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渊源

    “来来来，上菜了！”
    “各位大伯、大妈让让啊，要端菜了。”
    文才指挥着一名又一名村妇把菜端到饭桌上，由于他没啥身手，所以九叔和秋生也没敢让他前去对付马贼，便让他留在村里帮忙。
    文才本人倒也乐得这样，上阵杀敌什么的多危险？死不死的不好说，但是刀剑无眼，难免会磕磕碰碰啥的，多不安全。
    于是，他便留在村中，专门负责筹备庆功宴。还别说，文才在这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厨艺不错不说，与村妇们的关系也处的不错。
    这就使得整个庆功宴的筹备，以及食材的加工、乃至现在的端菜，整个过程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哎，让你跟我学道术真是可惜了。”九叔轻声调侃道。
    过了一会儿，英俊潇洒的阿威队长，带着他的表妹也来到了庆功宴的现场。
    经过一番彻底的洗漱，又换上了一袭崭新的制服，阿威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精神。与他身旁一身旗袍装的任婷婷，可谓是十分般配。
    “队长来了。”
    秋生眼神挑了挑，看着阿威面带笑容地调侃道。
    小玉可是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也正是如此，他才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九叔，也算是给当时还在现场的阿威留个面子。
    ”咳咳。”
    阿威咳嗽了几声，权当看不见、听不懂。
    阿威和任婷婷落座后没多久，他便四处扫视了一圈，疑惑道：
    “怎么不见蔗姑和明叔呢？”
    “哦哦，忘记叫他们了！我这就回去！”
    文才说完，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他这才带着蔗姑和一脸不好意思地茅山明出现在这里。并且安排他们二人落座，刚好便是在九叔那一桌。
    “这怎么好意思？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茅山明揉了揉脑袋，坐在这位置上总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区区一伙马贼而已，用不着惊动道兄。何况大家都是同门，多年未见，不如今日借此机会好好叙叙旧。”
    “是吗？哈哈，好。”
    九叔、蔗姑、茅山明以及一些村里的长辈坐在一桌，阿威、任婷婷、秋生、文才等年轻人坐在一桌。
    只是，文才刚欲落座时，却被隔壁桌的大叔给叫住了。以为文才跟他们都是同龄人，便想要邀请文才到他们那桌坐下。
    文才满脸黑线，一口回绝。如若不是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这玩意儿，他估计得将证件甩在桌上，让这些人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他，文才，二十岁！
    宴会结束后，众人都各自散去时，九叔悄悄拉住了刚欲离去的茅山明，满脸郑重地说道：
    “道兄，我本不该多管你的事。只是，身为同门，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免得你走了歪路。误了修行不说，恐怕还会连累你的生活。”
    茅山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低下了头没有回复。
    “道兄，你可还记得茅山的第一戒令？”
    “当然，正邪对立、搏斗终身嘛！每个茅山弟子都不该忘记的。”
    “知道你还养鬼？这鬼乃不祥之物，集贫贱，悲哀，衰败，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十八个灾祸于一身。你跟这鬼走的太近，会对你的运气有影响的。”
    茅山明闻言愣了愣，仔细想想貌似的确如此。
    没遇到大宝小宝前，他多少也能替人看看相，测测吉凶祸福。虽不敢说大富大贵，但是温饱却是没问题的。
    甚至还能攒下些钱，方便他日后讨个老婆。
    可是，遇到大宝小宝之后，前面还好，后面就是一路逆风逆水，诸事不顺。
    看相的摊位被人抢了不说，身上积攒的财物也莫名被人偷了，以至于他只能风餐露宿、靠替人驱魔除鬼维持生计。
    然而，驱魔除鬼并非他所精通的。当年他在茅山听师叔们讲述驱魔除鬼的道术道法时，可是一直都在睡梦中度过的。
    驱魔除鬼一道，他也就学了个皮毛。之前行走江湖时，也就靠着当年跟在师傅身边修行时，在师傅的督促下，将命理相术学的还行。
    后来摊位被抢，失去稳定的客源后，这看相便无法再成为他维持生计的一个路数了。
    想想曾经的过往，茅山明顿时只觉得心中一阵苦闷，只怕真如九叔所说，这是阴阳对立导致他的气运败坏。
    “我养的这两只小鬼，大的叫大宝，小的叫小宝。他们鬼性不坏，我嗓门一高时，他们便吓得不行。
    大宝和小宝生前死后，都很是可怜。
    生前，被父母亲人所遗弃，后面靠着村里人的接济，这才能生存下去。后面遇到灾荒，村里种的庄稼都颗粒无收，村民们无奈只好背井离乡、另谋出路。
    那仅剩的粮食，也只能勉强维持他们自身的生活，更别提再救济大宝小宝二人了。
    于是，他们便在途中，因没有粮食，活活饿死在路边。
    由于无人安葬，加之他们又是横死，因此没能得到地府的接引。魂魄只能徘徊于尸身所在一带，成了所谓的孤魂野鬼。
    那年，我到一户人家中，替他家的小娃娃看命相。
    返回的途中，便遇到了他们两个，见他们可怜，我就替他们将尸身运回他们的故乡安葬。他们两个，也就在那时起，一直跟着我。
    我有吃喝，他们便也有。我挨饿，他们也跟着挨饿。有时，我被路边的混混欺负时，他们便会出手相助，替我赶走这些混混。有时，我赚了些钱，也会给他们买一些纸衣，烧给他们穿上。
    就这样，我们一人两鬼相依为命，不知不觉，已有快六年的光景。或许，也是时候分开了，这样他们好，我也好。”
    茅山明看着窗外，在靠近大门边上，两只身着紫色寿袍、一大一小两只小鬼，正在疯狂吞食着众人吃剩下的食物。他们本就是饿死鬼，吃的东西自然也很多。
    当然，鬼吃的方法和人吃的方法，自然是不一样的。人食其物，鬼吞其气。
    这些众人吃剩下的食物，就如同给先人或是神佛上贡的贡品一般，被大宝和小宝两只小鬼吞食着。
    等他们食用完后，这些食物也就失去了原来的味道，再吃起来，就如同嚼蜡一般。即便是路边的野狗，除非真的是饿的不行，不然也不会吃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