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现场

    “你再说一遍当时的情况，说的具体点，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漏了。”冷天烈眯着鹰眼看着一个又一个肢体不全的官差。
    “好！”重伤的侍卫侧头看向了铁笼囚车，“为了赶时间，我们也是日夜不停的赶往应天。连日赶路大伙也都累了。那日后半夜走至此处大伙实在是困累至极。头儿就下令让我们都歇会儿，之后我们就地睡了......”
    “出行前，国公刻意交代了，一定要把人犯平安的送到应天。除了两百衙差还派了我们四个侍卫一路护送。就是睡着的时候，我们四个人也是轮流放哨的。”
    “当时大伙都睡了，我和另外一个兄弟当班。没多久我就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侍卫捂着胸口尽量说的连贯，“这荒郊野外的突然出现香气，肯定有问题。来之前，国公就反复交代一定要万分小心的。闻了那香味，我才发现手脚都已经软了。”
    “好在我们做了万全的准备，我们都带了可以解百毒的药。我连忙服了一颗，另外一个兄弟也意识到了，就在我们去叫醒其他兄弟以及官差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官差模样的人站了起来，他从头儿的身上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铁栏囚车。”
    “我们这才才发现不对头，我们四个人连忙围了过去。那人已经打开了囚车将犯人救了出来。”
    “我们就问他你干什么！他说犯人中毒了，要马上解救。他当时还给那犯人吃了一颗药。”
    “这时头也醒来了，就指着那人喊赶紧把犯人关回去！犯人不得离开囚车。那人不听，背着囚犯就跑，我们这才发现不对劲。好在我们不少人都醒来了。连忙追了上去。”
    “之后就是一阵子拼杀啊......咳咳咳......”侍卫想起当时的惨烈顿时又咳嗽了起来.
    冷天烈耐心的等着侍卫咳嗽完了才道：“你继续，说仔细点。”
    “我们四个人，虽然不是国公身边顶尖的高手但是我们四个人联手，这天下还没有几个人能逃掉，况且他还带着那个囚犯。只是那个人很狡诈，他不但不停的向我们撒迷香粉，还很准确的擒住了头儿。他刀架着头儿的脖子说他只想救人，不想杀人，希望我们不要阻拦他。还说......还说人犯根本不用去应天，梁王也没有给皇上去书信，还说我们被利用了......”
    “我们自然不会听他乱说了。国公交代了一定把人犯送到应天，若是路上出了状况我们可都是死罪。所以头儿也不畏死，自己撞向了那人的刀，当场就死了......”
    冷天烈听着侍卫的话，来到了囚车前翻看着一个只有脖子上有伤的尸体，悠悠叹了口气。
    “头儿死了之后，那个人将头儿的尸体往前一推带着人犯不由的后退。我们四个还有其他醒过来的衙差就围了过来。那人就让犯人赶紧跑，犯人则是一直哭着让那个人跑，看得出两个人感情极其深厚，可以为对方死的那种。那犯人还不停的骂那人干嘛来救她！”
    “之后那人将刀一横挡在了前面对着我们喊，他只想救人不想杀人，若是我们找死，他就要大开杀戒了！我们自然是不怕他的，一拥而上......”
    “很快那人身上就满是刀伤了，一眨眼我们的人也死了十多个。而我则是胸口中了那人一刀，我也拼尽全力一刀砍到了他的左腿上。”侍卫说着话又抚了抚胸口的绷带，“他又对着我的肩头一刀，我就昏死了过去。”
    “合上眼睛之前我就看到那人的腿上血流如注，他伤的也不轻，之后我就失去意识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死寂，我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死人堆里了，到处是血......”侍卫的脸上满是恐惧，“我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血......”
    “这么说，你并没有亲眼看到那人杀光你们所有人对不对？”冷天烈望着侍卫问。
    “但是当时只有他一个人，直到我昏死也没有见他有援手，还有他和那个犯人的对话也显示出他没有援手。”
    “你刚才说你只胸前和肩头中刀就昏死过去了。那么你身上其他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侍卫怔了片刻才道：“可能是他杀红了眼.......”
    “你去歇着吧。”冷天烈又往四周看了一圈，对着一旁低头垂手站着的顾县县丞喊道，“李县丞你再说一遍你发现案发现场的情况。”
    “是是是！”李县丞五十多岁，白胖白胖的，从接到报案他就吓懵了，在他的辖下出了两百人的命案，还都是金陵衙差，他这个县丞算是要做到头了。眼看着这个长着鹰钩鼻老鹰眼的冷大人来问话，他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那日下官才升了堂，就接到樵夫的报案，说是他晨起砍柴在西郊发现了大量的尸体......问清楚了是人的尸体，下官就带着人来了，我的妈呀.......”想起当时看到案发现场的惨烈，李县丞还是心有余悸的，“下官今年五十二了，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这么多尸体太吓人了！本官自知顾县太小人力不足，生怕耽误了缉凶的最佳时机，下官就赶紧给王爷发去了急函求援了。”
    冷天烈眯着眼睛望着李县丞。
    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体现他胆怯无能的一面，李县丞连忙又道：“下官发急函的同时调集了所有的人手，还有我们县衙的三只神犬以及民众自发提供的五十条大犬。这方圆五十里我们都一寸地皮没放过的搜了一遍。”
    “什么也没发现是吗？”冷天烈蹙眉，“本官一来，你们就停止了搜寻对不对！”
    “额......”李县丞连忙陪着笑脸道，“冷大人断案如神......”
    “你保护现场，极力捉凶都是对的！”
    李县丞听到冷天烈说他是对的连忙陪着笑直点头。
    “但是，你听到本官来就放弃了搜寻却是大大的错误！你可知道，就因为这一刻的松懈，就让贼人有了跳脱的机会了！去！把你的人和狗继续派出去，那个人受了重伤走不了多远的。继续搜！往西边搜。”
    “往西？”李县丞连忙看了一眼冷天烈，“往西可是要到齐国了......”
    “从这里到齐国只有三日的路程。”冷天烈眯着眼睛，“已经过去两日了，所以你抓紧，赶在贼人入齐前捉住他！否则会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