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我要你的气味

    听完他的要求，黄强很是为难：
    “这个……不太合适吧。”
    职场上，很忌讳越级反馈。
    因为这意味着，要跨过你的直属上级。
    要是处理不好，两头都要得罪。
    以后在公司，可就没法混了。
    但陈世贤目前的情况，比较特殊。
    要把意见反馈到决策层，才能起到作用。
    罗伯特盯着主策划的位置，他也盯着呢。
    “强哥，罗伯特现在负责统筹《凯旋》的内测事宜。
    我推出新游戏，不就等于砸人家饭碗吗？
    您要站在他的立场上，会如实上报吗？”
    “这……”
    别看黄强吞吞吐吐的，其实心中早有答案。
    他只是觉得不合规矩，才没有爽快答应。
    “再说了，我们是给迅腾工作，又不是给罗伯特工作。
    要是《凯旋》公测失利，公司亏损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在关键时刻，注定会牺牲小部分人的利益。”
    这番话，令黄强有些动容。
    作为程序组，他们是体验过这款游戏的。
    如学弟所言，优缺点非常明显。
    不管画质多么精美，吃电脑配置这点相当致命。
    上层坚决执行这样的方案，要么是被中层懵逼，阻碍视听。
    要么是明知有弊端，却不得不发行。
    钱都砸进去了，资方破罐子破摔，不愿意止损。
    如果有一个可执行的替代方案，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陈世贤见黄强一直没表态，主动给出台阶：
    “强哥，我知道你难做，您看这样好吗？
    我先去收集客户群的调查，整合之后给你看看。
    这段期间您再考虑考虑，怎么样？”
    给出时间上的缓冲期，是对方乐于接受的结果。
    “行，到时候给我看看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谢谢强哥。”
    “谢什么，这些都是你的功劳。”
    黄强摸出便签纸写上tt号，摆到桌上提醒道：
    “回头加了好友，可以在多沟通相关细节，尽可能提出完整的方案。
    这样的话，上面也许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陈世贤听懂了暗示，道谢后离开会议室。
    他来到四楼走廊，正巧碰上来还衣服的唐子涵。
    她看到陈世贤，忙双手捧着外套，递了过来：
    “那天谢谢你了，这是你的衣服。”
    他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凑近嗅了嗅。
    外套被洗过，泛着一股淡淡的肥皂气味儿。
    上面没有水渍，被熨斗烫得整整齐齐。
    陈世贤深吸一口气，有些嫌弃：
    “啧啧啧，你怎么洗了呀？”
    “啊？这个不能洗吗？我……我不知道。”
    唐子涵有些焦虑，一时间不知怎么办才好。
    见她这般模样，陈世贤不禁笑了：
    “衣服披在你身上，就带了你的气味儿。你这么一洗，不就全部没了吗？”
    想让姑娘心动，首先得引起情绪波动。
    就是要在不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正经的时候不正经。
    唐子涵有些困惑，估计脑子没转过弯来。
    她抬起袖子嗅了嗅，委屈地解释道：
    “我身上……没有气味儿啊。”
    陈世贤被唐子涵的话，给逗笑了。
    “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可爱？”
    本想上前揪她的小脸蛋，不料后者竟后退避开了。
    正在此时，黄强从会议室内走出。
    看到两人打情骂俏，顿时露出男人们都懂的坏笑。
    陈世贤见状有些尴尬，跟学长挥手道别。
    经这么一打岔，兴致全无。
    他接过衣服，甩了甩手：
    “行了，快回去吧。”
    唐子涵站在原地，忽而弯腰九十度，来了个大鞠躬：
    “谢谢！”
    说完，便逃似的离开了。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陈世贤噗嗤一笑。
    这傻姑娘……
    返回策划部，里面只有石磊一人。
    他除了点头致意，什么都没问。
    陈世贤对此很满意，回到工位上。
    到了一点钟，忙碌的工作开始了。
    罗伯特像是吃了千艾可，情绪异常亢奋：
    “check up（检查），check up，要反复的check up！”
    作为目前内测项目中，唯一的策划。
    亲自下场监工，倒是没什么。
    可反复催促检查，一遍又一遍，就有点招人厌了。
    真是黄鼠狼打饱嗝，吉尔吃多了。
    “三遍怎么够，再check up一遍，我们要做到perfect（完美）。”
    如此腔调加上行为，让大家心怀不满。
    谁都知道，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
    煎熬的日子，过得很慢。
    到了周三，终于迎来转机。
    并非假洋鬼子放宽条件，而是来了新同事。
    分摊工作后，大家会稍微轻松一些。
    “初来乍到，还请前辈们多多关照！”
    这位叫孟沧海的男员工，相貌一般。
    平时很爱笑，给人充满活力的感觉。
    罗伯特对于这位新人，真是毫不客气。
    分发当日工作任务后，就板着脸继续监督。
    十一点许，他接了个电话。
    立马笑脸盈盈的出去了，让大家认真工作。
    假洋鬼子一走，胡理理就背靠椅子，唉声叹息的。
    坐在原本赵昂工位上的孟沧海，脱口问道：
    “姐，叹什么气啊？”
    “什么姐啊，都把人叫老了，以后叫理理就行。”
    孟沧海腼腆一笑，又岔到另一个话题：
    “理理这么漂亮，男朋友肯定非常帅气吧。”
    这种初级段位的试探，意图太过明显。
    通常是男生对女方有兴趣，才会刻意这么问。
    按照陈世贤的审美标准，以十分制对颜值打分。
    任小萱八点五分，唐子涵九分，胡理理大概六到六点五分的样子。
    太过漂亮的姑娘，反而没那么多追求者。
    譬如任小萱，系里有90%以上的男生喜欢她。
    因为太过耀眼，让许多人自愧不如。
    男生在拉近关系前，都会先掂量掂量自己。
    觉得女神不容亵渎，有好感只能埋藏在心底。
    敢于对任小萱表达爱意的，大学期间不超过十人，都是个中翘楚。
    颜值太高，对普通人来说会有距离感。
    而胡理理这种小美女，颜值中等偏上。
    外貌打扮又符合男人的口味，相比之下更接地气。
    让稍微优秀的男人，觉得努把力就能得到她。
    因此，胡理理的追求者肯定比任小萱要多得多。
    新助理试探她的情感状态，也在情理之中。
    “什么男朋友，我还单身呢。”
    孟沧海很好的掩饰了喜悦的神色，调笑道：
    “不会吧，你会没人追？”
    “有啊，但我不喜欢。我喜欢的男人呢，又不肯要我。”
    胡理理说完，意有所指的看向某个方向。
    孟沧海并未察觉到异样，闲聊了几句后，重新投入到工作中。
    助理们的工位，间隔不大。
    陈世贤清楚的听到两人谈话，却没有参与的意图。
    他刚把今日任务忙完，正着手完善《梦欢西游》的方案。
    忽而，tt号响起了提示音。
    “滴滴滴。”
    陈世贤摁下快捷键，弹出王少杰的对话框。
    【孤独的风】：世贤，能来趟医院吗？
    【咕咕陈】：怎么了？
    【孤独的风】：我被打了。（伤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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