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剑心通明

    天之法则，道之真意。秦川点点头，他记下了，虽然是个很大很长远的目标，但只要去做，便有达成的希望。
    老者笑了笑：“不过，在修复天道塔的同时，有一件更加紧迫的事情需要你来完成。”
    “还有比修复天道塔更重要的事？”秦川疑惑道。
    “当然。”老者再次抚须：“方才有一道天道之力补充进来，想必你已经使用过天道印诛灭邪灵了。”
    “不错，我方才使用天道印的力量替天道行罚，灭杀了一头恶灵。”秦川点头。
    “看到天道塔底部的光芒了吗？这便是天道之力，原本天道塔可源源不断的产生天道之力，但如今塔已被毁，天道之力不断流失，已经所剩无几。”
    “当天道之力彻底流失之际，便是天道陨灭之时，届时，不但你的天道印会消失，身为它的寄主，你也会因为天道印崩塌而亡。所以在你彻底修复天道塔之前，你需要不断的灭杀邪灵妖魔，补充天道之力，如此方能保住天道不散，保证自身不亡。”老者指出一条道路。
    秦川脸色微变：“如今天道之力还能维持多久？”
    “你每使用一次天道印，便会消耗一分，而即便你不用，它也会慢慢流失，兴许三月，兴许半载，说不准。”老者摇摇头道。
    “三月半载？那便是一年都不到？”秦川感觉有点慌：“若我半年之内没能找到邪灵，那岂不是必死无疑？目前天灵界并未出现邪灵横行，仅仅只有些许几只恶灵。”
    老者呵呵笑道：“这你倒是可以放心，天道崩塌，邪灵自生，即便你不去找它们，它们也会来找你的。它们对你而言是补充天道之力的东西，而你对它们而言，也是一道无与伦比的珍馐美味。”
    秦川终于明白，为何那恶灵死死的追着他不放了，果然如老者所说，即便他不去找那些邪灵，它们也会自己找上门来。
    而钦天监血月当空，妖邪现世的谶语，也并非单单指那几头恶灵，显然还会有更多的邪灵妖魔出现。
    只是，以如今自己的能力，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些东西么？秦川握了握掌心之印，有些紧迫感。
    半年之期，若无法补充天道之力，便是他身陨之时，万世之功，果然不是那么好立的。
    老者看着秦川轻叹一口气，他知道以秦川目前的实力，肩负如此压力实在难以承受。
    事实上，对于秦川的到来，他也是有些失望的。
    天道宗是天道的守护者，当初他让天道之血自行择主之时，给它赋了一道天道宗的气息，让它寻找天道宗中的心性实力俱佳之辈。
    却没想到天道之血选择了手持天道令的秦川，一个被选中时都不曾真正踏入修行门槛的少年。
    不过天道乃道祖所立，蕴含了道祖陆轩的意志，或许是道祖觉得秦川是可为之人，这才选中吧。
    老者相信天道之血的选择，更相信道祖的选择。
    “知所为，行所为，必将有所为。”老者微微笑道：“胸怀信念，便心中无惧，你是天道之主，又有何惧？”
    “前辈所言极是，秦川受教。”
    老者微笑点头：“跟你说了这么多，我的神念也快要消失了。未能守护好天道，是我之罪，能见到新一任的天道之主，是我之幸，只可惜，无法见到你重塑天道了。”
    秦川惊：“前辈，你的神念，无法继续生存在此吗？”
    “哈哈。”老者朗声笑道：“天地无不朽之物，连道祖都因万载而消逝，况乎我这已死之人。你实力尚弱，行事需慎，重塑天道之事，当缓缓图之。我身殒之前，给你留了一些礼物，希望能帮到你一些。”
    老者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淡薄。
    秦川上前一步想抓住，却又有不敬之嫌，于是停在原地问道。
    “尚未请教前辈大名。”
    “罪人之名，岂能入天道之主之耳。”老者笑着，然后躬身朝秦川作揖：“罪人天道宗第一百五十二任宗主，恭迎天道之主秦川入塔！罪人愧对人族，此生唯愿天道之主重塑天道，罪人……告退！”
    自称罪人的老者声音犹在回荡，身影已化为虚无，秦川下意识伸手一捞，却是再无一物。
    突然间，无数光团升起，有大有小，颜色各异，光芒照亮了天道塔第一层，
    “这便是……前辈给我留下的礼物么？”秦川环视着大大小小的光团，喃喃自语。
    他伸手触向一道拳头大小的红色光芒，却被无形之力所阻，无法触碰。
    于是秦川又伸向一团鸡蛋大小的黄色光芒，光团依旧避开，最终，秦川仅握住了一道拇指大小的白色光团。
    光团一触即碎，化作无数光点，渗入秦川脑海。
    “通于天，明于圣，是为通明剑术。”
    无数信息滚滚而来，灌输给秦川。
    秦川闭眼品味，这是一道神修御剑术，名为通明，通晓天道，明了圣哲，便能剑心通明。
    秦川终于知道了这些光团为何物，这是老者的毕生所学，是他的全部衣钵传承。在他身殒的那一刻，将衣钵传承留在了这天道塔内，留给了秦川。
    他不是罪人，他是秦川之师，虽无名，但有实。
    以身护道，助天道之血择主，留下衣钵，传承于天道之主，如此行为，岂能曰罪？
    秦川跪于塔内叩拜。
    随后便开始感悟这道通明剑术，这是秦川接触到的第一道修行之术。
    ……
    不知过了多久，秦川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喊自己，于是他醒了。
    “你再不醒来，我可就走了！这次真走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传入秦川的耳中。
    林素衣冷冷的盯着秦川，这句话她已经重复不下数十遍了，但每一次走出山洞，便又是忍不住折了回来。
    将一个毫无自保自力的人丢在这荒山野岭，这不符合天道宗弟子的行事准则。于是她只能一遍一遍的用言语来威胁秦川。
    秦川睫毛微微颤动，透入洞口的阳光照在他的眼睛上，使他不由得咪住了眼睛。
    他看到了洞口的林素衣，阳光洒在她披落的发丝上，泛起一层光泽，素衣着白衣，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