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时辰已到

    听着刺耳的笑声，后背已抵墙根，退无可退的秋明山，眼角余光瞥见了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后，极度惊骇人心的猜想被击破，内心不由松了一口气之余。
    极度恐惧的目光散去些许，可双眼注意到近在咫尺的枪口后，又重新涌上心头，张了张嘴，舌头有些打结地颤声说道：“施云……不，施爷，我错了，求求你，放我一马吧！”
    “嗬嗬嗬，放你一马？”听到秋明山的求饶，施云不由阴笑一声，然后嘲讽道：“那之前，你为什么没想着放我一马？”
    说到这里，施云怒气不由上涌，手枪前怼，直接顶着秋明山布满冷汗的额头，低声怒吼道：“你说啊！你凭什么觉得我应该放你一马？”
    不断起伏的胸腔，以及那急促的呼吸，无一不在明示着施云情绪的不平静。
    没有真正面对过死亡，根本无法理解死亡带给人的恐惧，是多么巨大的。
    也正是因此，施云方才没有急于解决掉对方，而是步步紧逼，让对方体会到死亡的恐惧，是何其骇人的。
    这是自己所承受过的恐惧，他理应也让对方在死亡之前，深刻领会一下。
    “……”感受着额头上因射击子弹而有些灼热的枪口，在施云低声咆哮的诉责下，秋明山哑口无言。
    到了这时，他方才领悟到那一句老话：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此刻，他的内心极度憎恨自己，当初刺伤了施云之后，为什么要选择活埋，而不是碎尸万段。
    若不然，哪里会有现在这个情况。
    他恨啊！
    不甘心！
    然而，哪怕他的内心再如何悔恨悲愤，终究还是无法改变当下的结局。
    看到被自己喝诉无应的秋明山，施云微微抬头，一边极力压下满腔怒火，一边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然后嘴角泛起冷笑，语气漠然地说道：“无话可说了吧？”
    “……”秋明山再次默言，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他认命了。
    如果生存的希望存在，哪怕是让他跪地磕头求饶，他也愿意，还能磕得格外响亮。
    哪怕因此脑门血肉模糊，也在所不惜。
    可惜，到了这个时候，哪怕他再白痴，也能够看出施云杀他的决心了。
    左右也是死定了，他内心的恐惧，反而因此快速衰退了。
    说来，倒是格外可笑。
    而施云见到秋明山闭目等死，已选择坦然面对生死之后，也逐渐失去了戏耍的心情。
    “时辰不早了！你的其他四位兄弟，估计在黄泉路上已经等急了。”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秋明山，施云方才继续说道：“那我就送你一程，让你们及早相聚。”
    “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说罢，右手食指缓缓用力扣动扳机……
    “嘭~”
    鲜血四溅，施云的手枪、手臂、上下身衣物，以及面庞，都溅满了温热的腥血。
    左手抬起，轻轻抹了一把脸上的鲜血，然后缓缓张开，凑近着看了一眼。
    这一眼，甫一看清手上的腥血时，早前不久所压制的呕吐欲望，再一次涌起。
    而这一次的欲望极为强烈，刚一泛起，便以决堤之势喷涌而出。
    “呕~”
    “呕~~”
    时间悠然而逝，这一呕吐，足足吐足了将近十五分钟，近乎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方才得以平息。
    抬手擦拭掉嘴角残留的渣滓，又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才微微抬起头颅，然后说道：“终于活过来了……”
    语气感慨万千。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每一次都跟要了命一样。
    而且随着呕吐欲望消退，施云除却腹部有一种空荡感外，还感觉自己丧失了绝大部分的力气。
    如果病症纯粹只是呕吐的话，其实并不会随着十多分钟的疯狂呕吐，就抽掉他绝大部分的力气，让其有一种衰弱感。
    一切的一切，还是因为核辐射所带来的叠加影响，才导致出现这种状况。
    幸而呕吐是在一切事情终结之后，若不然施云无法想象最后的结局是如何的。
    稍稍缓了一下，施云才重新振作。
    垂目扫了一眼脑袋爆了大窟窿秋明山，方才抬眼四望。
    屋内并不大，左右也就三十来个方，空间极度有限。
    如此狭小的空间，内部大件物什虽多，但施云还是第一眼就看到堆放在另一边墙角的大铁箱。
    这间屋堂施云来过数次，对于整体摆设或许说不上熟悉，但却可以很肯定他此前来过的那几次，墙角并未堆放有如此一个大铁箱。
    而且，还是一个上了数把大锁的铁箱。
    是以，在看到铁箱的那一刻，施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然后低声笑道：“多半就是你了！”
    话毕，当即抬脚前行。
    其所处的位置，距离大铁箱并不算远，约莫也就寥寥五六米的距离，眨眼之间便已跨过。
    走到铁箱面前，看着上面的数把大锁，施云轻笑一声，然后右手抬枪便射。
    “嘭~”
    “哐当~”
    随着出膛的子弹跳开，铁箱上的一把锁也应声崩开。
    枪口微移，再次扣动扳机。
    “嘭~”
    紧接着，又是“哐当”一声，第二把锁也同样应声崩解。
    枪口再次微移，第三次扣动扳机，随着一声“嘭”和“哐当”响起，第三把锁同样报废了。
    三枪三锁，如此近距离的射击，对于施云来说，没有多大的难度。
    随着三把锁崩解，铁箱也随之解除了封锁。
    施云左手摸上手枪，关掉了还剩下数发子弹的手枪保险，然后顺手插回后腰间，方才屈身解开锁扣，继而缓缓抬起厚重的铁质箱盖。
    箱盖慢慢抬起，里面的东西，也逐渐展露出来。
    “哐啷~”
    最后一用力，箱盖瞬间完全揭开。
    随着箱盖被揭开，垂目一看的施云，当即眼珠子都红了。
    施云并非没有见过黄金，只不过此前见到的都是别人的，哪里能够与眼前这些已经明确属于自己的黄金比拟。
    箱子里的黄金，置放甚为凌乱，其中有成品的金链子、金戒指、金镯子，以及少量的金条和金砖。
    具体质量多重，在没有称量之前，施云也不清楚。不过，根据其目测之后的估算，少说也超过一百公斤。
    总之，穷困潦倒了半辈子的他，终于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