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三章 见闻和灵光

    “刘使君，亮此次前来，主要还是重申两家联盟的关系，顺便想要询问一下，江夏的钢制军械的来历！”
    见到精神奕奕，气息缥缈不定的刘琦，诸葛亮压下心中惊涛骇浪，笑吟吟开口道明此行来意。
    虽然江夏郡长史已经说过，刘琦的身子骨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可没想到竟然‘好’到了这等地步。
    以诸葛亮的神魂力量和眼力，哪能看不出刘琦此时的状态之好，绝对是修炼有成的模样。
    当然，吃惊归吃惊，他倒是没有感觉奇怪。
    毕竟是重要的刘氏宗亲，手里掌握的资源比刘备强多了。
    要说刘琦手里没有那种绝世修炼之法，打死诸葛亮都不会相信。
    两汉四百年江山，皇族积累的资源何等丰富？
    就是诸葛亮这等已经家族败落的世家子弟，都能够通过书院学到不少事关天地的知识，还有家族传承的手段，更别说江夏太守刘琦了。
    所以见面之后也没说其他的，直接提到了此行的真实来意。
    什么‘重申两家的关系’之类的只是虚话罢了，他真正关心的是江夏隐秘的钢铁制造基地所在。
    刘琦自然心中清楚，笑吟吟请诸葛亮落座，这才慢悠悠说道：“也是运气，某手里有部分墨家和公输家的机关术传承，其中就有完整的钢铁冶炼之法！”
    “之前派人尝试一番，不想取得了十分满意的效果，这才有了江夏军全面换装之事！”
    “那真是可喜可贺了！”
    不管心中冒多少酸水，诸葛亮脸上神色不变，笑吟吟开口道：“不知，亮能否前去观摩一二？”
    “自然可以！”
    刘琦很是爽快答应，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绝密。
    等诸葛亮跟随引导，从江夏城赶到某个山势连绵的山谷之时，看到里面的景象彻底惊呆了。
    这里，是钢和铁的世界……
    五个炼钢炉并列，不断向外冒起滚滚浓烟。
    奇特的是，滚滚浓烟在到达了一定高度后，突然消散变成了无形的气体。
    围绕五个炼钢炉的是，一整套煤铁工业体系需要的工厂和加工车间，期间以水利传动履带连接。
    整个山谷密布水利传送履带，将炼钢炉，炼铁炉和其他工厂和工作车间连接起来。
    看起来杂乱无章，可实际上却是井井有条。
    不多的工人利用手中各种机关器具，将原材料和成品送上水利传输履带和轨道运输机关车。
    偌大一个工业区，看起来并不嘈杂也并不热闹，只有钢水和铁水出炉时的呼啸高温，以及搬迁至轨道机关运输车上的砰砰闷响。
    没有尘土飞扬的肮脏，也没有喧嚣嘈杂的混乱，有的只是工业机关的井然有序，还有强悍之极的工作和出产效率。
    “这是，机关炼钢术？”
    诸葛亮吃惊不小，并没有进入水利传输履带纵横的工业区内部，而是在外围仔细观摩许久，这才吃惊问道：“竟然全部形成了水力驱动？”
    “没错！”
    负责小工业区的官员一脸骄傲，笑着解释道：“按照使君的说法，这还远远不够！”
    “当年秦国能以不足千万人口，一直维持近两百万秦军做战，不管是军械还是后勤都没有出过差错，这等工作效率和手法才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眼前的小工业基地，几乎全部由使君一手策划，所有的机关器具都是其亲自指挥制造，对于水力和热力的运用只是初级入门，我们也是在工作之余学习其中的关窍！”
    “等我们这些工匠能够彻底熟悉运用小工业基地的机关器具，并且还能优化改良，到时候再进行更大规模的工业基地建设，就不需要劳烦使君全盘操作了！”
    “山谷里的水力有限，远不如外面的长江大河来得汹涌澎湃，当然眼下小工业基地的出产，倒是足以应付江夏郡军民的庞大需求！”
    诸葛亮张了张嘴，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他被眼前景象惊到了，同时脑海也是灵光闪烁。
    不要忘了，他也是东汉末年十分有名的机关大师，和妻子黄月英都是此道高手。
    他暂时弄不出煤铁工业基地这样的机关综合体，但演义中出现过的木牛流马却是能够做的出来。
    说白了，那玩意和卡条齿轮玩具差不多，不需要其他动力，也无需旁的手段支撑，只要维持行动方向不出问题，搞运输绝对是相当便利的工具。
    速度慢一点不打紧，反正木牛流马又不需要吃饭喝水，只要卡齿以及内部机关不出问题，就能一直运转下去。
    要说江夏的小工业基地有多神秘，诸葛亮却是不以为意。
    新形的炼钢炉和炼铁炉，在他眼里根本就没什么秘密。
    当然，小工业基地涉及一整个工业体系，从选矿到炼焦，再到炼钢，是一整个流程，并不是看看就能模仿的。
    诸葛亮态度谦虚，一直在小工业基地待了半个多月，将里头的门道和关节了解透彻后，这才满心遗憾重新回到江夏太守府所在。
    “使君，襄阳能不能模仿江夏的炼钢和炼铁工艺？”
    见面后，诸葛亮直奔主题，苦笑道：“襄阳需要这么一处炼钢和炼铁基地！”
    “孔明先生明知故问啊！”
    刘琦笑吟吟道：“某既然允许先生在那里待了半个月时间，自然不会阻止襄阳方面模仿！”
    “怕是模仿，都无法学全！”
    诸葛亮却是依旧苦闷，无奈道：“就算知晓如何建造那么一个所谓的工业基地，也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炼钢炉和炼铁炉的建造，还有一系列附属车间的建设，以及一些技术都不是那么好模仿的。
    若是潜心进去的话，以诸葛亮的智慧和底蕴，倒是可以慢慢琢磨清楚，将一些关键技术推演出来。
    可惜，诸葛亮根本就没那空闲时间。
    不像刘琦，将工作分派下去，责任到人之后便彻底空闲下来，甚至还有工夫独自完成小型煤铁联合体的设计和建造。
    诸葛亮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同，他是事无巨细都的理会，生怕下面做得不到位出了差池。
    如此一来，只要在襄阳根本就没空闲时间。
    这次，若非小型工业基地太过重要，甚至可能影响到刘备集团争霸天下的速度和步骤，诸葛亮说什么都不会在江夏滞留半个多月之久。
    可就是如此，许多涉及关键的技术还没有弄清楚。
    他的意思是，想请刘琦派遣小型工业基地的熟练匠师前往襄阳，帮忙筹建新的工业基地。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没见江夏的煤铁联合体，基本上都是利用水力作为动力源，其间忙活的工匠数量不多么？
    除了保密需要之外，最重要的是江夏也严重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啊，怎么可能送给襄阳？
    所以，诸葛亮只是稍稍透露口风，眼见刘琦不松口就放弃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能不能每月提供足够的钢铁武器和农具，按照出厂价格计算？”
    不能请到熟练工匠，诸葛亮立即转移话题，笑吟吟道：“若是能够让襄阳精锐全部换装钢制武器，战斗力能够提升一大截，和曹军对峙起来也能轻松不少！”
    “这个倒是不成问题！”
    刘琦点头应下，悠然道：“只是希望，襄阳方面不要掉链子就成！”
    诸葛亮没有多做停留，带着还算满意的结果，迅速返回襄阳城，向刘备汇报此行见闻。
    “也就是说，江夏以后能够源源不断出产钢铁武器？”
    刘备久久没有言语，脸色变换好一阵这才开口问道。
    “正是如此！”
    诸葛亮很能理解刘备的复杂心情，可事实如此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点头苦笑出声。
    “咱们，就没办法模仿复制么？”
    刘备松了口气，追问道：“想来军师已经摸清了其中关节，只要咱们动用足够的资源，想要模仿也不是难事！”
    “这事怕是有些难度！”
    诸葛亮为难道：“主要还是亮需要花费大量时间潜心研究，无法顾及其他……”
    响鼓不用重锤，刘备立即反映过来，连忙摆手道：“这样可不成，襄阳方面需要孔明先生处理政务，哎……”
    “主公也不用担心！”
    诸葛亮笑道：“先不提亮从江夏那每月都能得到一批钢制武器，就算模仿小型工业基地不成，但想要单独弄出炼钢和炼铁炉却是不难！”
    说到这里顿了顿，傲然道：“另外，见识到了江夏那边的机关术，亮突然明白过来，咱们这里也是有些东西的！”
    “哦，不知道军师所指为何？”
    “等东西制作出来后，主公就知晓了，说不得还能和江夏做一笔交易！”
    “如此，那就拜托军师了！”
    刘备倒是干脆，他这人有一点好处，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这方面比起老曹和孙权都要强上不少。
    当然，这些和诸侯争霸的结果没什么关系。
    老曹疑心病重，可架不住手下人才众多，就算废了几个还有另外的人才补上，江东此时也是人才辈出，倒是刘备这里就诸葛亮独当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