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凶杀案（上）

    灵师院一共六个年级，曲千蝶这一届学生是最少的，仅仅只有九百多尚不及一千，但自二年级往上，每个年级至少一千五百人，因而整个灵师院学生加起来将近一万人。
    人数并不算少，为防教学楼不够，很多选修课都有单独的教学楼。
    比如：美术楼。
    如今灵师院一共有两栋美术楼，一栋是去年才建成的新楼，一栋是历史悠久的美术楼，足有几百年历史的美术楼目前已不做教学用，只会在修缮后用作纪念。
    但命案恰恰是发生在旧美术楼三楼的一间美术教室。
    曲千蝶去的时候旧美术楼前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学院的保卫已经全体出动，将所有学生拦在外面，不允许轻易接近。
    她站在几十米开外，看着那栋写满了风霜，充满历史厚重感的美术楼，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旧美术楼寒假时已经修缮完毕，且已经封楼，曲千蝶之前看过一眼，大楼的门上挂着大锁，而若要上二楼，只能是从室内的楼梯上去。
    或者，也能爬墙。
    可是学宫除教学楼外其他的建筑大多是一层很高，得有六七米，除了必备的窗户，并没有可攀爬的窗台等，若想爬墙上楼，于普通人而言并不容易。
    那么，只有觉醒者。
    学生们很快被驱散，各自回教室，但私底下还是讨论开来了。
    “千蝶，我看到了，好可怕。”文蝶飞手里捧着热水，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你看到了？”“你看到了？”曲千蝶和后座的明喻同时开口，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文蝶飞。
    文蝶飞身体一颤，倒不是被两个人吓得，而是回想起所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忙灌了一口热水压惊。
    好容易缓过来，她看看曲千蝶，又往后桌明喻和柳絮看看，见三人都关心的看着自己，心中微暖，磕磕绊绊将她所见到的与三人小声说起。
    文蝶飞的选修课中选了美术，与她同一寝室的隔壁班也有一个女生选了美术，两人先前都没去过美术楼，怕到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所以早早起床，想着去看看美术楼。
    本来她们只是看新美术楼的教室，也没打算往旧美术楼去，但室友好奇，说既然来了，就顺便去旧美术楼那边逛一圈，旧美术楼旁边的湖泊风景可漂亮了，据说之前在旧美术楼上课的学长学姐们都会搬出画板和凳子坐在走廊里画画。文蝶飞想了想就同意了。
    两人刚到旧美术楼，就听到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叫。那时候她们俩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拔腿就往楼上奔，一口气爬上三楼，就看到了一个晕倒在二年级三号画室门口的女同学，连忙过去查看。
    但女同学晕倒的房间里，她们俩看到了终生难忘的一个场景——
    美术教室的正中央，悬空吊着一个浑身赤果的女生，捆绑成了一个无比羞耻的姿势，身上青紫伤痕无数，身下的地上被她的血染红，而在教室的四周，立着一圈画板，文蝶飞只粗粗扫到一眼画板上有画，具体是什么她早已无心去看。她和同伴双腿发软，相互搀扶着去喊人，边喊边吐，同伴吐完就晕了过去，她也被吓得不轻，却愣是没晕过去。
    她宁愿自己也晕过去，只当看到的一幕全是她的噩梦！
    曲千蝶发现她颤抖的身体，伸手抱了抱她，她也像是找到了依靠，紧紧抱着不松手，用带着鼻音的语气说：“她……那个学姐……死……好可怜。”说着，又是狠狠打了个寒颤，曲千蝶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安抚。
    三个听完讲述的女孩脸色都很不好看，明喻和柳絮是真孩子可能想象不出那个画面，但曲千蝶心理年纪大，又来自二十一世纪，电影电视剧二次元动漫小说都有涉猎，五花八门，文蝶飞描述完，她完全可以想象出当时教室内的场景。
    是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学宫杀人，且手段如此残忍？
    不知何时起，教室突然安静了下来。
    “文蝶飞。”姜霖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出现，将曲千蝶四人都吓了一跳，尤其文蝶飞，整个人狠狠颤了一下。见此情形，姜霖露出歉意：“吓到你们了？”
    明喻说：“有一点点。”说完，她又看向了受惊最大的文蝶飞。
    姜霖略迟疑了几秒，还是道：“文蝶飞，跟老师去一下办公室吧，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文蝶飞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不好看，她手指仅仅扣着曲千蝶的手腕，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她能猜到班主任找到的原因，可刚刚跟曲千蝶她们说完后，再回忆时却没了再陈述一遍的勇气。
    “老师，我们可以陪她一起去吗？”曲千蝶反握住文蝶飞的手问。
    “你们？”姜霖愣了下，视线从前后三人脸上扫过。
    柳絮说：“老师，我们知道您想了解什么，蝶飞跟我们说过了，她受到了惊吓，恐怕不能很好的表述，我们陪她一起去，一来可以陪着她，二来也能帮助陈述。”
    姜霖思索了几秒，又问：“你们当真知道我要问什么？”
    明喻抬眸，用口型说了四个字：“旧美术楼。”
    见状姜霖又看向柳絮和曲千蝶，这三个年纪相仿的女生都神情严肃，视线直直的望着他，眼底的认真不容忽视。最后，他又看向了瑟瑟发抖的文蝶飞，心中叹气：曲千蝶她们三个只是没见到现场的惨状，如果她们亲眼见着，将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文蝶飞吧？
    “行吧，你们三个陪她一起。”最终，姜霖还是同意了。
    曲千蝶暂时将提起的心放回到了肚子里，拍了拍文蝶飞的手背，轻声鼓励道：“别怕，我们陪你一起去。”
    文蝶飞的眼中顿时感激的溢满了泪水。
    “柳絮，你们要跟班主任去哪里，是不是因为旧……”徐妍看姜霖出了教师门，当即拦下了走在最后的柳絮，一脸八卦。
    这回柳絮没有同往日一样跟她细说，也没时间跟她八卦，只压低声音道：“等我回来再说。”说着，便绕过她追上前面的明喻。
    “哎……”徐妍喊了两声，她也没回头看一眼，不满的嘀咕了一句：“这是有了新朋友不要老朋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