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万物灵长

    在出征之前，赵渊曾与长林王有过一次亲切接触。
    是在宣政殿之中。
    赵渊亲自为自己的这位长辈端茶倒水，然后和颜悦色道：“长林爷爷，您也是渊儿的长辈，有什么话，渊儿就向您直说了。
    您觉得，有把握能够打好此仗吗？有多少把握？”
    赵长林笑道：“不知陛下，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南征北战多年了，区区的妖族来犯，在他心中，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当畏惧的事情。
    赵渊想了想，开口道：“渊儿想借助此战，让边疆太平至少五十年。”
    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听到他这番话，赵长林瞬间便是皱了皱眉头。
    保证边疆五十年和平的情况下，只能有一个做法，那就是尽可能的多杀妖族。
    不求一时之成败，但求将妖统统杀光杀净。
    此战，皇帝想要的结果，和当年与唐军初战时的结果相差无几。
    有压力。
    “陛下，对于这个战果，我现在还不能保证，只能尽力而为。”赵长林不敢一口咬定。
    原因是妖族的战力，不容小觑。
    稍有不慎，别说打赢，不战败就是好的了。
    赵渊对于他的话，并不意外。
    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战场，但是也知道，从未有一成不变的战事，古来征战，向来都是瞬息万变。
    “皇叔爷，朕刚刚执掌国家权柄没有多久，如果此战打输的话，只怕朕再也没有这个脸面坐在这个皇位之上了。此战，对朕是一个考验，皇叔爷您尽管去做，渊儿，在这里拜谢了。”
    赵渊向赵长林深深作揖起来。
    说实话，这件事情想起来，还是挺有些难为情的。
    毕竟，年轻人做不成的事情，还要老一辈的人上。
    其实，赵渊不是没有想过，让一统天下的那些功臣们去出征。
    但是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让长林王独自挂帅比较妥当。
    归根到底，他是赵家的人。
    其余那些老帅们，都有自己的家族。
    此战过后，家族声望必然会抬高几个阶梯。
    不符合自己消除世家力量的初衷。
    赵长林扶起赵渊，抱拳道：“陛下放心，老将不死，那些妖族，永远都掀不起风浪。”
    这是他的承诺。
    赵长林出征之时，赵渊十里相送。
    现如今，距离长林王誓师出征，已经过了足足一个月，赵渊可谓心急如焚，每天都在期盼着，能够有前方的战事传来。
    只是希望不会是什么坏消息。
    赵渊现如今几乎都住在了宣政殿。
    红豆会时不时的来看他。
    一次两次还好。
    多次下来，红豆就有些受不了了，她亲自跑到宣政殿，质问赵渊：“你每天守在这里，前方就能传来好消息吗？”
    赵渊闻声一愣，开口道：“坐在这里，朕心安。之前朕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战事一启的时候，皇爷爷总是喜欢待在宣政殿里，是因为坐在这里，就仿佛到了疆场，陪伴那些我们人族的好儿郎们奋勇杀敌。”
    红豆道：“你既然执意留在此处，那么我就陪着你，守着你。”
    “什么意思？”赵渊不太理解。
    红豆深呼吸一口气，脸色羞红道：“你守着大魏江山，守着前方浴血沙场的英雄们，那我就守着你。
    因为只有你，才是我心目当中的英雄。”
    赵渊当即大笑起来。
    这是自从妖族南犯以来，赵渊第一次开怀大笑。
    ......
    对于前方战事而言，燕、云两州，是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妖族两百万大军，兵分二路，一路向燕，一路向云，以闪电奔袭战术，掠夺人族资源。
    不少人族的女人，都被妖族抢了去。
    妖族最变态的地方，就在于，他们能够吸食人族精气。
    意思就是说，只要有战争，活下来的妖族，只会越来越强。
    但是人族的战士们做不到这一点。
    他们随着旷日持久的战争，体能积蓄的能量，会迅速下降。
    所以对于人族的将领来说，与妖族对战，必须要快。
    赵长林与赵弘吉碰面之后，后者将最近战事全部告知了前者，然后接着说道：“皇叔，侄儿之前就讲过，对待妖族，不能心慈手软。当年太宗皇帝颁布杀妖令，其实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妖族和我人族根本就无法相互贯通，和睦相处，两族之间，不可能存在合作共赢的可能性，只会有无边的战争在蔓延。此次对待妖族，侄儿还是那句话，能杀多少就杀多少。
    当时太宗皇帝，明明将敌方主帅杀死，可是，偏偏却令大军放走了那些妖族，导致今日之祸，倘若那日，将妖族大军全部斩杀殆尽，妖族至少在百年之内，不敢对我人族有任何染指的企图。”
    赵长林唉声一叹，训斥道：“你啊你，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地方，就是你这一身的杀意。无上皇曾经说过，不战而屈人之兵，才为百战之上策，妖族在罪恶滔天，那也是杀不完的。
    你的父皇对于妖族的事情，早就有过策略，以战为辅，以和为贵。这个策略，也是我们几人共同同意过的。不然，一昧的杀戮，只会让妖族更为仇恨人族。”
    赵弘吉有自己的想法，不在言语。
    余下的这几天，在赵长林的指挥之下，发动了历史上著名的燕云战役。
    此战役，双方共计投放兵力，超越五百万之巨。
    算得上是，除了一统天下之战以外，人数最多的战役了，没有之一。
    二十六年春。
    一场维持了五年的战役，在今年，才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赵弘吉亲自率领大军，在冰雪消融之后，突袭妖族大帐遭遇埋伏。
    于此同时，赵长林率领大军迂回包抄。
    在赵弘吉部的英勇顽强抗敌之下，为赵长林部争取了很多时间。
    导致赵长林可以乘胜追击。
    此战，共歼灭妖族四十万有余。
    俘虏整整十万妖族。
    人族大胜。
    妖族退至云州之外。
    赵长林率领十万骑兵，一路向北，截断妖族退路。
    赵长林继续追击敌军。
    在一个叫做‘平野’的地方，爆发了参战三百万人数的大战，人族再胜。
    妖族留在燕云二州的残部，也开始被人族大军扫荡一空。
    打了整整五年有余，人妖二族，前后增兵不下十余次，直到今日，才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经过这么多年的苦战，让赵长林深刻了解到了一件事实，妖族，比以前更强了。
    此战过后，妖族投降，妖皇亲自为人族写了下四个大字，作为人族疆域的界碑，“万物灵长。”
    界碑的另外一面，只写着妖族两个字。
    可见，此战，真真正正是让妖族感觉到后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