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推荐阅读:玄鉴仙族地球妖祖仙工开物从赘婿开始建立长生家族长生从学习开始战地摄影师手札你们修仙,我种田这个巫妖得加钱诸天:从武魂开始无敌悟性逆天:我在诸天创法传道

    纪得从机场回到宅子,临近午饭时分。
    爷爷奶奶都从书房花房出来,罕见得聚在厅里沙发上坐着闲聊。
    他们一贯如此,几十年如一日,即便浓情化为亲情,却仍如当年相遇时一般蜜里调油。
    纪老夫人率先发现纪得,笑着喊她,“鱼儿快过来,正说起你呢。”
    纪得走近,楠木茶几上散落着一些介绍,照片,八字比对,纪得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下有些心里打鼓。
    秀丽的眉头微微皱着,一张小脸丝毫不掩饰纠结。
    爷爷奶奶是不满意陆禾吗?为什么呢,他那么好。
    纪家有女初长成。
    从前只是听闻,而这一场生辰宴闪耀亮相,在各大家族中广为传播。
    都说是多少惊为天人的相貌,又配上那样厚重万分的家世背景,许多名门老少都寻着中间人递上名帖,有些着急的甚至连同生辰八字一起配上。
    这还是走得近的,还有些旁的关系,也想方设法套近乎。
    纪老爷子料到了,这不开始挑挑拣拣么。
    怎么看都是配不上自己的掌上明珠,索性眼不见为净,全权交给夫人作主了。
    “你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我看着倒是不错的人。”
    纪老夫人张罗着给她看照片,她与老爷子看了许久,最后决定,还是以纪得为重。
    纪得难得不听话,杵着不入座也不看,眼神坚定地看着一向慈爱的二老。
    “奶奶,我不要看。”毫无转圜余地的拒绝。
    纪元海看着孙女难得无礼的样子,但对象是自己爱妻,难免不悦,“纪得,不许对奶奶无礼。”
    纪得低低颔首,略有歉意,语气中带着些许委屈。
    “爷爷,为什么要这样呢,陆禾很好,你们如此为难他。”
    女儿家的低眉顺眼让二老有些心疼,一时间也不好强迫她。
    倒是纪老夫人率先不计较方才的顶撞,打趣着问:“当真认定是他了?”
    “是。”一字肯定,绝无旁言。
    看到她如此笃定,纪老夫人还是不死心的问:“当真不再看看?”
    纪得摇头,“不看。”
    两个当真,双重表态。
    纪老爷子听得心中一怒,冷哼一声,起身拄着拐就走向窗边,背对着纪得。
    自己娇艳欲滴的宝贝,不争气地被那个臭小子给拐走了,怎么叫他不气。
    这么想来,陆老头真是赚翻了,当下更是怒火中烧。
    纪老夫人遗憾地摆摆手:“真是没辙了,本想着他日你大婚的时候,总归有个父亲角色牵着你进礼堂,这会儿看来,你还是没准备好。罢了罢了,你母亲也是一万个不积极。是咱们俩瞎操心了。”
    纪老夫人故作可惜,将那些照片拢成一叠,随意的放在茶几一角,便不再多言了。
    什么……父亲角色?
    纪得这才正眼看了照片,确实不是一个辈分的人。
    原来,是给母亲张罗着。
    父亲离开十年有余,这些年母亲忙于工作,从未再顾及自身感情,连带着那个走了的名字,都未曾提及。
    若不是纪得的存在,纪年琴大概都要忘了自己有那一段荒唐时光。
    反应过来,轮到纪得不自在了。
    瞧着奶奶故作喝茶遮遮掩掩地笑,爷爷窗边背手而站却因忍笑而隐隐颤抖地背影。
    一张脸涨得通红,当真是关心则乱,被两个老人家取笑至此,又想起方才的无礼顶撞,心下一片抱歉。
    走过去坐到奶奶身旁,撒娇着腻着奶奶:“奶奶,我方才不该没了规矩。”
    纪老夫人本就没在意,这会儿她如此亲近,哪有什么气不消。
    倒是窗边那个被忽略的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回头从库里把那柄青铜剑翻出来,当是回礼,宝剑配英雄,我倒要看看他是当得当不得。”
    也该杀杀那小子的傲气,如此张狂,小小年纪到他跟前要人,还顺带着那副毫无畏惧的模样,真是可气。
    纪得一听便急了,陆家千里送画,回礼若是温和相衬的文房四宝多好,剑到底是利器,若送出去,总归显得纪家咄咄逼人。
    可爷爷的话一向没有转圜余地,说一便是一,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百转千回不得法,着急的望着奶奶求救。
    纪老夫人与丈夫相伴多年,他咳嗽一声,自己就知道是五脏六腑哪个环节出了毛病。
    这会儿,自然也明白老爷子的用心。
    那柄青铜剑是老爷子的爱物,从前一个旧时好友相赠,纪老爷子一直视若珍宝,时不时拿出来把玩擦拭一番。
    年轻时候早起练太极,用的就是那把剑。
    后来医生嘱咐,青铜剑太沉,不想给手腕增加压力,就不让使了。
    就这样还非是请了能工巧匠铸了一把木剑,连花纹都是一比一雕刻,选了轻木,遵了医嘱,也顺了心意。
    现如今愿意将那剑拱手赠人,眼瞧着是对那孩子上了心,是器重他。
    另一层意思,是同意让两个孩子处一处。
    纪老夫人瞧着宝贝孙女急了的模样,心里是又忧又喜。
    欢喜她有这般心意付了人,终于在对的时间没有错过这样鲜活的自己。
    又忧心她这浓郁的一腔情谊,若如她母亲那般,断断是过不去的坎,指不定会有怎样的悲惨结局。
    原先只希望纪得能觅得良人,护她一世无忧,不用多么喜欢,相敬如宾即可。
    他们都老了,总归想看到孙女安好才能放心。
    陈澜原是最佳的选择,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深知他的一番情意,对纪得更是好到胜过其他任何。
    可惜啊,事与愿违。
    现下她遇到了满心欢喜的人,却也是这热闹劲,让他们踌躇不敢。
    纪老夫人拍拍纪得的手,笑着说:“你爷爷这是看得起那小子,你们,姑且试试吧。”
    纪得一脸惊讶,但奶奶说的话,爷爷总归是会听的。
    顿时一阵安心,笑靥如画,那张小脸大放异彩,暖的纪老夫人热泪盈眶。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对的决定,但为着这个笑,她突然觉得,还是值了。
    张姨适时喊他们用餐了。
    纪老爷子一肚子气没缓过来,张口赌气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
    纪得当他还在气自己方才不礼貌,连忙跑去赔罪:“爷爷我再也不敢了,您不吃饭我不安心,那我陪着您,我也不吃了。”
    宝贝孙女的撒娇撒痴每每能让老人家受用。
    “胡闹,”纪老爷子睨了她一眼,嘴角却忍不住笑了。
    “你陈叔给你配的药膳,敢不吃?我打断陆家那小子的腿,定是他把你带坏成这样。”
    纪得无奈,这嫁祸于人的本事,就数爷爷最高。
    顺着老人家的心意,哄着:“爷爷好好吃饭,我才安心。这样陈叔叔的药膳才不白费呢。”
    纪老爷子被安抚得通体舒畅,慢悠悠地踱步到餐桌旁,纪老夫人在一旁低眉浅笑。
    这爷孙俩,本末倒置,老的倒更像个小孩子。
    这爱啊,没有谁更迁就,谁更宠溺,谁更护着,只有愿不愿意。
    若真心实意,满心满眼都是他,好的坏的都甘之如饴。
    此刻纪老夫人眼中,那个闹孩子脾气的纪元海,满满当当,陷在她双眸的宠溺中。
    这一世,都是如此看不够。
    饭后,照例的子午觉,纪家二老回卧室休息了。
    纪得也上了楼,从昨天到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心情跌宕起伏,着实累了。
    但一想起某人,那个清冷的面庞,心里又说不出的雀跃小心,是沉甸甸的想念啊。
    这会儿,他应该刚落地,下了飞机往公司赶去,说了是下午的会,估计连午餐都是匆忙解决的。
    想给他打个电话,又怕打扰他,就这么矛盾的想着,手里握着电话,反复思量,竟睡着了。
    这一觉迷迷糊糊,梦里是从前和现实交替,少了担惊害怕,多了勇敢无畏。
    画面定格在她与少年十指相扣的手,未来可期。
    纪得在这样的梦境里浅浅笑着,温暖和煦。
    再醒来,已是暮色降临。
    居然睡了这样沉的一觉。中途张姨上来了一趟,见她睡得香,也没有叫醒她。
    手指微动,尝试舒展,手机落在床头,此刻在黑暗中发着光。
    纪得撑起酸软的身子,开了床头灯,温暖的光照亮了一室寂寞。
    独自生活了这样久,第一次觉得周身的孤独有些冷。
    打开手机,数条他的微信。
    落地时的平安,开会前的报备,处理公事时的分心,以及数不清的“想她”。
    初醒朦胧的少女,被这些只字片语的在乎击倒,内心一片柔软。
    斟酌再三,不敢贸然打电话过去,只是发了信息:“忙完了吗?”
    过了不一会儿,陆禾的电话就进来了。
    “小鱼儿,吃饭了吗。”陆禾说着话,夹带着翻阅文件的声音。
    “吃过了。”纪得悄悄看了眼时间,18:30,确实是过了晚餐时间。
    不想他担心,心虚地扯了谎:“你呢,吃过了吗?”
    “嗯,随便对付了几口。”陆禾说道。离开Z市两天,事情便堆积了起来。
    “不可以对付,要好好吃饭。”纪得不认同地反驳,貌似忘了谁才是没有吃饭的那个人。
    “好。”陆禾笑着,“小管家婆。”
    “才不管你呢。”纪得被她喊得头脑发热,脸红心跳,口是心非地反驳。
    “可是我想被你管呢,你管不管?”
    低醇的声线带着说不清的惬意和暧昧,连着电话线传到纪得耳畔,连带着她房间的空气都散着粉粉的甜味。
    “那你要听话啊。”
    扣着被单的小手无所适从,心不在焉,也不直接回答管或不管,就这样无意地答非所问。
    陆禾倒是受用的很,低低笑着:“嗯,我听话。”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只管唯命是从。
    电话两头顿时一片安静,谁也不舍得打破这种温柔的默契。
    毋需多言,就听着对方的呼吸声,便已足够。
    到底是陆禾忍不住了:“宝宝,我很想你。”声音暗哑,情愫难言。
    明明上午才见过,这会儿就这样露骨的诉说想念。
    纪得心头一热,浅笑着说:“总归要陪长辈过完了年呢,我会……早些回。你等我啊。”
    细腻软糯的尾音微绕,缠着陆禾的心脏一紧。
    Z市的办公室灯火通明,陆禾的嘴角上扬,转而又藏着隐隐后怕。
    到底是太激进了,纪家二老态度未明,此次前去固然仓促,却不想是这样一个自己始料未及的结局。
    顿时信心全无,举棋不定。
    “好难啊。”他突然说道。
    纪得不知他意指为何,等他接着说下去。
    “要从整个纪家手里抢过你,好难啊。”男人低叹。
    话语间有些挫败,又带着坚定,“往后要成千成万倍的对你好,才能叫爷爷奶奶放心。你可要帮我说好话呀。”
    纪得心下感动不已,她甚至可以想到陆禾现在的表情,一定是倔强受伤却又轻易不服输的样子。
    那样一个天子骄子,为了自己低下了头,任凭长辈为难,叫她说不出的心疼。
    “嗯,爷爷奶奶同意了,陆禾,你这么好,他们怎么会不答应呢。”
    “真的?”
    不是不自信,白天那情形,此刻确实是难以置信。
    “真的。”
    细细地诉说着方才和长辈的对话,连青铜剑的回礼也顺带着说了。
    “爷爷不知道为什么执意要将青铜剑赠于你,舞刀弄枪,多不吉利呀。”
    纪得还是不明白,却也不敢违背长辈的意思。
    小傻瓜,爷爷这是考验我呢。
    以剑相赠,看我是否真能当得起护你周全这一说辞。
    若是兑现了,便以剑傍身,如虎添翼。
    若兑现不了,便以剑刃之,快意恩仇。
    想起午后书房里老爷子那句话,“只要纪得开心就好”,必然是她的努力坚持,让老人家动了恻隐之心,是她的全盘信任,给了二老信心,也给了自己机会。
    陆禾带着满心的温润舒适地感动,转念一想,又笑着问出了口。
    “嗯?当真认定我了?”
    语气中是不容回避的坚持,似是真的要问出一个所以然。
    被问及的女孩面颊绯红,却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突然想起他不在面前,看不到,连忙补充道:“嗯,认定你了。”
    十年前,就已认定了你。
    从前她的欢喜小心翼翼,现在她的爱情正大光明。
    为什么要藏着掖着,他们如此登对,任谁都不该有微辞呀。
    电话那头的男人被小姑娘的一句肯定,浇得鼻尖一酸,眼眶微涩。
    “纪得,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
    他是重诺之人,此话一出,便是一世担当。
    被那样重的一句承诺烫到耳畔发热,手机都差点接不住。
    喉咙被堵得发不出声音,眼底湿润闪烁,此刻感动得无以言表。
    在后来别易会难的那些年岁里。
    这句承诺时不时浮现在纪得心头,生生滋扰着她的午夜梦回,是压住她心口的最后一根稻草,喘不过气,却不舍忘记。
    真真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陆禾确是一言既出,兑现了当初许诺的“不负此生”。
    是她,配不上他的肆意人生。
    现如今热恋中的人儿阿,在朗朗星空的见证下,诉说着高山海阔的誓言。
    流年笑掷,未来可期。奋勇无敌的携手共进,什么艰难险阻都是不怕的。
    --

本文网址:https://www.haitangshuwu.vip/book/84613/17708496.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https://www.haitangshuwu.vip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