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悲惨遭遇

    要不是有家具店的伙计小王在场，还有人数也对的上，苏毅是绝对不敢相信眼前这三人就是在家具店那三个“叫花子”的。
    看着苏毅疑惑的眼神，那汉子赵无忌急忙解释道：“贵人莫怪，我们父女三人这一路上遭了不少罪，缺吃少穿的，这样子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再有，为了不惹麻烦，我这两个女儿都是做男装打扮，脸上也都涂了泥巴。现在要来见贵人，自然不能再扮成以前的模样。”
    苏毅这才恍然，想想也能理解。
    要是让他去流浪逃难上一个月，说不定模样比他们还要惨。
    仓禀实而知礼仪，饭都吃不饱哪里还有能力讲究形象呢。
    “赵敏，赵澜见过贵人，贵人恩德永世不忘。”两个双胞胎少女在父亲的招呼下对着苏毅盈盈拜倒。
    赵敏？这名字让苏毅的思绪一时飘得有点远，很想问一句张无忌来了吗？
    再一想，他爹可不就是无忌吗，只是姓赵而已。
    苏毅瞬间有种自己是不是穿越到倚天屠龙记的世界的错觉。
    听着少女悦耳之中带些羞涩紧张的声音，苏毅这才回过神来，急忙道：“快起来，别动不动就下跪。也别叫我什么贵人。赵大哥，带着两位千金进来说话。”
    打发走了伙计小王之后，苏毅招呼赵无忌带着两个双胞胎女儿进了门，向里面走去。
    苏小小闻声也迎了出来，看到父女三人的时候也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待到苏毅解释之后才恍然大悟，拉着赵敏赵澜的手向屋子里走去。
    女人之间的友谊来的就是这么快，当然，友谊的小船有时候也是说翻就翻的，总之，不是男人能够理解的范畴。
    苏毅带着赵无忌进了第一进院子的堂屋正厅，两个人找了椅子分别坐下。
    苏毅笑道：“赵大哥，这家里现在还乱糟糟的，你别介意，随便坐。”
    赵无忌又要站起来说话，苏毅急忙招手让他坐下。
    “果然是人靠衣装，赵大哥这梳洗一番换上新衣，没想到竟然是如此雄伟的好汉子。”苏毅笑道。
    赵无忌苦笑一声道：“什么好汉子，若不是公子今日施以援手，我几乎都是沦为乞丐了。幸好这一路下来，不偷不抢，饿了挖野菜摘野果，猎些老鼠野兔之类的果腹，渴了就喝点溪流河水，才勉强活了下来。今日若不是遇见公子，我们父女三人也不知道会沦落到何种窘境。”
    苏毅听着，瞬间肃然起敬。
    虽然沦落到天不收地不管无人可怜的难民，但是却宁愿饿肚子，也要坚守自己做人的底线，这样的人值得佩服。
    “赵大哥如此光明磊落，恪守本心，苏毅佩服。”苏毅起身拱手道。
    任何时代都有值得他人佩服的人。
    苏毅自认为自己是做不到赵无忌这样的。如果两人的境况对调一下，他不敢保证自己为了活下去不会去偷抢。
    毕竟，活着才能谈到其他的一切。
    只是，自己做不到，并不妨碍他佩服能做到的人。
    这世道上有很多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觉得别人也做不到，总是摆出一副杠精的架势，随时准备拆穿别人所谓的假面目。
    这种人不是坏就是蠢。
    “赵无忌不敢受公子之礼。只是家母曾经告诉我，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有所为有所不为。赵某一直谨记于心，并且努力的践行。幸好，迄今为止，还没辜负家母的教诲。”赵无忌也急忙起身回礼道。
    苏毅重新请他落座后问道：“看赵大哥的人品谈吐，绝非一般边境百姓，不知为何能沦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赵无忌叹口气道：“公子是赵某一家的贵人，赵无忌告诉公子自然无妨。”
    于是将自己一家的来历和遭遇大概说了一遍。
    原来这赵无忌祖上本是军中将领。其祖父曾经在燕国北部边境军中任职。
    后来因为出战不利被仇人弹劾后而被朝廷问罪罢职。
    后来其祖父便在家中郁郁而终，临终之前告诫儿孙后代严禁从军，违者不得进入族谱。
    因此，从赵无忌父亲那一代开始，虽然家中依然保留着习武之风，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人从军，而是隐居在边境附近的山中，以放牧打猎为生。
    三年前，燕国皇帝起几十万大军与北狄在边境决战，结果大败而归，导致北狄人的势力更加庞大，触角延伸到了边境的各个地方。
    很多北狄士兵经常三五成群的南下游荡，骚扰边境的燕国百姓。
    不过赵无忌一家隐居深山，倒也没有受到北狄士兵的骚扰。
    不过就在两个月前，一队北狄士兵不知怎么的就闯进了赵家隐居的山中，发现了他一家的踪迹。
    赵无忌想跑的时候发现已经跑不了，只能是带着一家人殊死抵抗。
    最后的结果是赵无忌的妻子为了拖住赵无忌让他们父女三人逃出北狄人的包围而奋死搏杀，最终换的了赵无忌父女三人逃出了生天。
    赵无忌的妻子最后惨死在北狄人的刀下。
    当然，北狄人也付出了十几条人命的代价。
    妻子惨死，赵无忌痛不欲生，本想为妻子报仇，但是却回头看到一双可爱的女儿，知道自己若是死了一双女儿在这个吃人的世道绝对会沦为他人的玩物的，甚至有可能会被那些北狄士兵蹂躏而死。
    因此，他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仇恨，带着一对女儿向南逃来。一路上自然也遇到了一些心怀不轨的无赖之徒，但是都被他要么躲开，要么给干掉了。
    这两个月来，他们受尽千辛万苦终于来到了黑水县城。
    彼时的赵无忌其实都有点走投无路了，看到苏毅的时候，他觉得这个少年公子眼神清澈，眉目俊朗，应该是个善人，所以一冲动就做出了之前的举动。
    苏毅听得也是唏嘘不已，心生同情。
    “赵大哥，没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悲惨遭遇，实在令人扼腕。不过，嫂夫人不会白死，日后有机会的话你一定可以替嫂夫人报仇的。”苏毅诚挚道。
    赵无忌眼前一亮，却又是黯然摇头道：“多谢公子宽慰。如今赵某已经是自身难保，下顿饭都不知道在哪里，何谈报仇。我现在只想着能给两个女儿找个好归宿之后，我就重新北上。就是要死，也要和素素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