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军事基地

    位于亚洲东部，西北3670军事基地，为了防止卫星侦察，表面除了一条特地建造的公路外，其地表只有零散七八座基础设施，与其他军事基地并无多大的差别。
    连绵起伏的荒山，层层叠叠，枯黄的嵩草是这唯一的景色，近百里杳无人烟。
    沙尘卷起，日暮黄昏，柏油路面驶来一队绿皮军用卡车。轰隆隆，大尺径橡胶轮胎摩擦，听声响明显负载过重，车队在基地门前停下，很快一队军装守卫从一旁岗亭跑出，查看证件又历经一系列严格检查，才放行入内。
    陈志明作为上校，这种押运本不应该他负责，但在接到调离任务后，看到其标注的机密等级，却嗅到一丝与众不同的信息。
    本着军人做事风格，陈志明一趟押运下来，打起十二分警戒，从机场交接到设备后，一刻不敢耽搁，一连队真枪实弹的军人护卫，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整整三车沉重的科研设备很快被基地负责人签收。
    修整待命，陈志明跟随负责人进入山体基地中心。
    作为早年六十年代建造的预防核打击的地下工程，整个3670基地甚至把整座山峰掏空，幽长的隧道被加固稳定，车子行驶其中陈志明又经历一次身份核实，几分钟之后，汽车终于在一处关卡前停止。
    所谓关卡，其实就是一扇堵住整个隧道到钢铁大门，必须重新验证身份，才能打开一侧小门，容纳车辆继续驶入。
    如此严密的检查方式，陈志明只在青海某个核武基地见过。作为军人，不该问的绝对不能多问，在耐心等待负责人验证指纹和虹膜，他终于随车辆踏入这座基地核心。
    “陈上校，接下来我们需要消毒更换衣服，才能进入基地。”
    “好的，我明白。”
    陈志明没有丝毫不满，按照程序脱衣消毒，然后换上一身备用军装，才跟着对方穿过一扇钢铁大门，出现在面前的是直径高达百米，深不见底的地下空间，边侧是层层已停止施工状态的楼层，整个空间人影幢幢，无数军人各司其职忙碌着。
    负责人见陈志明面露惊叹，解释说：“基地修建完善，从最高层开始，到下面有九层区域，总深度快接近五十米，往下走绝密等级越高，一些要求也更严格。”
    “这边规划有休息室、图书馆、娱乐室等等，最大程度能保证研究人员的心理健康。”
    陈志明不住点头，耳中听着对方的解说，一边跟随穿过走廊，来到一层会议室，一名年纪约莫五六十的军装老者，正坐在会议室首座上。
    “首长好…”
    “首长好…”
    陈志明敬了个礼，才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中将军衔的赵思清呵呵一笑，把桌面一个密封文件袋拿起：“小陈来了啊，…早听说你年轻有为，没想到这么年轻啊。”
    “首长夸奖了。”
    陈志明谦虚一下，三十几的年龄能爬到上校，足以称得上年轻有为，虽然其中不无背景原因，但其过硬技术才是真正的资本。
    “上面把你调过来，这里可不比你以前待的地方，既烦闷又不自由，你做好准备了吗？”
    “首长，志明随时最好准备，只要国家需要，没有什么地方去不了的。”
    “好，就是要这个精神。”赵思清夸赞一句，摆着笑脸把放在桌上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正好，你看看这个吧。”
    “这是…”
    陈志明低头一看，文件封面打印着“无限游戏”四个黑体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备注“绝密文件，任何人未经允许翻阅，泄露此文件内容皆属违法，可移交军事法院审判。”
    一行话语当然实际意义不大，陈志明很清楚，若是以这个绝密等级而言，怎么可能移交军事法庭，一旦泄露，造成的损失不管任何人，皆以叛国罪处理，在二十四小时内，泄密的人会从这个世界上彻底蒸发，根本没有移交军事法庭审判的机会。
    整份文档大约有五十页厚，陈志明翻看里面文字解说，也有照片应对，更有一些大致数据标注，整个“无限计划”粗看完全像一场玩笑般匪夷所思，冷静如他，抬头看了眼坐在首座，一脸微笑望着自己的中将老人。
    时间慢慢流逝，在陈志明一脸震撼夹杂莫名神色，放下文件后。
    “看完了吗？”赵思清抿了抿茶水。
    “首长，看完了。”
    “有什么感想？”
    “唔…”
    陈志明回想文件资料，尽管大量照片标注，但他所接触并非神秘学，绝密等级很高的他，是了解世界一些隐秘现象，但也依旧难以相信文件所提及的一切，面对老人的问题一时间有些语塞。
    “你呀，算了，跟我来吧…”
    赵思清摇摇头，对方反应在他预料中，第一次知晓这无限游戏时，他的反应比对方还不如，要不是接下来一系列证据显示，那些存在幻想中的刀光剑气真正发生在眼前，以及全国越来越多军人进入游戏，他的三观也不至于到现在还一片混乱。
    三人以老人为首，从会议室走出，穿过一条明亮通道，搭乘电梯向下层而去。
    电梯配置足有六个摄像头，时刻转动摇摆，把不大的空间监视的没有丝毫死角，没有梯层按钮，在老人进入电梯后：“去第三层。”
    “赵思清中将，授权完毕，电梯启动中…”
    一道清冷女声从梯箱内响起，随后机械运载声传来，微微一震，电梯缓缓下降。
    “现在基地玩家总共有十七人，除了四个是官方邀请进入的，剩下的都是消耗价值点购买激活码。”老人身形挺拔，背对着陈志明看不清脸色：“唉，听他们报告现在各国籍不管肤色，都在游戏里抱团，已经出现好几名二阶的玩家，我们落后很多了…”
    “二阶？”
    陈志明回想刚看完的文件中介绍，心中微微一凌，但因为仅仅是字面意思，了解并不深。
    “嗯…游戏官方划分的阶位，现在游戏玩家数量虽然在飞快增长，但实际基本在不入阶和一阶徘徊。”老人转过身看着陈志明眼睛，一脸严肃说：“你没有直观感受，基地尤上校刚突破二阶的状态，练的是一本叫‘牛魔大力拳’的功法，很不科学…”
    “等回头给你看看影像资料就清楚了，简直人形自走炮…”身后一直沉默的中年负责人开口，语气神色带着羡慕惊叹等等复杂神色。
    本来一个清瘦的研究人员，突兀变身一名肌肉壮汉，挥舞几百斤的重物，全力爆发的动能甚至达到2500kg，跟一辆时速五六十的汽车撞击力差不多，如同三四吨重物压在人体，当初测试现场不知道惊爆多少研究人员眼球。
    几人谈话中，电梯很快叮的一声停止，片刻后电梯门缓缓打开。
    然而，出现在他们眼前却是一副慌乱无措的场景，众多研究人员来回奔跑，不时响起带有惊慌的指挥，从未见到这般情形，老人脸色再也无法保持泰然自若，跨步上前一把拉住一名年轻的研究人员。
    “发生了什么事？”
    “赵…赵首长，基地十五名玩家刚刚突然被强制断开游戏，现在…出现身体衰竭现象，全部陷入昏迷。只有…只有尤上校和李小姐还正常连线。”年轻的研究人员脸色慌张，如此大批量在游戏死亡还是第一次，因为缺少信息，这成立不久的智囊团难免慌乱。
    “什么？医务人员呢？老郑呢？他都干了些什么…”
    赵思清脸色猛地一变，用力推开慌乱的研究人员，也不管身后陈志明两人，跨步小跑就冲入参谋会议室。
    郑荣坐在会议桌前一脸阴沉，身边五六个军装老者也都没有好脸色，会议室墙壁，悬挂着一块巨大荧屏，监视着无菌实验室中情况，不断有身穿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把无意识抽搐、干呕的玩家抬走，转眼间整个屏幕床位只剩下一男一女，他们身体被大量检测仪器连接，数据平稳的如同陷入熟睡。
    “嘭…”
    参谋室被推开，赵思清一脸怒火，批头盖脸就大骂：“老郑你他妈都做了什么？现在他们大部分实力就比普通人强一些，没有装备的情况根本进不了迷雾区……”
    利用邀请码进入游戏的人，基本是从各大军区筛选出来的好手。但尽管如此，在没办法带入装备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跨步阶位，靠人数堆死高阶怪物。在游戏中死亡的后果还未研究透彻，鬼知道会遗留什么后遗症，现在每个进入游戏的人都是国家隗宝，可一个都损失不起。
    “不是探索迷雾区域，这次任务仅仅是自行围剿区域丧尸…”
    郑首长微微皱眉，眼前空降的中将因为资历问题，自己并不好恶言，其背后代表的派系可一直想把“无限游戏”计划的负责权要走，出这档子意外，他也是心情十分糟糕。
    迷雾的阻隔如同天渊，其中存在的变异生物恐怖并非现在玩家可以抵抗的。
    “报告首长，尤上校已退出游戏…”
    这时一名军官在参谋室门口，一个标准军礼，开口报告。
    郑荣听完，转头看向巨大监视屏，只见一身腱子肉的尤武龙，从床位爬起，扯下身上沾着的贴片，脸色似乎不太好，与身旁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说了两句，就走出房间。
    很快，披上外套的尤武龙来到参谋室。
    “末日世界的迷雾把全部区域都笼罩了，变异怪物失控了…”
    一则消息不知惊起多少浪花，整个参谋部瞬间陷入杂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