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第二天开始，克里斯多夫恢复早九晚五的生活，每日准时去魔法部位于爱丁堡的办公室上班，哈麦斯则完全放飞了自我，变成了大块头巫师伊格纳茨的跟班。
    “相比现代的超声波探鱼器，『莫里斯探鱼咒』也有独特的优势。”
    大块头巫师站在自家渔船上，讲解着魔咒知识：
    “如果在水深足够的区域，我会选择使用超声波探鱼器，因为它的效果更明显。
    “不过在浅水区域，尤其是水下环境复杂的地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超声波探鱼器很难找到猎物的踪影。
    “这时你将会发现，『莫里斯探鱼咒』有多么厉害……”
    说到这里，大块头的胡子得意的翘了起来，言语中满是自豪之意。
    然而，哈麦斯心中只有感叹。
    堂堂一位巫师，被麻瓜科技逼到这份上，一大票“莫里斯魔咒”被废了大半，无论如何也没啥可骄傲的。
    根据他在巫师网站“梅林的黑胡子”的所见所闻，有的巫师单单依靠依靠『修复术』，轻轻松松赚取几千英镑的巨款，莫里斯家族却只能打渔为生，每天辛辛苦苦的风里来雨里去，两者差距之大，令人感慨不已。
    另一方面，这让哈麦斯愈发清醒的认识到，如果巫师世界不融入麻瓜世界，只有死路一条！
    “小哈麦斯，我刚才给你讲解过『莫里斯探鱼咒』的要点。”大块头指了指海面，笑眯眯的说道，“我想以你的天才程度，10次以内一定可以成功施展出来。”
    “好的，伊格纳茨叔叔！”
    哈麦斯点点头，兴奋的抽出了旧魔杖。
    这三天以来，在大块头的指导下，他以每天12个魔咒的惊人速度，一共学会了包括『莫里斯缚鱼咒』、『莫里斯捕虾咒』、『莫里斯豚式游泳咒』之内的5个魔咒，堪称一架“超级学习机器”！
    此外号正是来自大块头的妻子，布兰妮女士。
    哈麦斯展现出来的可怕学习能力，狠狠震撼了这位圆脸蛋女士，以致于她情不自禁说出这样一句话——小哈麦斯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学会全部魔咒的巫师。
    “浪花白帆、我欲寻鱼！”
    咒语与魔杖手势，引动哈麦斯体内的魔力灌入杖芯，进而引发环境共鸣，魔力流动进一步壮大，最后从杖头射出，没入起伏不定的海面。
    然而，施法的结果并非如大块头所描述的那样，“魔力与海水的神奇交流，会让你了解到水下一定区域内，存在哪些可爱的海洋生物，以及它们此刻的位置”。
    哈麦斯什么都没感应到，只感觉脑子一阵晕眩，差点一头栽入水中。
    幸好眼疾手快的大块头，及时拉住了他。
    “好吧，看起来你第一次施法失败了。”大块头面上倒没有太多意外之色，“你打算继续尝试，还是先休息一下？”
    “先休息一下！”
    哈麦斯的这个回答，也没有超出大块头的意外，因为在这几天时间，哈麦斯每次出现施法失败的情况，90%的概率会选择休息。
    大块头并不知道，其实哈麦斯根本没有休息，他只是打开了“魔力流动轨迹图”，寻找问题的根源。
    普通巫师遇到类似情况，往往极难找到原因，但在“轨迹图”中，魔力在何处遇到了阻滞，又于何处发生魔力散射，一切昭然若揭。
    这就哈麦斯总能快速改进施法过程，并被视为天才巫师的根本原因。
    只过了30秒，哈麦斯犹豫着说道：
    “伊格纳茨叔叔，我想调整一下咒语。”
    根据“魔力流动轨迹图”中的显示，该咒语引导魔力流动的速率，慢得异乎寻常，说明咒语本身存在问题。
    当然，并非咒语不对，只是它不适合哈麦斯。
    大块头闻言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觉得『莫里斯探鱼咒』的咒语听起来很奇怪，与其它‘莫里斯魔咒’的区别很大？施法时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
    哈麦斯点了点头：
    “有点！”
    大块头咧了一下嘴角，讲述起该魔咒诞生的前因后果：
    “『莫里斯探鱼咒』是300多年前一位莫里斯家族成员发明的魔咒，据说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诗人，可惜的是，他似乎欠缺这方面的才华……”
    哈麦斯顿时恍然。
    难怪咒语“浪花白帆、我欲寻鱼”如此文绉绉，与“松一松、动一动、飘起来”、“松一松、动一动、跳起来”这类充满童趣（二逼气息）的咒语大相径庭。
    哎，巫师世界的奇葩真多！
    当湿人有什么好？魔法不香吗？
    大块头笑着说道：
    “改吧！
    “咒语必须与心灵契合，但凡有一丝别扭的地方，失败概率将大大增加。
    “你应该对魔咒有着深入的研究，咒语是‘魔法叠音’的载体，只要保证‘魔法叠音’一致性，更换咒语对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哈麦斯用力点头，推敲该如何替代咒语。
    5分钟后，哈麦斯再度举起了旧魔杖。
    “鱼儿鱼儿快出来！”
    随即，一副奇异的画面，蓦然出现在他脑中，让他自然而然了解到水下方圆20米范围内的种种情况。
    “成功了！”哈麦斯兴奋的叫了起来，“下面好像是……龙虾！”
    属性面板中，一系列的连锁变化发生了。
    首先是技能栏。
    一行新的文字蓦然闪现而出——『莫里斯探鱼咒』lv1，莫里斯系列魔法增加到6个，已学会魔法总数量则攀升至15个之多。
    考虑到哈麦斯正式学习魔法的时间仅仅只有半年，这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成就。
    其次是属性栏。
    根据经验，每掌握一个新魔法，体内魔力与外界环境的共鸣作用，形成一种特殊的“反馈机制”，将会刺激精神力和魔力增长。
    “+0.1！”
    “+0.1！”
    精神力与魔力属性后面，跳起两个蓝色数字，短短4天时间内，6个莫里斯魔法累计为哈麦斯带来0.1点精神力，以及0.2点魔力。
    他的个人属性达到如下水准：
    ◇精神力：3.5/3.8
    ◇魔力：4.7/5.3
    ◇体质：2.3
    “嘿嘿，半年前，我记得精神力上限只有2.2点，魔力上限则为2.7点，这半年时间的学习，让我的精神力增长了1.6点，魔力则暴涨2.6点。
    “绝大多数巫师，精神力、魔力一年的增长幅度不会超过1点，如果将这个消息说出去，绝对可以吓死一大票巫师！”
    哈麦斯不无得意的想道。
    “这就是为什么莫里斯魔法看起来没有多大用处，但我还是愿意努力学习它们的真正原因。
    “唯有如此，我的属性才能‘滚雪球’式增长，最终碾压其他巫师！”
    在另一边，大块头的嘴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
    哈麦斯刚才喊出的咒语“鱼儿鱼儿快出来”，让他意识到，自家这位小侄子，似乎更青睐“逗比”类型的魔咒。
    大块头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父亲说过的一句话——你骨子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瞒得过其它巫师，但绝对瞒不过魔咒本身。
    “嘿，原来小哈麦斯真实的人格，居然是一个逗比！”
    大块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后他大声打断了哈麦斯的思绪：
    “准备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