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真相

    听完诺澜的讲述之后，小队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数据同源，这四个字到底有什么样的魔力，能让齐贞突然产生如此巨大的反应？
    此时的林疋却有一丝恍然的明悟，开口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他所想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但却大概明白他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恐怕是因为钻进了某个死胡同里出不来了。”
    “有办法吗？”王建国问道。
    “如果让他彻底想明白这件事情，以我的能力还做不到，毕竟我不能确定他的思维到底在哪条死胡同里，但想让他从这种状态中出来，倒是不难。”
    林疋说着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一根小队众人无比熟悉的道具出现在他的手中。
    健稚。
    王建国的脸色有点不好看，大概是想起了在上个游戏里，林疋曾经用这个东西先后打赢过哈迪斯和德墨忒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确定用这个东西敲他就能敲醒？”
    林疋点点头：“放心。”
    他走到齐贞身后，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眸。
    一道中正平和的气息从他身体之中缓缓逸散而出，小队众人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之下，心境瞬间平和下来。
    “这股力量……”梁思丞面容凝重的看着林疋的背影，呢喃道。
    紧接着，众人眼前的场景突然变化。
    一道金光自林疋的身上透体而出，瞬间将这方天地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那原本郁郁葱葱的智慧树，此时树身都被染上了一层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金色，宛如实质一般。
    场间的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扎卡强忍着顶礼膜拜的冲动，看着林疋的背影感叹道：“他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此时的林疋，身上散发着无比炫目的神光，尤其是他的头顶上放，居然产生了一圈类似于彩虹似的光圈。
    “他娘的，林帅怕不是要成佛了？”
    除了扎卡之外，没有人会对此时林疋的状态陌生，在很多壁画和古籍上，都有过这样的身影。
    哪怕没有那些，小队众人总是去过寺庙的，哪怕没有寺庙，他们总是看过西游记的。
    这不就是佛陀的样子吗？
    林疋缓缓将手中的健稚伸到齐贞的头顶上方，然后轻轻在他的前额一点。
    啵。
    一道金色的波纹展开，散发出无比炫目的色彩。
    紧接着，场间的景色恢复了原样，林疋身上的佛光骤然敛去，再次变成了之前那个略带书生气的现代青年。
    此时的齐贞，身体略有些颤抖，他的眼中，红血丝依然布满眼白，可状态要比之前那副呆呆的模样多了许多生气，渐渐有了些灵动的意味。
    “谢谢。”
    他转过头，对着林疋由衷说道。
    林疋摇了摇头，示意不必客气，开口问道：“你想到什么了，不如说出来我帮你参详。”
    “我想我发现了智慧树的真相。”齐贞开口说道。
    林疋皱了皱眉头，没明白齐贞的意思，静待下文。
    “智慧树能生长，只要给它提供所需浇灌的水，那么我们几乎可以得到这个世界所有游戏的攻略。”
    齐贞开口说道。
    “然后呢？”王建国疑惑道。
    “你现在的思绪有些紊乱，不急，从头慢慢说。”林疋忽然开口说道。
    齐贞点点头，然而他却知道自己不能多等，他很怕自己想到的成果如果现在不说，那过不了多久便会遗忘，那时候自己这么长时间的罪，就算是白受了。
    “我得到智慧树的种子是在植物大战僵尸那个游戏，是用数个史诗级别的道具和最终boss戴夫换取的。”
    “如果把智慧树看成第三层游戏世界当中的数据，当我把它带回准备大厅之后，它便展现出和其他所有道具绝不相同的特殊性。”
    “我把游戏当中数据交互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我们带回来的这些武器和装备，他们完全是由games world所控制产出的，这些东西并不会具有自己的思想，也不会有自己的行为，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死的固定流。”
    “第二种则是像扎卡和倪克斯这样的数据。”齐贞看向扎卡和诺澜，继续说道：“他们在特殊情况下可以拥有自己的思维，虽然看起来扎卡和倪克斯两人有着明显的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在人格设定的基础之上，加入了上层数据，二者产生了奇妙的关联和影响，才导致他们可以以这种方式来到准备大厅，区别在于，扎卡是由我们影响，也就是邀约，而倪克斯是自我觉醒，像倪克斯这样自我觉醒的，本来在规则上是不允许的，就像如果一个游戏当中，盘古或者女娲乃至释迦摩尼这种级别的存在觉醒了反抗之力，那么系统将会毫不犹豫的用降维打击的方式让他们灰飞烟灭，诸葛亮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机缘巧合之下，倪克斯成功利用规则结合了上层数据，也就是诺澜的灵魂，达成了走出原本世界的目的，本质上相当于仙侠小说当中的飞升，只不过数据的应用方式依然要参考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这些规则和她所在的世界规则互通，但展现形式却不完全一样，因此倪克斯才无法在这里使用出她呼风唤雨的能力。”
    “那有没有上层数据直接影响下层数据的情况产生呢？”齐贞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自问自答。
    他紧接着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有的，我第一个游戏当中碰到了一个队友叫韩琛，他就在关键的时刻触发了某些规则，而险些毁灭了小队营造的大好局面，还有在进入到三国之前，也有一个队友同样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意味着这种数据之间的交互，是可以双向干扰的。”
    “你是不是有点跑题了？”梁思丞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道。
    齐贞摇摇头：“当然没有，因为我接下来就要说第三种情况，便是智慧树这种特殊的存在。”
    “智慧树很显然是从游戏之中带回来的，按道理说应该是第三层数据影响到了第二层。”
    “第二层？”孙婕问。
    “没错，第一层就是我们的现实世界。”齐贞说。
    “它是从第三层带回来的，算是和第二层之间的数据交互，与此同时它又是死物，所以我猜它在整个世界当中，应该是参照死物来管理的，就像我们的道具和武器，所以系统之中才会提供这棵树的灌溉用水。”
    “但很显然这棵智慧树的效果有些拔群，或者说，这棵智慧树的效果大大出乎系统的意料之外。”
    “系统不就是这个世界本身吗？”王建国疑惑道。
    “不是。”齐贞坚定地摇了摇头，“系统更像是维持这个世界正常运行的管理者，硬要说的话，应该算是这世界里面的最高领导人？”
    “这棵树的生长，会完全影响游戏的进程，因为它可以提供咱们所有游戏的攻略。”
    “但是系统的规则让它只能去影响下层的游戏世界，却无法干涉准备大厅之中的世界秩序，这就导致了发生在我们身边的异象。”
    齐贞的眼睛缓缓扫过小队众人：“包括我们在游戏当中不能实时完成任务升级，不会提示任务目标等等，因为在系统看来，我们是已经在突破了游戏规则之后参加的游戏，并不能被这个监管者所承认。”
    “此前的系统升级，我相信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这个原因，甚至多想一些，或者现在系统设置如此难度的游戏，去不断淘汰队伍，并且不再创建新的小队，都与这一点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你这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了。”梁思丞的大拇指早就放在了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我恰恰觉得这或许才是事情的本质。”林疋微微皱眉，忽然开口说道。
    齐贞点点头，接着说：“games world的设计，和系统规则之间，发生了难以调和的冲突，这或许就是一切异常的根源。”
    “而这份冲突的产物……”齐贞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却是在心底响起：“正是你啊，小白！”
    “问题在于，想清楚这些，对我们接下来的游戏有什么帮助吗？”梁思丞开口问道。
    “我一直认为，它的作用一定不是简单的为我们提供攻略这么简单，或许它有更深刻的目的。”齐贞没有回答梁思丞的问题，而是看着智慧树缓缓说道。
    “这棵树曾经给我托梦。”齐贞说：“我想它的目的便隐藏在不能言说的梦中。”
    “它的目的？”梁思丞疑惑道。“你是说，这棵树有自己的想法？”
    齐贞点点头，“毕竟，它可是生命啊。”
    一个兼有生命和道具两种属性的神器，被齐贞从游戏当中带了出来，引发了这个世界本身和系统规则之间的冲突，甚至让系统自身的逻辑发生紊乱，产生了小白这样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这就是齐贞这五天沉思过后，所做出的大胆猜想以及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