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要丢幽灵的脸啊！

    比如说，让她帮自己......
    在考试的时候偷看别人的答案！
    谷川希有点小期待，默默把自己的发现记在小本本上。
    关于奇怪幽灵的知识增加了！
    没过一会儿，上课铃声响起，谷川希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考试时作弊什么的，只是玩笑话而已。
    他的学习成绩还真不算差的，要不也不可能从乡下转到东京来读高中。
    前世的他，没怎么在意学习的重要性，后来追悔莫及。
    现在重新有了一次机会，当然是要好好把握才行。
    况且，在日国的大环境，可谓“学历至上”。
    名门高校，本身就是高级的社会地位，学历高，无论在哪里都天然的压别人一头，到了公司里升职的速度也会快上很多，而某些低学历者则是直接遭遇“天花板”，只因为你学历不够格。
    所以，成绩更显得尤为重要。
    就连优等学生都拥有相当的特权，起码不用担心被不良霸凌这种事。
    由于前世某些再捡起来的知识，还有做入殓师后格外提升的专注力，目前课本上的知识，对谷川希来说没多大难度。
    但要考上一个好大学，这还远远不够，还得去补习班加深难度。
    日国高考最坑爹的一点就在这里，考试和教学的题目难度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去上补习班根本别想和别人竞争。
    相比之下，谷川希还是更怀念花国的高考啊......
    好好学习还有一个短期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
    冲原高中设立的奖学金数额可不少......
    下午三点十五。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的起身，该去社团的去社团，该上补习班的去补习班，归家部的阿宅们也老老实实地回家。
    谷川希就属于学生中比较惨的那种。
    他要去一处私密的地方，在大好青春的年华接待一个又一个客人，通过自己的肉体和汗水来获取金钱。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去打工嘛！
    在少子化严重的日国，高中生也是珍贵的劳动力，父母给的零花钱又少，所以高中生打工的现象还是十分普遍的。
    谷川希就不一样了，他不是没有零花钱，他是真滴穷！
    虽说靠着不良掉落的两万日元，稍微缓解了下经济压力，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已经是谷川希最好的选择了。
    领着身边的幽灵学姐，谷川希走出教室。
    走到楼梯口时，谷川希定住脚步。
    原因是这半透明的身影再度搞出了点动静。
    已经是下午，楼道里的光线不再那么明亮。
    幽灵悬浮在谷川希的身边，视线迷茫地看向楼梯过道的上方。
    不受重力影响的身体，轻飘飘地向上飘去。
    楼上，是高年级前辈的地盘。
    想去看看么？
    谷川希本来都做好了跟她走上楼的准备。
    但谁知这幽灵飘到一半，却又扭头瞅瞅谷川希，像是有点舍不得离他这么远，于是飘飘然地荡了回来。
    拜托你意志力坚定一点好不好，不要丢幽灵的脸啊！
    谷川希颇为无语。
    和老板约定好的时间快到了，谷川希也没打算在今天探索幽灵的秘密。
    走出校门，谷川希很快就看到，在前两天三不良蹲他的地方空无一人。
    想来是他们短暂地得到了教训。
    在厕所里谷川希也没把三不良怎么样。
    也就每人照着小腹来了四五拳，疼是挺疼的，但不会出人命，表面上也不会留下明显伤痕。
    但谷川希知道，这事儿肯定没完。
    按照这帮不良的尿性，肯定打了小的出来老的，说不定过两天就要叫一大帮人来教训自己。
    就是不知道最后能掉落多少钱......
    这时的谷川希从地铁上下来，步行了一段距离。
    这条街的拐角处，开着一家面包房。
    门口的招牌写着“栗原面包房”。
    此时店门已经打开，店里的面积并不大，但是客人却不少，多少显得有点拥挤和忙碌。
    “谷川君，你来啦，赶紧去里面换身衣服吧。”
    在店里忙碌着的，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女人。
    约莫三十岁，正处在一个女人最富有成熟魅力的年纪。
    看见谷川希的到来，她笑了笑说道。
    “栗原店长，下午好。”
    谷川希礼貌地打了声招呼，便走进面包店的隔间，找到自己的制服换上去。
    对着镜子一瞧，果真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这边的工作就交给我。”
    谷川希走到栗原和纱的身边。
    “店长你先去休息会儿吧？”
    “......嗯，好的。”
    面包店是下午两点半开门，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半钟头，栗原和纱也确实有点累了。
    “谷川君，麻烦你了。”
    “这边一共是六百七十円，这是您的商品和小票，请拿好。”
    谷川希顶替了栗原和纱的工作，对客人说道。
    “欢迎下次光临！”
    保持微笑，打包、找零、递上商品和小票，弯腰鞠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足以令人发出“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啊！”的感叹。
    原因只有一个——
    唯手熟尔。
    这里是谷川希四天前找到的一个打工的地方。
    店长栗原和纱，是个未亡人，还有个十岁大的女儿，算算时间也该放学了。
    只是谷川希最初注意到这家店，却是因为......
    那一道始终在店门外徘徊着的身影。
    四天前，谷川希路过这里的街头。
    面包店的门口，树荫底下，站着一个衰弱的男人。
    他的身躯很瘦，近乎皮包骨。
    肤色苍白到有些透明，似乎连站都站不稳。
    男人沉默的注视着来往的客人，没有其他的动作，只有在看向那忙碌着的女人时，眼底才会流淌出温柔的光。
    而等到一个小女孩走回店里，男人的神色既哀伤又怜惜。
    想要伸手触碰那女孩的小脑袋，最终只是默默的收了回来。
    他仅仅是看着，却有种难言的悲伤。
    甚至谷川希还听到他喃喃一声。
    “真不想离开你们啊......”
    谷川希本以为他是这家女主人离异的丈夫之类的，只是看他实在太虚弱了，想问问需不需要帮忙送到医院。
    可是走近一看才发现，光线从他的身体中穿过，除了谷川希以外，再也没人能看见他的存在。
    谷川希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正是栗原和纱的丈夫，栗原直人。
    患上了癌症，在病榻上挣扎了三年，最终撒手人寰。
    人世间最远的距离，莫过于生与死。
    但这份想要守护的心情，却不会因为生死而改变。
    谷川希知道，他是一只“守护灵”，由于强烈的情感而诞生的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