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力感知』

    圣安德鲁斯的早春依旧相当寒冷，来自北海的凛冽海风，拂过这座位于苏格兰东海岸的小镇，空气冰冷而潮湿，寒意仿佛从每一个毛孔涌入，直至渗入骨髓。
    在这种情况下，壁炉是小镇内任何一个家庭的标准配置。
    大多数时候，4岁零6个月的麦文，不，这一世应该叫“哈麦斯·格雷厄姆”，一点也不愿意迈出家门，他更喜欢裹着柔软的毛毯，呆在温暖的壁炉前。
    “啪拉！”
    木柴被灼烧爆裂，发出轻微的声响，壁炉内的火焰摇曳起来，火光投射在哈麦斯脸上，将他的右脸染上一丝红晕。
    “根据《魔法理论》的描述，施展魔法的原理，就是利用精神力或者说意志，正确的咒语，以及恰当的魔杖手势，引导体内的魔力，最终达到施法成功的目的……”
    哈麦斯一边低声念叨，一边抬起右手，做出准备施法的手势。
    “荧光闪烁(lumos)！”他口中小声喝道。
    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亮光产生，因为他手中根本没有魔杖。
    说实话，一个4岁大的孩子，一遍遍努力练习魔法的做法，看着很有点怪异。
    但穿越之时，哈麦斯睁开眼睛看到的那份报纸，让他“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惊吓，“魔枪巫师”这个词也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
    mmp，连救世主先生都被弄死了，这个魔法世界太危险了吧！
    于是，在危机感的驱使下，他一改前世的咸鱼姿态，自从3岁那年，[魔魂之眼]自动解开第一重封印时，便开始努力学习魔法。
    另外，“魔枪教派”、“魔枪巫师”，还有死掉的“前救世主”，时时刻刻提醒着哈麦斯，一场新的大变革，即将降临整个魔法世界，若想在变革中保全自己及家人，必须具备强大的实力。
    “荧光闪烁！”他喊出了第三遍。
    懒洋洋躺在壁炉前的金毛大狗“威廉”，摇了摇尾巴，抬起狗头瞧了瞧，又重新躺了回去。
    “荧光闪烁！”
    频频出现的“荧光闪烁”，还引起了一人一鸟的注意。
    前者是一位刚刚年满30岁的女士，金色长发微微卷曲，额头浑圆，鼻梁高挺，相貌相当出色，浑身散发着一股书卷气息，让人印象深刻。
    她就是哈麦斯的母亲，格瑞丝·格雷厄姆，前大学职员，现在是一位全职家庭主妇。
    格瑞丝看着大儿子充满孩子气的动作，不由露出好笑的表情，不过在她看来，哈麦斯仅仅只是在单纯的模仿，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
    在她身边，一个更小的孩子正在沙发上酣睡，小家伙无比恬静的睡姿，很快拉回了格瑞丝的注意力。
    后者则是一只灰色的猫头鹰，它叫“莫蒂”，其主人是哈麦斯的父亲，一位为腐国魔法部工作的普通巫师。
    “咕咕！”
    猫头鹰叫了几声，忽然扇动翅膀，在空中飞了半圈，落在哈麦斯身旁的沙发上，歪着小脑袋盯着哈麦斯。
    作为被魔力改造过的鸟类信使，它对魔力的敏感度，远远超过只是麻瓜的格瑞丝。
    “嗷呜！”
    金毛大狗“威廉”慌忙从地毯上爬起来，绕过沙发，躲到了壁炉的另一个角落。
    看得出来，这条狗有些畏惧猫头鹰信使。
    “荧光闪烁！”哈麦斯又喊了一遍。
    每次念咒时，在[魔魂之眼]的视界中，他都能看到一丝极淡的蓝色光晕，凭空从体内诞生，随后急速流过右手臂，一直抵达食指指尖。
    这是[魔魂之眼]解开第一重封印后，出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新功能——『魔力感知』。
    而蓝色光晕，正是传说中的“魔力”，也就是魔法的来源。
    哈麦斯隐隐感觉到，似乎有某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东西，即将从指尖喷涌而出，周围环境中仿佛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积极响应他的动作，还有他口中喊出的“荧光闪烁”。
    “这几次念咒时，我对咒语中的几个音节做了轻微的调整，魔力反应更强，看来这才是最适合我的咒语读法……”
    哈麦斯微不可察的嘀咕一句，神色变得略微兴奋了一些。
    遗憾的是，每次念咒的最后一刻，总会出现一道坚固之极的无形障壁，横亘在指尖与环境之间，最终阻止了『照明咒』生效。
    他心中产生了一种明悟：
    “我需要一支魔杖！”
    咒语之所以无法生效，正是因为缺少了关键的一环——魔杖。
    当然，在魔法世界，“无杖施法”并不是什么传说，已故的巫师界大佬——阿不思·邓布利多，就能做到无杖施法。
    此外，据说在17世纪以前，北美的原住民巫师一直使用无杖施法。
    直到腐国巫师伊索瑟尔建立了一座名为“伊法魔尼”的魔法学校，他们才开始学习欧洲的巫师，拿上了魔杖。（这是来自罗琳的《北美魔法史》，即《神奇动物在哪里》的背景信息）
    只是无杖魔法的缺点相当多，操控难度极大，根本无法保证魔法的精准度，效率不如魔杖施法，对他来说更是难度逆天的技巧。
    “唉！”
    哈麦斯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下定决心，想办法央求爸爸为自己买一把魔杖。
    唯一的麻烦在于，自己的年纪实在太小，想要说服一个成年巫师，难度相当大。
    他心中默念一声“关闭”，『魔力感知』的视界自动关闭，空中弥漫的蓝色光晕瞬间消失不见。
    尽管『魔力感知』对精神力的消耗相当少，但对一年仅4岁半的孩子而言，这也是一项不小的负担，还是能省则省比较好。
    刚穿越之时，体验过一把精神力被彻底抽干，脑袋剧痛到昏迷过去的滋味后，哈麦斯总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精神力消耗，竭力避免精神力降低到20%的临界点。
    “这个世界的魔法，真的太古怪了，同一种咒语、魔杖手势，由不同的巫师施展时，效果简直天差地别……我之前仿效爸爸施展『照明咒』，魔力反应反而远不如我自己摸索出来的方式。
    “看来想要达到最佳施法效果，必须不断调整咒语、魔杖手势，摸索出最适合自己的施法方式，这有点‘私人定制’的意味……”
    哈麦斯注视着壁炉，思维逐渐陷入发散状态。
    “从这个角度来说，『魔力感知』绝对可以极大的提高练习魔法的效率，它能让我直接观察魔力流动，从而针对性的调整施法方式。
    “也许普通巫师需要练习1000次，或者更多，才能找到最适合自己的施法方式，但有了『魔力感知』的帮助，我最多需要200次就够了，并且魔法威力更大。
    “与半个月前第一次施展『照明咒』相比，现在的魔力流动更顺畅，魔力强度差不多提高了7、8倍，这是极大的进步。
    “唔，虽然没有一次施展成功……”
    想到这里，哈麦斯忍不住傻笑起来：
    “嘿嘿，[魔魂之眼]真是学习魔法的神器！”
    然而，这一幕看在格瑞丝眼中，让她颇感不安。
    虽然她知道儿子1岁时可以流利的说话，2岁就能阅读报纸，简直就是天才中的天才，可此时看到哈麦斯莫名其妙的发笑，她不由自主的心生忧虑：
    “哈麦斯2个月大的时候，无端端昏迷过去，还流了一大滩鼻血，该不会伤到了脑子吧？上帝啊，祈求您保佑我的小宝贝……”
    哈麦斯完全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忧思，他在心中默念，呼出自己的“属性面板”。
    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一行行文字，凭空浮现在虚空之中：
    ◇精神力：1.8/2.2
    ◇魔力：2.2/2.7
    ◇体质：1.8
    这是[魔魂之眼]的另一个功能——数据化。
    这件神奇的物品具备一定的智能，以及相当不错的数据分析能力，于是哈麦斯特意建立了属性面板，以随时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
    属性的初始评价模板来自他的父亲，其三项属性通通被判定为10点。
    2.2是哈麦斯的精神力上限，1.8是剩余的精神力，魔力的最大上限则是2.7，剩余魔力为2.2。
    尽管没有施法成功，但过程也会消耗少量的精神力与魔力。
    “精神力与魔力的提升速度，显著快于体质，这是[魔魂之眼]带来的影响吗？还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另外，魔力的数值略高于精神力，这肯定与[魔魂之眼]脱不了干系，毕竟这玩意对魔力如此敏感。
    “我有一种感觉，2年前第一次阅读魔法书籍后，我一直有意无意的尝试练习魔法，这似乎对精神力和魔力的增长，有一定的促进作用……”
    哈麦斯呆呆凝视着半空，脑子里又转起了别的念头。
    “可惜圣安德鲁斯只是苏格兰的一个小镇，不是伦敦这种有大量巫师聚集的大城市，我没机会接触小巫师，不知道自己在同龄人中的水平如何……”
    这时，壁炉内橘色火焰，颜色陡然变成绿色。
    猫头鹰莫蒂扑扇着翅膀跳上沙发靠背，“咕咕”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