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天赋异变

    月亮圣殿。
    无数传说生物的尸骸堆积成一座小山，蔚为可观，李子木终于结束了全身心投入的实验研究，意识逐渐清明。
    “还是无法捕捉到意识本源流失的通道。”
    “但，具体的过程已经相当明确了。”
    李子木喃喃自语着。
    整整消耗了二十余点宇宙意识之力，以及十点左右的宇宙创世之力，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真正具有突破性的发现。
    唯一的成果大概只是，他对意识本源流失轨迹的猜想，基本得到了证实。
    他创造生命躯壳，注入意识之力。
    系统，又或者是系统借助至高母海的力量，注入了某种复杂的母海意识规则烙印，扭曲这股意识之力，凝聚意识本源。
    意识本源随着生命的意识活动，经历发展、壮大，乃至死亡的过程。
    生命死亡之时，意识之力流失，意识本源溃散，并通过宇宙意识海，最终流入某个如死亡国度一般的未知虚幻世界中。
    这便是生命意识从诞生到死亡的全过程。
    李子木对这个过程的研究，有了诸多感悟，也发现了更多的问题。
    混沌宇宙海的真实面貌，逐渐被他掀开了面纱的一角。
    李子木尝试着，用自己的语言描绘着他所观察到的世界。
    如果说。
    混沌海和无数漩涡宇宙世界，是横向铺开的物质时空画卷。
    那么，从至高母海，到宇宙意识，再到生命意识，最后到未知的死亡世界。
    这一条线，则是垂直于物质世界的，同样波澜壮阔的精神世界。
    生命的诞生，是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的一次完美合作。
    至高母海的意识规则，贯穿空白的物质世界。
    意识诞生。
    来自意识的观察者效应，让虚无坍塌，物质宇宙随之出现。
    意识的活跃，造就了繁荣的混沌宇宙海。
    而意识的泯灭，则将导致亡者的世界不可避免地由真实坠入虚幻的死亡国度，失去了和物质世界的紧密关联。
    凡人的死亡，带走的是他自己的小世界。
    而一个宇宙意识的死亡，足以让整个宇宙坠入末日深渊。
    ……
    以上，便是李子木对混沌宇宙和意识世界的猜想。
    建立这个模型的材料，既有他对意识世界的观察结果，也有他曾经在地球上时，接触过的一些物理学知识。
    观察导致波函数坍塌，退相干作用下，每一个微观粒子的随机变化，都会诞生无数个平行宇宙。
    曾经的地球人类，已经发现了观察者效应的存在。
    而李子木对混沌宇宙海的观察，似乎更是完美的契合了这一理论。
    现实、哲学、科学，在此完美统一。
    “有点后悔当时没有选那本哲学，还有量子理论，如果下次刷出来了，也不能放过。”
    李子木揉了揉脑袋，深深地吸了两口气。
    涉及大宇宙本源奥秘的探索，对他的意识同样是极大的考验。
    他放空自己的意识，让发散的思维回归现实。
    “幸好，我既非唯物主义者，也非唯心主义者，不然的话，要理解这个并非二元对立的理论模型，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理解归理解。
    但这一切的思考，说回来，也不过是李子木以宇宙意识本源的能力，强行推演意识流失轨迹后，得出的一个足够契合真实情况的猜想罢了。
    这个猜想正确与否，他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毕竟，他连混沌宇宙海都不曾真正踏入，更何论去探索更加隐秘的精神世界呢？
    心念于此，李子木便暂时放下了这番思考。
    只要化身漩涡宇宙的自己不断强化，相信终有一天，他可以亲手解开这些谜题。
    至于现在，安心学习才是真的。
    李子木掏出了《意识理论》。
    希望，这本书，能够解答他对隐秘意识世界的诸多疑惑吧。
    “叮！”
    也就在这个时候，向来只有在他主动提问时才会出现的系统，竟然悄悄的给他发送了一条提示信息。
    “对意识世界的探索，同样也将揭示超凡之路的奥秘，宿主探索世界本质的行为值得嘉奖。系统温馨提示，木子星上，有生命已经自行开启了超凡生命的进化道路，可供宿主参考学习。”
    “……”
    参考学习，这是让身为宇宙意识的自己，去向一个由自己创造的小小生命请教学习的意思吗？
    李子木汗颜。
    在生为宇宙意识的自己都还没有什么眉目的时候，竟然有生命自行开启了超凡之路，这是在是……
    “太有意思了。”
    李子木身形扭曲，瞬间消失在了月亮圣殿之中。
    ……
    灰爪兽洞穴。
    “啊！！！”
    “啊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周的时间。
    方圆数里之内，但凡长了耳朵，生了灵智的生物，都已经逃离了这片区域。
    只因为，这经久不息的惨叫声，实在是太恐怖了。
    恐怖到足以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闯入了地狱之中。
    强行抗拒着身体之中，异化魔躯的自行修复进程，
    格鲁的意识，在和自己的本能进行了整整七天的对抗后，如同弹性已经被拉到极限的皮筋，随时都有彻底崩溃的风险。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更加不想放弃了。
    格鲁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哪怕，这个过程是如此的艰难。
    异化魔躯能令断肢重生，却并不具备强行嫁接异种肢体的能力。
    格鲁最初想要将灰爪兽的利爪植入生长的肉芽中，但结果并不理想。
    本能的排斥反应，让他感到异常的难受，同时，肉芽的断口处，不断的生长撕裂，却并没有丝毫融合的迹象。
    格鲁犯了犟脾气。
    不愿服输的他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丢掉折断的爪刃，直接砍下了灰爪兽尚完好的一只右臂。
    他切断了自身断口处生长中的肉芽，忍痛将这只几乎和他的身高等长的手巨大臂，嵌入了右肩撕开的断口中。
    他把自己当成了一株等待嫁接成功的植株，他渴望着，自己的异化魔躯，能够将这只巨手融合吞噬，变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然后，无尽的折磨开始了。
    肉体的排斥反应，精神的不适，各种痛苦如海浪般此起彼伏，汹涌袭来。
    若是常人，经受这般苦痛，不是早已败退，便是精神崩溃而亡了。
    但格鲁不同，他勇敢、无畏、坚忍、自信。
    很难再找到一个如他一般，能够同时集齐这些特征，并且坚定不疑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将一切做到极致的个体了。
    他甚至磨制了一根骨针，用走鳄细小坚韧的兽筋，将灰爪兽右臂和自己身体的连接处，直接缝合了起来。
    生长中的血肉在剧烈的排斥反应中，逐渐渗入了右臂死亡的肌肉组织中。
    格鲁忍受着这一切。
    终于，在那无限的痛苦中，他终于感受到了。
    他感受到了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触感，来自这只巨大手臂和身后洞穴石壁接触部位的粗糙皮肤。
    “哈哈哈！！！嘎嘎嘎！！！”
    他笑了。
    格鲁狂笑着，猩红的双眼中，因痛苦而生的水雾化作了狂喜。
    干涸的喉咙里，吐出的唾沫星子，如抛撒的钉子一般砸在了地面上。
    “我！格鲁！战无不胜！！”
    这确实是一场精彩的战斗。
    他和自己的战斗。
    也是他和造物主，和静静站在一旁的宇宙意识李子木的战斗。
    李子木的双眼幻化成迷雾。
    他在分析发生在格鲁身上的前因后果。
    异化魔躯是李子木赐予异魔族的天赋，对于这项天赋涉及的规则力量，李子木知晓的明明白白，绝没有如格鲁这般嫁接异种肢体的能力。
    那，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超越了宇宙规则的限制，扩展了异化魔躯的效果，成功做到了这般不可思议的结果？
    “意识本源发生了改变？”
    透过物质躯体，李子木观察着格鲁的精神世界，他的脑海中，亦有灵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