数看完。
    桃神道一系列之事，收获不菲。
    光是杀掉朝小雨一人，便带来了足足九万点的收益。
    而其内包含的一切，也有了十二万零六百之多。
    尤记得仙秦第一纪，他也只获得了十万多点而已。
    “朝小雨…”
    段真视线拉远，似是想到了这尊他界来客的记忆中，那一尊坐在山峦巅峰的白衣男子。
    仅是一幅记忆里的画面，便有着不可窥探，无法追寻之意。
    甚至连他现在都不能直接去想，只得在极为细微的神念流转间，思索一瞬。
    否则，道行深处的那种危机感，便要化为实质的覆灭之意。
    “终有因果…”
    段真断开念头，目光毫无波澜。
    即便对方强横到颠覆他过往一切想象，但修行之路，岂是这般轻易能够退却的？
    他冥冥中觉得未来必定会与那人有着交集，无论凶险，终将做过一场。
    毕竟，朝小雨之于对方，当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存在。
    若是他的道侣被杀，自然也不能毫不动容。
    “还有这个位面大商人的账本…”
    段真分心多用，即便在唤醒窍穴之神，所思所想之事也可以同时进行。
    阳神世界外来之人，除了朝小雨之外，还有三个。
    即位面商人赵舟，武道通天夏阳，神秘蓝球菲伏。
    这三人中，赵舟最先离去。
    夏阳则是与他有过一次简单的搭手，之后也并未再会。
    而菲伏也似乎随着赵舟的离开消失无影，不论他后来如何寻找，也找不到踪迹。
    这不知来由的三人，仿佛真如他们而言，本就是一次极为偶然的相交，恐怕未来都难以再见了。
    “算上我，阳神世界有五尊外界来客，还是分属于不同的诸天万界...”
    段真微微摇头，一切缘法皆有定数，亦是存在着一股不可理解的力量在操控。
    不同世界，在菲伏的说法里统分为十个等级。
    而其中多元者、终极者、全能者，格外特殊。
    单是对于多元者的形容，都让段真现今觉得远远不及。
    何谓多元？
    常人一日出门，先迈出右脚，成一平行宇宙。
    再迈左脚，亦是如此。
    如此循环往复，成至无限之数。
    无限不可轻谈。
    这般平行宇宙的数量，比将三千大千世界化为尘埃，其内每颗尘埃再化为三千大千世界、再将其粉碎兆亿次，还要浩瀚不知多少倍。
    这些无限之数的宇宙集合，便是一方多元宇宙。
    而对于多元者而言，其内一个平行宇宙中的每一个自我，皆是唯一，皆是其本身。
    其念动之间，可将所有时空的自我收束合拢，也可同时无处不在。
    这种威能，甚至会冲击时光长河，将烙印铭刻在古往今来的一切时空之上。
    无论是过去身、现在身、未来身，皆是唯一。
    而且这种唯一，即便是在一方全能宇宙内，亦是通行的。
    所谓一证永证，无尽时空、永恒自在，便是如此。
    从时间的起始到终结，皆有此境之人的烙印和痕迹。
    自始至终，没有任何衰弱状态，也没有任何让人袭杀的可乘之机。
    对手若想去往其过往弱小之时，也毫无意义。
    这种存在，颠倒因果，转动时空，已是一种本能。
    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诸多根本难以想象的谬论，都能并存在其身上。
    多元一成，万劫不灭。
    “即便如此，多元也不是终点。”
    段真思索着从位面大商人账本里了解到的多元者概述，微微摇头。
    这些关于多元者的形容，听上去虽说强横无边，仿佛已经无敌于无限之界，但依旧令他并无丝毫波澜。
    早在仙秦第一纪时，他就和孟奇讨论过如何干扰大能的过去。
    只要强于多元，纵使对方过去现在未来唯一，收束一切时间线，又能如何？
    一指落下，直直将其从整个时光长河里磨成粉末，将其过去泯灭、现在粉碎、未来虚无，哪还有什么万劫不磨之说？
    多元者虽说不再受天地劫难，但终有人劫。
    不论其他，其上的终极者，全能者，便是最好的论证。
    归根究底，段真内心根本不信世间有什么全知全能的存在。
    即便是诸天万界，都有四十一个。
    一方诸天万界的全能者，若去了另一个诸天万界，能否全能？能否无敌？
    只要世间还有同层次的存在，相互干扰之下，怎么可能做到全知全能？
    你修的大道是道，他人修得莫非就是虚无？你要窥视我的过去，我莫非不能干扰你的未来？
    莫非只有你的好处能全然占尽，而同层次之人便放手任由你施为、不闻不问？
    所以全知全能，在段真看来只是个悖论罢了。
    “无限风光在险峰，大道无涯，恐怕全能者之上，还有更高的境界也说不定。”
    段真闭上眼眸，收拢一切杂念，将所有诸事放置一边。
    他在阳神世界传法众生三百多年，自是知道好高骛远不可取。
    当下这些境界，即便是多元者都离他极远，至少齐乾坤这个混洞神境巅峰的强者，都没有这般恐怖的能力。
    恐怕按整个青渊地界的修行体系而论，至少要到武道第八境，才能窥得一斑。
    而此时窍穴之神的演化，也愈发激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