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夜袭黄州

    荆州、江夏郡、黄州城外，袁耀大营。
    庞统身为后将军军师，有参谋军务之责。
    袁耀已经下令给毛骧，让他将锦衣卫获取的情报除了送给自己之外，也也抄送给庞统一份。
    袁耀帅帐之内，庞统在从锦衣卫毛骧那里得知江东兵马和荆州大军已经调动之后，连忙前来拜见袁耀，道：“主公，孙伯符已经攻下豫章郡，并亲自率领五万大军进驻艾县虎视长沙、江夏两郡；长沙刘磐引大军三万兵至下隽和其对峙，荆州大将文聘率领三万大军为其后援；如今江东兵马和荆州兵马已动，臣认为我大军攻取黄州的时机已至！”
    袁耀点头应道：“士元，你来得正好，我也正要找你相商此事，不过江东兵马和荆州大军才刚刚开始调动，他们还没有发起大战，我大军在此时攻破黄州，这时间是不是有点早呢？”
    庞统抚须一笑，道：“主公，我大军已经在黄州城下蹉跎将近十日，此时也到了该破城而入的时候了，否则主公难免有韬光养晦坐山观虎斗之嫌；如同和主公所想，在他们看来，主公目前最好的选择也当是，驻军黄州城外坐观江东兵马和荆州军大战，然后再伺机而动。主公若在此时攻下黄州城，他们非但不会忌惮主公，反而会认为主公年轻气盛、看不透大局，必是感到他们两方的压力，这才拼死一击攻下了黄州！”
    “黄州不过是江夏一郡之地的坚城，主公尚且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并且极为勉强才将其攻破；而黄州之险要和夏口及三江口则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夏口城乃是闻名天下的重镇要塞，三江口亦是堪称天险的天下要冲。”
    “主公攻破一郡之坚城尚且如此勉强，以主公所部的战力要想将夏口和三江口攻下，那又得花费多长时间和精力呢？主公所部兵马战力不足，主公又争强好胜看不透大局，在他们看来，主公就算是攻破了黄州亦是不足为虑！”
    “主公攻破黄州之地，非但不会引来他们的忌惮，反而会使孙伯符增加压力。孙伯符定会抓紧时间和荆州兵马大战决胜，否则等到主公在夏口和三江口再度受挫乃至退兵，到时没有主公为其牵制江夏黄祖所部兵马，仅凭他一家之力又如何能奈何得了实力雄厚的荆州呢？”
    袁耀沉吟片刻，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说到底这不过是一种反向思维罢了，不过庞统能在此时想通这一点的确不是寻常之辈。
    袁耀自矜的一笑，道：“嗯，士元所言有理，此事是我想岔了。我看士元好似胸有成竹，不知你有何破城之策？”
    庞统哈哈一笑，道：“臣无甚良策，说到底不过是掩人耳目和夜袭两字而已！”
    “我大军攻城十日，在黄州护城河内扔下的沙袋数以万计，这些沙袋虽然大部分都被冲入长江，但是仍有不少的沙袋沉入了护城河底部，这几日护城河水速减缓了很多，这便是明证。”
    “臣已经查看过周围地势，只要主公令水军在黄州护城河进口和出口之处分别沉下两艘大船，定可将其暂时截断；我大军在垒土堆山和守军对射之事，臣已令军士在取土之时秘密挖掘了一条沟壑，只要将这条沟壑和护城河挖通，便可将护城河内的河水导引出来；护城河内没了河水，我大军将士在攻城之时再顺势填埋一二，定可将其填为平地！”
    “我大军近十日来都是辰时攻城、酋时退兵，城内守军已经习惯了这一点。我大军只要在今夜发起突袭，城内守军定会惊慌失措；等他们再看到其作为依仗的护城河被我大军瞬间填为平地，其军将士定会军心大乱，到时黄州城顺势可下！”
    袁耀没想到庞统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的，不过他也有意想要培养庞统，将其培养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帅之才，大笑几声，道：“好，好一个掩人耳目！既然士元胸有成竹，那么此战便由你调兵遣将，我亲自为你压阵，看你建功！”
    庞统见袁耀这么看重和恩遇自己，心中感激涕零，躬身拜道：“臣领命，定为主公拿下黄州！”
    今日是魏延领军攻城，等到酋时时分攻城兵马回营之后，袁耀令人前去召集众将前来大帐议事。
    众人到齐之后，袁耀道：“攻破黄州便在今日，士元已有破城之策，尔等都要听从军师将领！”
    众人蹉跎黄州城下多日，心中早已十分不耐，闻言大喜，纷纷拜道：“我等领命！”
    庞统上前几步，道：“张定边听令，今夜子时你在黄州护城河进出口之处，分别沉下两艘满载巨石的艨艟战船堵塞护城河河道，做好此事之后，与城东江面之上举火三圈为号。”
    张定边上前一拜，道：“末将领命，定按时完成此事！”
    庞统对张定边点了点头让他退下，然后继续看向杨再兴和魏延两人，道：“杨再兴，你部留下亲卫军铁骑护卫主公，你亲率其余甲士攻打黄州北城，令众将士各带两袋沙土，只需在攻城之时将其填入河中便可；魏延，你部留下四千兵马守卫大营，再借予我一支千人精锐，你亲率其余兵马攻打黄州东城，和杨再兴所部一样，众将士各带两袋沙土，在攻城之时填入河中。今夜子时，响箭为号，响箭起，尔等立刻发起冲杀！”
    杨再兴和魏延两人上前躬身一拜，道：“诺，我等领命，必不负主公和军师所托！”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文长，你先将千人精锐交于我，我另有安排！”
    ……
    将近子夜，黄州城东，一处高地之上。
    五百重甲铁骑和五百轻骑将这块高地围的水泄不通，袁耀和庞统两人骑马站在高地之上等待着江面上的火光。
    “主公、军师，快看，江面上出现了火光！”
    袁耀担心一时疏忽错过了信号，令数十名军士遍布周围不断地搜寻江面上可能出现的火光，袁耀和庞统顺着军士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江面上有一道火光正在画圈，火光恍恍惚惚的就好像是鬼火一样。
    庞统看到火光，急声道：“速探，看看护城河的水流是否减缓！”
    几名军士疾步跑向护城河，片刻之后返回禀报道：“军师果然神算，护城河水流极为缓慢，几乎已经停止了流动。”
    庞统抚须一笑，道：“好！发信号，举火三圈。”
    一名军士闻言连忙点燃火把将其高高举起开始画圈，军士举火三圈之后，连忙将其熄灭。
    “再探，看看护城河水位是否下降！”
    几名军士闻言，连忙再度跑向护城河前去探查护城河的水位情况。
    庞统亲自率领的那千人精锐此时都守在各个沟壑旁边，众将士在看到庞统举火三圈的信号之后，连忙动手将护城河和沟壑挖通，护城河河水一拥而入，将缺口也越冲越大。
    几名军士在护城河边上观看了一会儿功夫，看到水位下降之后，连忙返回，禀报道：“回禀主公、军师，护城河水位开始下降！”
    “再探，到水位不再下降时，再来报我！”
    军士连忙跑回护城河，继续观察护城河水位的情况。
    ……
    黄州城墙之上，一名军士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对，对旁边的军士说道：“怎么感觉今夜护城河的水流声忽急忽慢，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呢！”
    那名军士睁开迷蒙的眼睛，嗤笑道：“我看你是睡觉睡傻了吧，护城河引用长江活水，这水流声可不就是忽急忽慢么！别说这么多了，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继续守城呢。”
    “袁耀小儿既打不进城内也不退兵，这是何道理？这十日来，我等天天大战，兄弟们的死伤可不少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
    这几名军士聊着聊着就有些跑偏了，也没人再继续纠结护城河的问题了，这十日来袁耀大军日日攻城，城内守军每日都不得休息，将士们已经极为劳累，众人在偷懒睡觉的时候，甚至都没人愿意起身伸出墙外往护城河看上一眼。
    ……
    几名军士一直在盯着护城河水位的情况，在看到水位不再下降之后，连忙返回禀报：“主公、军师，护城河水位已经不在下降，不过水面下方依稀可以看到黑色的布袋，应该便是我大军先前填埋进去的沙袋。”
    “好！放响箭，攻城！”
    “啾！啾！啾！”
    三支响箭冲天而起划破了城外的宁静。
    “杀啊！！！”
    看到响箭之后，埋伏在城外的杨再兴所部大军和魏延所部大军都大声喊杀，直向黄州城席卷而去！
    “敌袭！快快前去禀告将军！”
    “敌袭，敌军夜袭！都快快起来准备守城！”
    “不要乱，不要慌乱！城外有护城河，他们一时攻不上来，速速准备弓弩！”
    城上守军在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后都有些懵逼了，特么的不是说好了，大家早上攻城晚上休息的么，你们丫的怎么犯规了！
    城外大军冒着稀疏的箭雨很快便来到了护城河外，众将士在看清护城河的情况之后，心中大喜，纷纷将手中的沙袋抛入护城河内，一长段的护城河很快便被填为平地。
    “架云梯，攻城！”
    众将官一声令下，一架架的云梯高高竖起，无数的袁耀军将士开始攀附攻城，城上守军看到护城河这么轻易便被填平，顿时军心大乱，将士们皆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袁耀军将士很快攀城而上，军心大乱的守军根本不是袁耀大军的对手，草草抵抗之后，遂开始跪地请降，黄州城浮桥很快落下，城门也很快便被攻下，城外的袁耀军将士一拥而入，黄州城自此易主为袁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