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谜团

    “谁派你来的？告诉我答案，给你个痛快。”
    林永冷冷道，用黑色手爪捏住计轲的脖颈，像拎小鸡仔般将其提起。
    “还是那句话，如果掺杂丝毫谎言……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与此同时，一缕阴影从他手上剥离，化作一条黑色蠕虫，沿着计轲的脖子一路向下，冰冷而诡异的触感令人毛骨悚然。
    “什么东西！不啊啊啊啊啊啊！”
    计轲的脸庞因恐惧而扭曲，一双猩红眼瞳已经褪色，虹膜收缩到几近消失，瞳孔撑满整个眼瞳。
    他不断挣扎吼叫。
    然而，无济于事。
    失去赫包的同时，他也失去了属于喰种的力量。
    羸弱的身躯，与人类无异。
    甚至，虚弱到无法让林永的手臂动摇半分。
    “没必要害怕……这点小手段，只是为了确保你不提前完蛋而已。”
    林永脸上依然挂着微笑，他操控着脱离躯体的那部分阴影‘虫豸’，蠕动着，逐渐爬入对方背后的创口，化为粘稠的流体，最后将几根重要的血管填补完整。
    这种异物与己身融为一体的惊悚体验，更是让计轲感到惊惧。
    ‘恶魔！真正的恶魔！’
    在这种时候，他宁愿失血死去，也不愿面临接下来的拷问。
    如果只是腹腔被开了个大洞，这点伤对于喰种可能不算什么，因为他们的愈合能力极快，哪怕实力最为低微的喰种，伤口愈合速度也是人类的十倍百倍之上。
    但对于失去赫包的计轲来说，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这种变态的恢复速度。
    失血太多的话，很快就会死去。
    “谁派你来的？我不想再问第三遍，我相信……你也不会想的。”
    同时，为了与这句话配合，附着在计轲身体内部的影子突出密密麻麻的细针，突如其来的剧痛，让计轲的惨叫声在街区内不断回荡。
    终于，在他的神经快要崩溃的时候，痛苦骤然消失了。
    计轲唯恐再度沉沦于那个充满痛苦的地狱中，逮住这个机会，连忙急促地尖叫道：
    “俱乐部！是俱乐部！”
    “真的吗？”林永眯起了眼睛，冷冽而锋利的目光从缝隙中倾泻出来。
    在这样的目光下，难以抑制的，计轲感到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要被看穿了。
    “真的！是俱乐部‘秦’！我也被他们骗了！我也是受害者……”
    令他绝望的是，眼前这位恶魔似乎完全没有信任他的意思。
    “可我怎么认为，你在说谎呢！”
    潮水般的剧痛再次袭来，这次，计轲甚至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嘶哑而痛苦的吸气声从喉管中涌出来，计轲无比后悔接下那个考核任务，这根本不是嘉奖他过往对俱乐部的贡献，而是要将他推入地狱！
    该死的俱乐部！
    原来是将他当做炮灰了么！
    计轲的眼神中流露出怨毒，不仅仅是对于折磨他的恶魔……
    他更加憎恨的是，俱乐部中那些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的高层们！
    片刻后，剧痛再次褪去，此时的计轲已然绝望，咬牙切齿道：“你一定要相信我！俱乐部里面有人想要杀你！”
    “哦？”
    这次，林永没再继续‘酷刑’，而是稍稍松开了爪子，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我是俱乐部‘秦’的准会员，虽说带了‘会员’的名头，实际上不过是外围成员而已……”
    “在我们那里，几乎所有喰种都渴望加入俱乐部，成为正式会员，那不仅仅是虚无缥缈的身份，还代表着至高无上的地位！”
    说到这里，计轲的脸上隐隐表现出狂热，但随后被很好的掩饰过去了。
    “我来自杭安，而非临平本地的喰种，之所以来到这里，只因为一个任务，这个任务的接取资格……是我耗费多年时光才得到的。”
    “在一个月前，我终于攒够了贡献值，并且得到了一个考核机会，让人疑惑的是，这场考核将在临平市进行，外地执行考核任务，这是我从未听说过的规定……”
    接下来的两分钟内，计轲把他接到这个该死的任务的过程、任务的内容以及俱乐部的各种传言密闻全部和盘托出。
    听完后，林永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些话的信息量未免有些庞大。
    在对方的话语中，俱乐部的势力遍布整片华夏，甚至在与华夏相邻的几片区域也有设不少据点。
    如果不明不白的和这个势力发展成了敌对关系，似乎有些不利。
    俱乐部对他真正的态度依然存疑，倘若他们想要杀他，不应该在‘考核任务’里加上那么多苛刻条件才对……
    这可能是某种试探，也可能代表着……俱乐部在忌惮着什么！
    说不定不是俱乐部……而仅仅是某些人！
    对自己抱有恶意的，某几位俱乐部大人物。
    林永并没有在计轲口中得到答案的打算。
    他看得出来，眼前这只喰种知道的并不多。
    那些所谓的‘传言密闻’，更是真假难辨，没有丝毫的参考价值。
    弃子而已……又怎么可能知道关键信息。
    不过若是他未曾‘夺舍’这个世界的林永，换做身份前主人来应付这个凶险的局面，恐怕还真的在劫难逃。
    “也就是说，你只是一个单纯的炮灰而已？那些事情的决策都与你无关？”
    “当然，假如我早知道这件事有问题，宁愿退出俱乐部，也绝不会来淌这滩浑水。”
    “嗯……看来你的确没有说谎……那么……”
    林永沉吟片刻，
    随后，
    在对方那充满某种希翼的眼神中，
    他忽然勾起了嘴角，笑意中透着残暴与嗜血，
    “既然你没用了，那就……给我去死吧！”
    说着，林永猛地握紧了手爪。
    喀！
    清脆的断裂声中，计轲突然瞪圆了双眼，骤然增加的压力令他的眼球凸出眼眶，并有不明组织液掺着丝缕鲜血流下，仿佛两行血泪！
    林永将尸体一甩。
    扑通！
    计轲的尸体砸落在地，刚好躺在了那摊支离破碎的血肉上。
    曾经的猎人，和他的猎物死在了一块。
    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