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吾家有女初长成

    按照大祁的传统，女子在许嫁以后出嫁之前，需笄而醴之，称笄礼。一般在十五岁举行，是女儿家成人之礼，一生中极为隆重的日子。越蕴仪作为皇后最小的嫡亲妹妹，从小万千宠爱，她的笄礼，排场不可能不盛大。
    越家上下很早就开始忙碌了起来，下人们将府里里外外该布置的得布置，该擦洗的地方要擦洗，打扫的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到了笄礼那天，越府更是门庭若市，辽东侯和夫人立于庭院东面台阶位恭候着所有前来观礼的宾客，客人们立于场地外等候蕴仪，好瞅瞅这位三姑娘出落得怎么样，配不配的上自己的儿子，也好考虑要不要来提亲。
    沐浴后的蕴仪，穿着笄礼特有的采衣采履，安坐在房间里，任由乳母苏嬷嬷打理着自己的柔顺长发。
    苏嬷嬷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那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已经到了找婆家的年纪了。
    “也不知道哪家儿郎有这么好的福气，能娶到咱们姑娘这么漂亮的媳妇。”
    “嬷嬷，我才不要嫁人呢，我天天陪着嬷嬷绣花好不好？”蕴仪小脸微红，有些害羞苏嬷嬷的取笑。
    “那夫人恐怕就要把我赶出越府喽。”苏嬷嬷笑容满面。
    “苏嬷嬷，我真的不想嫁人。”蕴仪的语气有些落寞。
    “姑娘现在不想嫁人，等哪一天遇到如意郎君，只怕要恨嫁咯”苏嬷嬷打趣她，只盼着她能嫁个好人家，这辈子就算是美满了。
    蕴仪嘟嘟嘴，自己才不会这样。也不再多言，老老实实的坐着，让苏嬷嬷为自己打扮。
    吉时到后，蕴仪在苏嬷嬷搀着缓缓的走了出来，绝美的脸庞未着一丝粉黛，越发显得天生的好颜色。
    雪肤红唇，眉眼精致，垂直的长发更是让她看起来清纯动人。
    身上穿的是一身墨色的上衣，同样是墨色的裤子，称之为采衣，采衣色泽纯丽，象征着女童的天真烂漫。说实话，衣裳并不好看，但是穿在蕴仪身上，很好看。
    德高望重的正宾起身，在早已准备好的木盆里净手后，便来到蕴仪身边，拎着蕴仪跪坐在正中间的蒲团上。正宾是教在蕴仪小时候教其写字的女先生。
    先是高声吟诵祝词，说完便跪坐下开始为蕴仪梳头加笄，为她将一头柔顺的长发梳成秀美的发髻，郑重簪上发笄。然后退开。蕴仪面对父母，拜了三拜，苏嬷嬷从旁边一个妇人手里接过衣服，牵着蕴仪回屋，好一会儿，才领着蕴仪出来。
    出来的蕴仪已经脱去了刚才的童衣，换上了素色的襦裙，襦裙衣缘没有文饰，腰带也是普通的细布带，色浅而素雅。穿在蕴仪身上，同样是美不胜收。
    再加发簪，穿戴曲裾深衣。
    三加钗冠和最为隆重的大袖正红礼服，雍容大气，典雅端丽。
    不大一会功夫，就这样重复了三次，换了三套衣服和发饰。
    女子笄礼同男子冠礼一样，也有三加、二加之分。三加自然最为贵重。男子三加分别是巾、帽、幞头，女子则是发笄、发簪、钗冠。每次加笄的服饰，也有不同的蕴义。
    除了第一次略显稚嫩的童子采衣。素色襦裙，象征着豆蔻少女的纯真。端庄的曲裾深衣，象征着花季少女的明丽。长袖长裙的如意礼服，绣满祥云、花草，连缀宝石、美玉，行动间环佩依约，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
    那孔雀花翎绣的鲜艳夺目，但蕴仪并没被那艳丽的孔雀抢去风头，反倒是那艳丽的颜色，把她的妍丽娇美衬得越发明媚照人，正如晨曦中含苞待放的芙蓉，一颦一笑都带着明媚光彩，顾盼生辉，令人见之忘俗。
    参礼的人无不称赞，连见证过皇后笄礼的诸位夫人，都道颇有皇后当年的风范。
    稍许，正宾高声吟诵祝词，蕴仪微笑抬头，起身，对着满堂宾客，一一以礼谢之，众人点头回礼。
    至此，笄礼毕。
    蕴仪一身华贵，又是点了极其美艳的妆容，惹得这厅上的夫人们都离不开眼。都恨不得自家有个适龄的儿子把人娶回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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