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海边

    东方大陆和雪域帝国，历史渊源，波澜壮阔。
    “寒公子，我们一起去海边走走吧，凤鸣山庄的沙滩，还是很舒服的，沙子软软的，海水蓝蓝的，风儿懒懒的，带你去感受一下。”
    柳如絮轻轻站了起来，居然朝他伸出纤纤玉手。
    寒风斜躺在藤椅上，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心里琢磨着，是不是雪域帝国的小女生都这么开放，聊着聊着就可以牵手了。
    “想什么呢，我只是扶你起来，瞧你那眼神，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如絮开着玩笑。
    咳咳。
    他含蓄地笑了，觉得如絮姑娘还是蛮有意思的，回应说：“你真是的，还以为要牵手呢，有点小激动，幸福来得太突然。”
    一只手搭在如絮的小手上，稳稳地站了起来。
    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分开，没有黏糊到一起。
    寒风一袭清凉的白色短袍子，如絮身着粉红色的连体小短裙。
    两个人，对着碧海蓝天，迎着和煦的海风，朝着沙滩走去。
    “对了，如絮姑娘，还没有见到你的时候，听墨然大哥说，你有点高高冷冷，不食人间烟火，这两天相处下来，感觉你还是蛮乐观的，也很随和，和墨然兄说的，完全是两个人……”
    如絮脚步轻盈，走在了他的前面，踮着猫步，有点小可爱。
    “那要看和谁在一起……平日里，来到婉月厢看我表演的，都是一些没什么意思的粗人，哪有我们寒风公子这般，气质儒雅，清新自然，还是赫赫有名的九玥第一，以后，还要仰仗公子您罩着我呐……”
    不仅声音好听，说话也是字字珠玑，讨人欢喜。
    “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气质儒雅小清新的？”
    如絮赤着脚，走在软软的沙滩上，留下一个个小沙坑，一边走一边思索，说道：“气质源于境界和实力，公子不过十七八岁，已经是元虚期，完全不讲道理，九玥第一实至名归。这个年纪的公子哥，绝大部分都是年少轻狂不自知，公子恍若阅尽千帆，很沉稳，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完全是巅峰之上的泰然。所以我才会说，公子儒雅……”
    不到二十岁，已经经历了两次生死劫。
    一次在风云盏上，若不是风之子的神念显灵，他早就一命呜呼，死于一目轮回。
    第二次在凤凰台，直面凌度的轮回之眼，生生硬刚，遭到致命一击的同时，封了凌度的双眼。
    独自一人，孤守在天境湖畔，三年里，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潮起潮落，一场漫长的等待。
    “说得不错，厉害了，那小清新又是怎么一回事？”寒风有点好奇。
    如絮秀丽的长发，随风飘逸，清丽的声线，清新悦耳。
    “公子虽然处处稳重，成竹于胸，那份淡定之中，却不失鲜活。明明知道，我和萧萧之间心存芥蒂，先前，默然表哥找过我们，谈过几次，收效甚微。公子还是愿意来到婉月厢，与我相见，试图了解我和萧萧妹妹之间的往事……足以说明，公子那份热忱，存于心中，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愿意接触新鲜的人和事。”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白色的礁石前。
    历经千百年，风沙的摩擦侵蚀，礁石变得圆滚滚，很像弥勒佛圆溜溜的大肚腩。
    两个人很有默契，停下了脚步，坐在了上面。
    如絮有点俏皮，小脚丫淹没在浅浅的海水中，拍打起小浪花。
    寒风看着蔚蓝一色的大海，回想当初，说道：“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九岁那年，我在一场魂力比拼中，遭遇暗算，一时间天赋尽失，被寒门赶出了风之城。没有了天赋，我留在修真世界，如行尸走肉一般，只好去了凡人的世界，空谷道场，求得一线生机，活下去。在凡人世界的时候，我们天都会到湖边的栈桥上，瞭望着西方的天空，希望奇迹降临，一等就是三年。嘴上说放弃了，心里依然渴望着……”
    “那你等到了是吗，是谁帮的你，萧萧么？”
    “不是的，是蔚蓝城的蓝希姑娘，她也在九玥天章的排名中，不过，她现在去了东方大陆的圣天门，册封希境之子。之后，我们很少见面，以后相见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一个永远无法忘记的人，却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如絮点了点头：“我有听说过，希境之子是东方大陆寰宁女神的亲传弟子，天命和寰宁女神一样，一宫千秋寒，会变得冷若冰霜，冷漠无情。没想到，是她帮的你，有点意外。”
    寒风淡然一笑，一笑而过，云卷云舒，不过一念之间。
    “我隐隐约约觉得，萧萧姑娘的出现，和她也有着莫大的关系。自从萧萧来到东方大陆，我们几乎没见过。如此重要的英皇盛典，元婴对决，她也没有现身，恍若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一样。却又像幽灵一般，总在重要时刻，相助于我。”
    他不得不怀疑，蓝希有着很多秘密，在刻意瞒着他。
    灵魂觉醒，天命神威，也是在蓝希的帮助下，绝境重生，逆天改命。
    如絮一边洗着小脚丫，一边念念有词：“我听懂了，其实在你心里，一直挂念着的，只有希境之子。纵使，萧萧的迷迭香，对你的帮助很大，也不能和蓝希相比。记住一个人，容易，忘记一个人，也很容易。只是，希境之子已经深深铭刻在你的意念中，生生相伴，相伴一生。”
    寒风无可奈何，释然一笑：“这个世界好没意思，感觉风之子和寰宁女神的悲剧，要重演了。”
    嘻嘻。
    如絮笑出声来：“怎么没意思啦，这个世界有很多故事，每个故事版本都会有千百种结局。你毕竟不是风之子，希境之子也不完全是寰宁女神，希望吧，希望你们之间，会有意外的惊喜。”
    说的很好，他不是风之子，蓝希也不完全是寰宁女神。
    寒风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大海，直到海水没过膝盖，才停下脚步。
    感受着风的洗礼，凝视大海的浩瀚，此时的心中，充满敬畏。
    人生的路，面对未知，每向前一步，都是不同的深度。
    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