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狂笑病毒

    如此之近的距离，子弹几乎全部倾泻在了敌人身上。
    尽管博格被打得连连后退，可是他的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丝毫没有为邢泽的攻击而动怒，更没有被击中引起的恐慌。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也罢，契约只能就此作废。”
    “希望你不要后悔这个选择，医生。”
    言闭，博格手掌一翻，一挺重型机枪突然出现，不等对面两人做出反应，那团流动的液态金属直接放弃了防护，转而融合在了机枪的表面上。
    趁此机会，一连串子弹完美命中了敌人身体，邢泽终于接到了敌人受损的明确战报。
    “基于你的感知，你将获得如下战斗信息：”
    “你的射击命中玩家‘9015’（lv3）右臂，造成7点的普通射击伤害。”
    “天赋【机械之躯】发动，玩家‘9015’（lv3）受到的攻击伤害降低。”
    “装备技能【？？？】特效发动，玩家‘9015’（lv3）获得生命恢复效果。”
    “你造成的实际伤害为3点。”
    “玩家‘9015’恢复生命值1点。”
    先前不论打出多少子弹，他接到的都是敌人没有受到损伤的战报，别说查询等级，就算敌人编号都无法见到。
    至于现在吗，见倒是见到了，可结果却并不会让人感觉愉快。
    本来7点的射击伤害，经过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消减，最后居然只造成了2点伤害，也就是说，那个所谓的“机械之躯”天赋，足足抵消了4点伤害。
    这个天赋可比之前见过的那个“坚韧”强多了，可这还不算完。
    有一个装备自带的技能，居然还可以给他回复损失的生命。
    也就是说，邢泽每一枪都只能给博格造成2点伤害，这就有点恐怖了。
    当然，从见到敌人疑似终结者躯体的时候，邢泽就已经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查看不到的装备，估计就是那团银色的液态金属。
    终结者剧情中，t1000便可以利用液态金属来恢复损伤，只不过和它拥有仿佛无穷无尽的液态金属不同，敌人刚刚的表现，证明了他的液态金属存量很有限。
    正比如现在，他如果将其利用在攻击上，身体防御就会出现漏洞，恢复能力虽然在，但是却大幅度降低，并不如之前那样，攻击命中就连伤害提示都打不出来。
    这就给了邢泽等人击败他的机会，当然，首先还是要撑过敌人的这一轮攻击才行。
    ......
    就在博格身体被打的火花四溅之时，液态金属终于完成了和重机枪的融合重组。
    一把散发着金属光泽的三口径长管重机枪，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流线型的枪身，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冰冷感，见到它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骤然从邢泽心底里升起。
    身上每一跟炸起的汗毛，每一个跳动的细胞，都仿佛在疯狂提醒他，你有生命危险。
    毫不犹豫的从个人空间中取出圣水服下，邢泽的生命值骤然提升到了44点，可是这依旧无法给他任何安全感。
    大腿肌肉瞬时如钢筋般紧绷，完全顾不得任务之类的考虑，邢泽用力一跃，直接撞破车玻璃飞到了马路上。
    他的反应很快，其他人也都不慢。
    第二个跳出来的，不是想象中的小丑，更不是莽撞的蜥蜴人，而是一直躲在巴士椅子下的刘先生。
    能够成为各方黑道势力统一指定的资金管理者，刘先生别的没有，审时度势的能力却很强，如果不是身体素质差，弄不好他跑得可能要比邢泽更快。
    跟这两人不同，杀手鳄韦伦琼斯，则并不认为面前之人能给自己带来伤害。
    身上厚重的鳞甲，就好像是一种恶意的馈赠，在给予韦伦伤害的同时，又深深保护着他。
    哈莉曾私下偷偷跟邢泽说过，她发现韦伦有十分强烈的自我毁灭倾向，这种倾向会促使他做出很多危险的事。
    正比如现在，邢泽，刘先生，包括开车的小丑，都先后跳离了大巴，可他偏偏就迎面朝着敌人的枪口冲了过去。
    “好胆魄。”
    博格冷冷一笑，融合重机枪的三个枪口同时喷出火舌，韦伦看似强大的身躯，几乎瞬间就被整个撕裂。
    融合了液态金属的武器，其威力已经触碰到了目前世界的上限，不管挡在面前的敌人是谁，恐怕都只有死路一条。
    “轰！”
    不止是杀手鳄，大巴车没坚持几秒也同样被彻底轰爆，剧烈的爆炸将在场几人全部波及了进去。
    许久，硝烟尽散。
    推开身上依旧在燃烧的门板，博格缓缓从巴士残骸中站了起来。
    从他身上时不时冒出的电火花可以看出，这种程度的爆炸，即便是他也无法完全幸免，只不过在液态金属的作用下，伤势很快就可以完全治愈。
    面无表情的终结者，一步一步地走向了不远处，一个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影。
    这个人正是身受重伤的邢泽。
    “现在后悔你的选择了吗，医生。”
    面对敌人满含嘲讽之意的询问，邢泽的回应非常简单。
    “砰！”
    一颗子弹飞旋着冲出枪膛，直接将敌人右脸打出了一个坑洞。
    死战到底，这就是他给出的回答。
    “没用的，这样的武器还不足以...”
    “我知道伤害不了你，难道还不能让你分神吗？”
    “什么意思？”
    伴随着尘土弥漫，一辆摩托急速冲来，那根用力挥舞而下的棒球棍，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小丑女，哈莉·奎茵杀到。
    突如其来的袭击，直接把博格抽飞了出去，他自己甚至能够感受到，脑内机械零件互相碰撞、毁坏的声音。
    中枢神经系统受损，博格一时间根本无法控制身体，趁此机会，处于暴怒中的哈莉，砰砰砰就是一连串子弹打在了他的身上。
    等到子弹打完，她干脆重新举起棒球棍，准备彻底把敌人的脑袋打碎，看看他还能不能复原。
    “小心。”
    就在此时，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提醒，哈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发现一团蠕动的银色液体，正从自己的视线死角扑了过来。
    它在空中很快完成了，由液体到实质状利刃的转变，尽管得到提醒的哈莉极力躲闪，可最终还是被利刃贯穿了腹部。
    凄厉地惨叫声响起，躺在地上的博格，以一种极其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缓缓站起身来。
    “我很喜欢你的手枪，可以把它交给我吗女人，还有...我很不喜欢别人在我说话时打断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医生。”
    说着，博格的右臂毫无征兆地抬起、扭曲、变形，正好挡住了从后方踢过来的一脚。
    “是吗，那还真是抱歉呢。”一脚未能命中，邢泽躲开流淌过来的液体，右腿一发力，整个人凌空翻转而起，左腿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以十分诡异的姿势再次提出一脚。
    这一次，敌人就没能及时躲开了，只不过，或许博格也不需要躲。
    硬生生受了他一脚，博格一动未动，反而主动攻击的邢泽被反作用力震飞了出去，接连退了好几步才重新稳住身形。
    “敏捷不错，可惜力量差了一点。”
    说着他便一把将挂在利刃上的哈莉甩飞了过去，正好撞在了邢泽身上，不等两人有所动作，博格几个大步上前，用丝毫不逊色的速度逼近两人身边，飞起一脚将他们同时踹飞了出去。
    很显然，不止是热武器方面，近战实力上博格依旧可以压着两人打。
    此时，接连遭受重创的邢泽，生命值已经掉落到一种很危险的程度，如果想不出有效的反击手段，今日他恐怕很难活着从此地逃离。
    生死一瞬的危机，使得他的情绪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混乱中，渐渐地，一直被有意识压制的暴虐情绪猛然从心底涌出，满目狰狞的邢泽，完全放弃了防御打算，起身就朝着敌人扑杀而去。
    “失去理智了吗，也好，就让我送你一程吧。”
    随着液态金属的一阵蠕动，重机枪重新出现在了博格手中，可是还没等他扣响扳机，一旁突然出来了一声奇怪的轻笑。
    就好像...发出笑声的这个人，看到了什么十分让人高兴的事物一样，笑声中充满了无视一切的疯狂、肆意。
    “哈哈哈哈。”
    “果然，我们是同类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鲁菲斯克莱恩。”
    望着那个浑身鲜血，低头狂笑的怪异之人，即使是博格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why so serious？（为何这般严肃？）
    没有理会眼前之人的怪异言行，只看一眼博格就清楚，这个小丑装扮的男子，无法给自己带来伤害，他现在考虑的是要不要活捉了的问题。
    就在此时，低头发笑的小丑，突然抬手扔出了一个圆滚滚的物体。
    见状，博格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手枪，一枪就将其凌空打爆。
    可未曾想，这个物体不仅没有发生爆炸，反而随着动能撞击，猛然从其中喷射出了一种怪异的淡紫色气体。
    双方徒一接触，博格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这还是开战以来，敌人脸上头一次流露出了惊慌之色。
    因为他发现，不光是自己的机械身躯正在逐步失去控制，就连那团流动的液态金属也不在听从指挥。
    这个发现，彻底让博格慌了起来。
    从系统的解释来看，他现在陷入了一种名为“狂笑”的异常状态中，虽然不知其具体作用，可是光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绝对是一种十分强力的负面状态。
    继续战斗下去，后果恐怕很难预料。
    就在他因为思考耽搁的短短十几秒，整个左半身几乎完全失去了控制，并且负面状态一点削弱的迹象都没有。
    恨恨地望了一眼在场诸人，博格保持着身体后仰，单臂竖立的姿态怪异的转过身去，快速跑到远处一辆停靠的轿车旁，打破车门坐了进去，一溜烟开车逃走了。
    自始至终，小丑都没正眼看过敌人，他的目光一直都紧盯着同样陷入毒气笼罩中的邢泽。
    “疯狂就像地心引力，有时候我们需要做的不过是轻轻一推。”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