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邓季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复杂。
    他多年离家在外，只为寻找到能够破解家族厄运的方法。
    而牵扯这个问题的关键人物，就是邓季那位离奇失踪的爷爷。
    可不论邓季怎样询问，整个邓氏家族都绝口不提有关爷爷的事情。
    似乎爷爷本身就是厄运，而所有人都不愿与爷爷有过多的牵扯。
    其实，并非是这些人不愿提及，而是与之产生关联的问题太过庞大。
    邓季曾在年幼的时候，趴在父母的房外，偷听到少部分的线索。
    好像是说爷爷在寻找一个和“眼”有关的东西，具体是什么邓季就不清楚了。
    而自那时起，他就发现，与爷爷有关的所有东西中，有大量“眼”字出现。
    在爷爷的日记本中，邓季曾看到所谓的明眼沉香，在四叔的腰间挂着玉眼菩提。
    在邓季成长的十多年间，还有不计其数的“眼”被送到邓家，并被锁在了邓家地阁中。
    这些东西的出现都是偶然吗？绝对不是！
    而既然如此，那又该如何把它们都关联在一起？
    答案，很有可能就藏匿在这片神秘的水下冥国之中。
    因此，现在的邓季则已经做好了向内挺进的打算。
    而李山自然也不必提，邓季去哪他绝对是跟着。
    至于牛子等人，现在可算是狼狈不堪，就和刚从坟圈子里刨出来的鬼揽子似的，大屁都不敢放一个，本就不善于憋气的这些家伙，经历了刚才的事情，现在嘴里的气显然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整个脸憋的像个猴屁股，但他们居然还沉在水里，难道没想着上去换气吗？
    李山推测，这些个家伙是被吓傻了，估计是连换气的事情都给忘了。
    如果不是邓季把他们这些人给拍醒，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家伙就得和水猴子作伴了。
    通过手语，邓季向这些家伙传达了任务：需要他们帮忙搭建一套氧气循环系统。
    很多的海捞子，在水下进行换气所用到的工具都是类似于猪尿泡的气囊。
    而这都是建立在水眼中没有空气的情况下，按照常规比例来计算：一个海捞子下水会携带三到五个气囊（以后所有换气工具全用气囊代替），每个气囊能提供三分钟左右的呼吸时间。
    所以，大部分的海捞子在水下的闭气时间基本是在20到25分钟徘徊。
    正是存在有这种特殊条件的制约，所以在捞沉过程中所有人讲究的都是速战速决。
    而如果是在队伍中，有几名负责换气的海猫，那结果就大不相同了。
    海猫，顾名思义就是行动灵活且体力惊人的“水下工作者”。
    让他们往返于水面和水下，帮助捞沉队伍进行气囊的更替，这样做能够大大提高整支队伍的“工作”效率，但是，海猫在身体方面存在的制约条件太大，普通的海捞子根本无法胜任。
    因为在这之间不仅仅需要考虑到个人的体力大小问题，更重要的还是水压，如果水压的问题处理不好，恐怕人在浮出水面的时候就会七窍出血，相对于海猫的工作频率而言，即便是在他们的身上涂抹有减轻水压的龟油，效果也只是微乎其微。
    所以，有些专业从事海猫的海捞子在水压的处理方面算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也正是因为海猫对于水下捞沉所存在的巨大影响力，因此，很多大规模的水下探索任务在组织队伍的时候，必不可少的就是要花大价钱请海猫。
    根据邓季的了解，现在行当里一个普通海猫的价格都要几百块大洋，要是想请老海猫的话，恐怕这个价格还得翻上几番。
    李山其实就是只中等偏下的海猫，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水眼他两个人就敢下的原因。
    而除了海猫能为队伍提供更换气囊的工作外，其实还存在有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搭建一个水下的换气系统，顾名思义，就是利用最简单的水绳直接联通地面和水眼。
    随后，水面上的人只需要不断将水中送出的空气囊灌好，并将气囊绑在水绳上运送下去就可以了，其实这个方法要简单的多，但在这之间却存在有很多约束的条件。
    例如，水下捞沉的点位一直在变化，但是水绳的位置却是固定的，无法随时随地的跟随在海捞队伍的身边，其次就是水下存在有很多生物亦或者是岩石类的阻碍物，如果让这些东西破坏到水绳，那么整个辛苦搭建起来的换气系统就会有被摧毁掉的可能。
    所以，海猫和换气系统两者间一对比，好坏就立见分晓了。
    不过，这些理论全都是建立在水眼附近存在有换气环境的情况下的。
    如果海捞子进入的是一个封闭式的水下墓穴，那所有的一切都是白搭。
    而现在牛子他们的水下价值，就像是泡沫，一戳即破，屁用都没有。
    所以，他们现在则很有自知之明的带着水绳快速往水面上游去。
    而在脑袋从水里钻出的瞬间，这些家伙则开始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吸气，那种感觉如同重获新生：“真他奶奶的不容易，都快把老子憋死了。”
    “牛子哥，咱现在咋办？真听那臭小子的？给他搭建循环系统？”在没有刀哥的情况下，这些人倒是更信任牛子：“搭建个屁，还真以为老子是哈巴狗？让干啥就干啥？”
    “老子有这时间，还不如去找找刀哥，都比～”牛子话没说完，却看到面前的大福抬手在自己的后背挠了挠。
    其实这个举动没啥特殊的，但对方从背后挠下来的东西，却让人感到汗毛倒竖。
    借着牛子从水下抓来的两条灯鱼的闪烁光芒，他能隐约看到，大福这家伙的手上现在捏着的黏黏糊糊的东西竟然是血淋淋的皮肉。
    并且，在这皮肉上面还粘连着类似于鳞片的东西。
    “大福，你他娘的手上是啥鬼东西？”牛子在发问的同时，却看到，在大福这家伙的浑身上下，竟然有不知名的东西慢慢的从肉里拱了出来。
    仔细观察下不难发现，这些东西竟然是一片片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暗蓝色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