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成功的仪式

    毫无疑问，歌里昂家族的骑士是忠诚的，这种忠诚源自于一种古朴的，契约式的互相依托。
    家族为他们提供庇护，他们则对家族进行守护。
    在这个中央皇权衰落，地方各自为政的时代，尤为重要。
    温斯顿对此理解，也表示尊重。
    于是，人高马大，天生灵觉出众的骑士格鲁便躺到了手术台上。
    温斯顿举着寒光闪闪的小刀，“放心，如果有异常，我会立刻手术移除。”
    骑士格鲁点了点头，目光从容。
    温斯顿暗自吐槽，
    你这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手术进行的很快，虽然没有麻药，但手臂上一道小口子，显然没被这位刀头舔血的骑士放在眼里。
    “温斯顿教授，请再来一刀，我能行的。”
    “格鲁骑士，你想多了…”
    人体实验的好处，就是可以交流，更方便进行记录和监控。
    为了留存第一手资料，温斯顿亲自守在旁边进行观察记录。
    “格鲁骑士，你觉得怎么样?”
    “右手臂像是在着火，好像粗了一圈，温斯顿教授，你头上怎么有光环，咦，托比先生也有…”
    “嗯…”
    植入一小时后:实验体自诉手臂发烫肿胀，体温不高，伤口无溃烂，有幻觉产生…
    “格鲁骑士?”
    “嗯…”
    植入两小时后:实验体陷入昏睡，伤口无异常，生命体征平稳。
    植入三小时后:实验体依然昏睡，伤口无异常，心率220次/分，呼吸50次/分，体温正常…
    植入四小时后:……
    格鲁骑士这一睡就是两天，温斯顿改为两小时一次进行观测。
    “你可真有耐心!”
    看着温斯顿昼夜不停，每次按时检测，只抽空小睡一会儿后，半身人托比罕见地说了句恭维话。
    温斯顿也有些无奈，他也不想这样，但这些活其他人根本干不了，只能亲自操劳。
    看来，有必要招两个研究生奴…不，法师学徒了。
    植入第三日，格鲁骑士醒了过来，一睁眼就说饿，足足吃了五斤牛肉，喝了两公升牛奶。
    如果不是肚子受不了，这家伙还能继续吃下去。
    接下来就是身体测试。
    骑士格鲁套上了一身重甲，连头都被盖住，只露出几条小缝。
    要命的是，他还一手举着塔盾，一手抗着巨型阔剑，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武装堡垒。
    要是搁以前，即使以他的出众力量，也不敢这么玩儿，但现在已经能冲锋上百米，看起来气势惊人。
    温斯顿知道，大骑士仪式已经成功了大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要不发生严重排斥，格鲁的身体素质就会有一个质的飞跃，随后趋于平稳。
    那个时候，就可以将植入物取出。
    这个仪式，相当于帮人打开了一道身体的枷锁，从此不断强大，直到晋升超凡，成为真正的大骑士。
    有格鲁的成功案例，温斯顿又给剩下的人，包括半身人托比全部进行了植入。
    他自己是不行的，身体没有经过残酷训练，根本扛不住。
    三天后，又有九名骑士成功植入。
    可惜的是，意外总会发生，中途有两名骑士出现了严重的排斥反应。
    尽管温斯顿迅速做了摘除手术，还是有一人在连续高热后休克死亡。
    骑士们为死者举行了简陋的火葬。
    温斯顿心里不舒服没去。
    倒不是心软，来到这个世界，一路前往沃伦学院的途中，他就见到了不少死亡，知道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主要是对于仪式失败不爽，潜意识里的那股偏执再次发作。
    城堡内的骑兵小广场很快热闹起来，骑士们疯狂进行各种负重和战斗训练。
    他们一是兴奋自己增加的力量速度，二是要尽快适应新的身体。
    温斯顿让他们每天对自己的情况进行汇报，他要记录下来，今后对仪式和资质的关联性做一个统计学调查。
    知识的积累，从来不是一蹴而就。
    一只信鸽从房檐落下，托比掏出一把苞米喂了后取出信件。
    “安德莉亚已经收到消息，她非常高兴，已经让剩下的精英骑士出发前往这里。”
    温斯顿皱了皱眉，
    “有些鲁莽了!”
    精英骑士并不是大白菜，歌里昂家族总共也才四十多名，已经是各行省之间中上的水平。
    米德尔堡现在情况复杂，一下子抽取掉这么多主力，必定会出乱子。
    看来情况确实不妙，安德莉亚这小妞已经有些昏了头。
    听完温斯顿的分析后，托比也觉得不合适，“那该怎么办?”
    温斯顿沉思了一下，
    “通知所有人，我们明天出发，前往米德尔堡。”
    说实话，米德尔堡现在情况复杂，他并不想去。
    但眼前的一切，都是要在安德莉亚顺利继承爵位，接管罗德行省后，才真正属于自己。
    法师是个极度耗钱的职业，没有安德莉亚的支持，恐怕他很快就会变成穷光蛋。
    商定好计划后，托比立刻发出信鸽，并且开始进行明天的准备。
    温斯顿则独自回到了卧室，这些天，他一直在不断练习精神力构建火球术模型。
    虽然早已烂熟于胸，并且越来越熟练，但总是差那么一点。
    他想在离开之前再尝试一次。
    夜幕降临，城堡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温斯顿盘膝坐在床上，进入到一种放空且专注的空冥状态。
    他的呼吸十分平缓，仿佛已经睡着，精神海中，却在发生着某种神奇的变化。
    首先是一片空洞的虚空，随后精神引导着稀薄的魔力，由内向外，缓缓构建出一个复杂的球体。
    经过几天练习，这个过程已经驾轻就熟，难就难在成型的那一刹那，已经失败了好多次。
    而这一次，似乎有些不同。
    火球术模型成型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快溃散，而是迅速向内塌缩，变成一个光点后消失不见。
    温斯顿并不心急，而是保持状态耐心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一点光芒迅速出现，点亮了黑暗空间。
    这点光芒不断膨胀，最终变成了一个燃烧着的火球，在漆黑的意识空间，仿佛太阳一般。
    紧接着，整片空间开始稳固，无数无形无质的魔力不断被吸引而来，渐渐充斥整个空间。
    一个小时后，温斯顿睁开了眼，感觉整个世界都有些不同，即使深处黑暗，也能察觉到周围一切甚至地毯上的毫毛。
    这是精神力加持的原因，换句话说，他现在看东西，是视觉与精神力的共同作用。
    星空冥想法成功了，
    他有了自己的第一个法术。
    虽然是最平常的火球术，但温斯顿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有些湿润。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踏入超凡的这条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初次降临的迷茫…
    前往沃伦学院路上遭遇盗贼，与死亡擦肩而过…
    图书馆的昼夜苦读…
    孤注一掷的冒险…
    黑森林的亡命夜奔…
    在成就超凡后，一切都变得值得。
    温斯顿来到阳台前，一轮明月当空，远方的山脉如同漆黑的巨蛇。
    他摊开右手，一点火花在掌心上方形成，几秒钟后迅速翻滚，变成了燃烧的火球，温暖而又爆裂。
    温斯顿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迅速抬手，火球冲天而起，在二十米的上空爆炸。
    轰的一声，火光四溢，仿佛烟花班美丽。
    温斯顿打开录像记录下这一刻，然而紧接着就陷入呆滞。
    悬浮页面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