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本质”

    梦境中的人偶恶魔，穿着一身红色的衣裳，安安静静的坐在房间里的书桌旁。
    她一动不动，全然没有了生气，就仿佛是死物一般。
    苏祈知道对方拥有意识，如若不然，苏祈甚至也不会见到坐在这里的她。
    苏祈走了过去，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知道我现在的情况吧。”苏祈隐约已经发现了，人偶恶魔似乎能够知道自己这边的状态。
    原本并没有什么反应的人偶，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苏祈。
    “没有气息，但的确是恶魔。”人偶恶魔夏洛特，用那双宝石做成的眼睛看着苏祈。
    “但恶魔为什么能进入新界？”苏祈问道。
    “很简单，只要裹上人类的灵魂就好了。”夏洛特这态度，竟是十分配合。
    “这不可能。”苏祈摇摇头，“这很容易被发现。”
    “是的，一个灵魂当然遮掩不住，但若是成百上千个，那就能够遮掩了，只要它们不是在那位圣女的眼前出现，没有人能看穿它们。更何况，那位圣女似乎也在被某人针对。”人偶恶魔几乎就是和盘托出了。
    “你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苏祈原本以为自己还需要想办法套话。
    人偶恶魔抬起了头。
    她的手缓缓触碰到了苏祈的脸颊。
    明明应该是人偶般冰冷的手，但却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因为，你是我的。人偶师是不会放掉自己手上的提线的。恶魔不会允许其他恶魔夺走自己的猎物。”
    “但是格蕾特教授似乎并不像是恶魔。是精神上的控制？”既然人偶恶魔如此配合，苏祈干脆就直接开始询问了。
    “没那么简单。她本身的意识依然存在，作为连接众多灵魂与生命的核心。而且如果她死了——这些人都会死。”
    “他们被吸收的是灵魂？”那些过于舒适的丝袜，似乎有着这样的能力。
    “不是。而是某种‘本质’。例如性格的特点、天赋、爱好等等。不过这个恶魔有些不同。这些素材本身并没有在身体或者精神上被吸收了什么。”人偶恶魔的语气毫无平仄，毫无情感，但是却有一种令人心寒的氛围。
    “那他们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苏祈问。
    “没什么，只是单纯的因为舒适，所以坏掉了。这些过度舒适的衣物，就好像是摆放在陷阱上的诱饵，他们会将本质被抽出的感觉和身体上的感觉混淆，最后反而沉迷于自己自身的一部分被榨取的错误的愉悦之中。”人偶恶魔说完之后，竟是自己又加了一句，“这就是生物的局限性。”
    苏祈没有理会人偶恶魔，而是在思考着：“这些人的容貌都很不错，但是似乎都有些不对劲……”
    “在宅邸之中的佣人，表面上有男有女，女仆应该也是男性，但很少能够看出本来的模样。他们似乎也称呼格蕾特为‘主人’，而男佣们则还有些男性的特征。但是，在进入了下层之后，这些人虽然还能看出是男生，但其他的部分已经没有男生的感觉了。但和真正的女生相比，似乎又有了一些差别。而所有的受害者之中，又没有女性。”
    苏祈思索了一会儿。
    “难道是他们的……男生的‘本质’被吸走了？”
    “男性的本质被吸收了。所以呈现出了女性化的外表，但因为是被吸取，而不是真正变成女性，所以看上去更为显得中性化。”
    这和苏祈这种还不一样。
    苏祈身上的吸引力是针对男性和女性双重的。
    见到苏祈已经分析出来了，人偶恶魔便也不隐瞒了：“如果我们将男性和女性变成总数100点的点数来计算的话，一般男性就是70点男性和30点女性，而女性正好相反，至于你……应该是双方都是100点。而这些男性被吸收了原本的存在之后，只剩下了30点的女性的点数，所以呈现出了现在的形态。”
    “这有什么影响吗？”苏祈问。
    “最简单的影响，就是对于‘愉悦’的抵抗能力降低，容易沉醉在身体的感受之中。”人偶恶魔我说，“其次就是寿命也会降低，天赋下降。”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不，是没有产生作用？吸不走？”苏祈思索着。
    “神气。恶魔更加渴望神气。”
    神气本身对于苏祈而言没什么特别的效用，但是对恶魔而言，却不是如此。
    “那个恶魔，该如何找出来？”苏祈继续问。
    “它应该就在此处，甚至可能就隐藏在那个格蕾特的身上——”说到这里，人偶恶魔忽然顿了一下。
    “怎么了？”
    “她马上就要回来了。”人偶恶魔说。
    梦境的时间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不同比例的。
    但恐怕时间也不多了。
    “我先回去吧。”苏祈准备离开梦境。
    “等等。”但人偶恶魔叫住了苏祈，“你会露馅的。”
    “什么？”
    “你并没有真的被精神影响，这很容易露馅，不过没关系，你能依赖我……”
    “抱歉。不用。”
    苏祈从梦境中离开了。
    他没打算继续留在这儿。
    既然已经探明了情况，那接下来，只需要去报案就好了。
    苏祈迅速的从地下室上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魔法工房之内。
    等过了一会儿，才假装从魔法工房之中出来。
    “苏祈！真抱歉，我今天一天都有该死的工作，不过现在没关系，我回来了。来，我们一起去喝点下午茶吧～”格蕾特正好回来，看到苏祈过来，她便微笑着走了过来。
    “格蕾特教授，下午好。”苏祈打了声招呼，“我今天的工作已经做完了，正准备回家。”
    “没有必要。”
    格蕾特教授从外面走了进来，没有人的大门，竟是缓缓合拢了起来。
    而就在大门关闭的一瞬间，苏祈竟是感觉大门和外侧的空间被切断了似的。
    “你可以留在这儿。这儿比你的家要更舒服，安心。所以……就留在这儿吧。”
    这是类似催眠的暗示。
    “我可以留在这儿？”
    苏祈顺着话继续问。
    “可以。当然可以。”格蕾特教授微笑着。
    而苏祈只能点头。
    毫无疑问，在大门关闭的时候，整个洋馆已经被异界化了，这里……已经是一个单独的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