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爆炸性的庆典（三）

    神话来自何处?
    套用《魔戒》的开场白就是:
    当历史成为了传说，当传说成为了神话…
    这个世界当然有自己的创世神话，简单来说，就是圣光创造了一切，黑暗数次颠覆大地，人们又沐浴圣光而生…
    当智慧种族从愚昧中走来，看着遍布大陆的一处处遗迹，再加上教廷的引导，吟游诗人的传诵，形成了一个个著名的英雄神话。
    做为历史研究者，温斯顿自然也了解过这些神话，但基本抱着怀疑的态度。
    再加上成为法师后知道了世界的领域构成，就更加不信，甚至觉得那个所谓的圣光，也只是光明领域的一个强大生物。
    秘法同盟会的形成，也是由于一些贵族和学者对于神话的追溯。
    不同于温斯顿获得了完整的传承，又有翻译app，秘法同盟会没少走弯路。
    他们发现了一些超凡记录后，甚至一度将此做为神的秘密禁止泄露，为此掀起不少杀戮。
    这也是这个组织到现在，都少为人知的原因之一。
    误打误撞下，倒也诞生了几位法师，但都迷迷糊糊只会些简单的戏法。
    不过温斯顿却没因此而小看，因为秘法同盟会有着最大的超凡宝库。
    从成立初期到现在，这些人依靠权势和金钱，几乎将大部分考古发掘中的疑似超凡物品搜罗了起来，秘不示人。
    妈了个巴子…
    温斯顿忍不住心中暗骂，怪不得自己很难找到超凡资料，原来是这帮家伙搞的鬼!
    克莱德森看出了温斯顿的不爽，微微一笑说道:
    “教授您如果加入秘法同盟会的话，应该很快有资格查看大部分资料。”
    还要取得资格?
    温斯顿心中冷笑，脸上却依然是儒雅随和的表情。
    “如果不加入的话，是不是就无法查看那些资料?”
    克莱德森一楞，“那是当然，毕竟这些都是隐秘的知识，您…”
    “知道为什么你们进展缓慢吗?”
    温斯顿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为什么?”
    克莱德森呼吸有些急促。
    温斯顿摇着指头笑了笑，
    “你们格局太小…”
    格局太小?
    什么意思?
    克莱德森听的一头雾水，想要请教，却发现温斯顿看向了入口处，原来安德莉亚已经梳洗完毕走了出来。
    庆典继续进行，克莱德森只好忍着疑惑耐心观看起来。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仪式。
    在罗德行省圣光大教堂主教的见证下，一名皇帝派来的官员宣读并展示了两份契约。
    一份是行省领主与金花雀皇室的契约，皇室给予领主所在领地的一切权利，领主则宣誓效忠皇室。
    一份是领主与领地民众的契约，领主提供庇护及土地，领民则需要奉上忠诚及税收。
    这种双向契约自金花雀王朝诞生起就延续至今，初期保证了王朝领土完整和向心力，但到现在其实已经有些不合时宜。
    最直接的一个后果就是，地方税收基本不会上交皇室，中央与地方实力不断失衡，十八个行省几乎都成了国中之国。
    行省民众只知领主，对于金花雀皇室很少有什么概念。
    倒不是没有雄图大略的皇帝想要改变这种状况，但每次都会面对各个行省公爵的群起而攻之，渐渐也就不了了之。
    签完契约后，安德莉亚当即抽出宝剑横于胸前，神色肃穆地说道:
    “吾安德莉亚.歌里昂在此宣誓，为家族荣耀而战，为领地民众生命权利而战，为正义与公正而战…”
    “至死不渝!”
    随着她宣誓完毕，钟声顿时从公爵堡开始蔓延，很快随着飞舞的白鸽在全城不断回荡。
    紧接着，下方平原上的数万民众开始了山呼海啸的欢呼声。
    贵族门对此已经司空见惯，要是那个公爵宣誓时得到的是民众的咒骂和臭鸡蛋，才会成为笑谈迅速流传。
    本以为已经完毕，谁知安德莉亚又让人掏出了一封契约，看了一眼温斯顿后大声念道:
    “鉴于温斯顿.李教授的睿智与强大，鉴于其对歌里昂家族的帮助，吾在此将摩根领以及外围两千平方公里土地赠予其做为领地。”
    “温斯顿.李教授享有领地内的一切权利，双方…互为盟友!”
    贵族们顿时哗然，难以置信地窃窃私语起来。
    前半部分赠予领地笼络人心倒也正常，但一般都会对税收有所要求，并且宣誓效忠。
    互为盟友…
    说的好听，其实就相当于从罗德行省割了一部分彻底送给别人。
    歌里昂家族这个赌注，
    是不是下的有些大了?
    温斯顿也是一愣，除了面积比事先说好的要多，这个盟友关系，安德莉亚也事先没有告诉他。
    听到旁边人的议论和目光，温斯顿微微一笑，从容上前签下了契约。
    值不值，只有他自己知道。
    至此，庆典已经过去大半，之后就是盛大的阅兵礼。
    阅兵是每个行省公爵上位时的必备项目，一是向来客秀肌肉，二是对领地民众进行展示，增强领地荣誉感。
    经过前世国庆阅兵洗礼的温斯顿，自然对这些看似雄壮，实则松松垮垮的队伍看不上的。
    但米德尔堡的民众却少见这种情形，看着那一队队统一制服的步兵、骑兵方阵缓缓经过，顿时爆发出一阵阵的欢呼声。
    那些前来观礼的贵族们，虽然被刚才的事情搞的心神不宁，但随着阅兵礼的进行，也是频频点头。
    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纯大骑士组成的巨龙卫队。
    先期十来人，第二批又成功了二十几人，差不多四十人的战争机器缓缓出现后，那种凶悍的气势顿时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种以一敌百的大骑士有很多种用法，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即使单独带领一堆步兵，也能大幅度加强军队的士气。
    各地前来观礼的贵族们猛然惊醒，想起这才是自己前来的目的，顿时频频转身，目光炽热地看着温斯顿。
    里瑟公爵已经死了，还有两个行省的特使也受到波及不幸去世。
    所谓的联盟已经成了笑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获得大骑士晋升仪式，哪怕付出任何代价!
    看着这帮人望向自己的表情，温斯顿表面波澜不惊，心中却呵呵直乐。
    知道这帮人会联合施压，他还准备了一些瓦解联盟的计策和话术，现在看来用不上了。
    直接上镰刀就行!
    热闹的庆典持续了一天，后面还有许多活动，比如安德莉亚对民众发表演讲，宣布大幅度减免税收一年等等。
    然而，观礼的的贵族们早已心不在焉，一直等到晚宴时，再也保持不住体面和矜持，将温斯顿围了个水泄不通。
    经过这一天的事，他们早已看出，温斯顿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温斯顿教授，我代表威尔森行省的布伦特公爵向您致敬，我们愿意花费任何代价得到大骑士仪式…”
    “温斯顿教授，您要知道，科威尔行省是最富有的那一个!”
    “我们马尔顿行省…”
    看着已经有些疯狂的特使们，挤不进去的艾琳娜公爵夫人有种无力感。
    没错，她拥有高超的谈判技巧和左右逢源的本事，但当你的对手已经不在乎本钱时，这些考量和技巧都变得无足轻重。
    疯了!
    都疯了!
    贵族的体面呢?
    怎么一个个都和疯狗一样…
    艾琳娜公爵夫人无力地看了一眼主座，发现安德莉亚竟然一点也不惊慌，不紧不慢地喝着红酒。
    浓浓的疑问随之升起。
    她为什么那么淡定?
    要知道这些人可是在当面抢夺罗德行省崛起的机遇啊…
    她有那么大的把握吗?
    安德莉亚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眼前的闹剧。
    她想起了半个多月前与温斯顿的对话。
    “教授，消息肯定泄露了，或许您会面对很大的压力，但我还是希望大骑士仪式能在几年后流传出去，为罗德行省占得先机。”
    “我倒是无所谓，问题是，罗德行省可以抗得住来自各个势力的逼迫吗?”
    “说实话，没有把握。”
    “岂止没把握，简直是不可能。”
    “那该怎么办?”
    “很简单，我们放手。”
    “什么，不可以…”
    “你先别急，有些东西既然已经无法避免，那么就要做获利最多的那一个。”
    “你知道在一场变革中，谁会获利最多吗?”
    “这，不知道…”
    “呵呵，任何权利的游戏中，制定规则和标准的，才是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