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常吉

    经此事件后，东京城内乱成了一片，各个领域的高层们都焦头烂额，在真正有影响力的大人物里面，没有谁愿意或者说有资格拒绝ccg局长的邀请，因此各领域的领头羊都被留在了会场里，包括几个影响力重大的电视台台长。
    后续的搜救人员只找到了被啃尽血肉的残骨，现场的血腥让搜救人员们眩晕，他们看到连尸骸的脑髓都被吸食干净了，只剩下空空荡荡的颅骨。
    当会场内的情形被传播出去，大部分市民还是站在了有马那边，他们震惊于旧多二福的疯狂，与这个疯子相比，之前被无数人唾骂的有马贵将反而成了唯一的希望。
    也许很多人心中都曾对成为喰种有过幻想，但当真正的需要抉择时，他们又不约而同退缩了，未知的力量让人向往也让人恐惧，这不是游戏更不是电影，做出了选择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从人类变成喰种很简单，从喰种变回人类却是天方夜谭。
    一辆漆黑的轿车驶入17区的郊外，在废弃房屋的阴影笼罩中缓缓停下，司机拉上手刹，一言不发地转过头，
    “到了。”
    这里面的意思是该付钱了，与此同时，他的手不着痕迹地搭在腰间，那里鼓鼓囊囊，显然是藏了什么武器。
    在这风口浪尖，还敢载人往无人区跑的司机，百分百都是亡命之徒，收取的费用也十分昂贵，如此一来自然有乘客会起赖账的心思，这时候随身携带的武器便会派上用场。
    后座上的乘客正是林永，司机报的价钱是十九万日元，他手头没那么多钱。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司机没说话，自顾自掏了根烟塞嘴里，也没点燃，随即将腰间衣摆撩起，黑黝黝的枪柄顿时露了出来。
    司机转过身来：“以前也有人和你一样，知不知道，现在骨头都烂……”话说到这里突然停了。
    他蓦然对上了一双血瞳。
    片刻后，司机愤怒加无奈地转回头，他猛地一砸方向盘：“草！”
    现在这关头，城里碰见什么喰种根本不算事，以前在ccg的威慑下，喰种们只能像老鼠一样窝在黑暗里，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身份藏起来，唯恐被别人发现。
    但现在不同，掌控东京武装力量的变成了有马贵将与旧多二福，无论是哪一方，都有为喰种站台的意思，以前市民们发现喰种会上报给ccg，然而现在又能向谁求助呢，只要喰种没有伤人的行为，有马派根本不会理睬。
    距离‘演讲事件’已经过去两天，有马派已经彻底控制了ccg，所有市民和喰种也都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现在的情形，ccg各分局门口发放‘人造肉’的地方渐渐开始有喰种排队，各大电视台现场对喰种进行了采访，得到的回答是‘味道还不错’。
    有许多喰种公开了自己的身份，他们在网络账号上诉说曾经遭受过的种种苦难，喰种遭遇的悲剧丝毫不比人类少，很快就博取了大量同情，甚至有许多喰种和人类约定线下见面，过程中也没有出现什么危险——至少网上没有任何相关的新闻出现。
    这其中当然也有有马派的运作，他们压下了数起喰种诱拐人类的惨剧，让现实与网络看上去都像是许多人曾幻想过的理想乡，人类与喰种之间没有矛盾也没有纷争，他们联合在一起，在对抗旧多派与‘后天喰种’的战争中并肩作战。
    事实证明强者要原谅弱者很难，而弱者要原谅强者很简单，他们只需要知道一点悲惨的经历就会同情心泛滥，即使那只喰种曾杀害过上百人类。
    “在这里等我。”林永淡淡地说，“如果你还想要报酬的话。”
    司机没说话，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烟，闷声吸着，他知道对方要杀他轻而易举，在这荒郊野外被杀掉也只能自认倒霉。
    林永推门下车，他环视周围荒芜破败的景象，曾经这里是17区最繁荣的地方，但后来因喰种频繁的活动而渐渐废弃了，没有人修缮，道路和建筑都爬上了裂纹，凡是空余的地方都布满藤蔓与苔藓，灰色从楼房弥漫到天空，如果人类那天从地球上消失，大概所有地方都是如此画面。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一缕漆黑的影子悬浮在掌心上，黑焰无声缠绕，焰尾像是被风吹往了某个方向，但周围空气近乎凝固，没有丝毫的风涌动。
    “和修常吉……”
    曾经东京的无冕之王，如今却沦落到这个地步，只能像只老鼠一样在垃圾堆中躲藏。
    这一切都拜林永所赐，而现在和修常吉的性命也将由他来终结。
    他能够感应到这老头的位置没有变，所以没有急着登门，只是漫步般在这荒地里，没走多远，他在一座四层住宅楼前停步，向上望去，目光恰好与一位白发老者对上了。
    和修常吉负手站在房间的露台上，身上是总议长黑袍，曾经的威严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又或许这份威严从未失去过，先前的失意仅仅是伪装。
    在这位老者身上，时间仿佛在那段叱咤风云的日子停滞，他就这么注视着来杀自己的刺客走近，正如在王座上坐了数十年的王，任何风雨都无法让他的眉头皱紧半分。
    半晌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和修常吉摇了摇头：“不知道。”
    “也是，否则你也不敢留在这里。”林永笑了笑，他没打算和对方多废话，抬起手，一缕黑芒射出，恰好没入了和修常吉的眉心。
    换做往常，这样的伤势对和修来说不足以致命，但蕴藏在阴影中的吞噬之力足以让和修常吉的自愈能力失效。
    和修常吉的身躯凝固在原地，像是在沉思，但已经彻底失去了气息。
    东京曾经的主宰者，就此殒命。
    林永默然了片刻，他能够感应到这座楼里除了和修常吉以外空无一人，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能够这般从容赴死的，和几天前他所看到的可不一样。
    ……
    五分钟后，在轿车停放的地方，司机夹烟的手突然顿住了，在后视镜中，他看到之前的乘客正向这里走来，手中提着的赫然是一只头发银白的头颅！
    “回20区，这是路费。”林永上车后直接把头颅抛向驾驶座，血洒了满车。
    司机也是见过血的人，没被这残酷的画面吓住，而是把头颅翻过来，看到那张苍老脸庞的时候他突然愣住了，随即便是狂喜。
    在东京，和修常吉的脸现在算是路人皆知，一切都只因旧多派为他开出了天价悬赏，仅仅能够提供其准确行踪就能获得超过一千万日元的奖赏，谁得到了和修常吉的脑袋，等同于得到了一座金山。
    “你……多谢。”
    司机用充满畏惧、感激的目光看了林永一眼，他意识到，自己这次也许是遇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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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皮皮熊、吾好像迷路啦的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