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牵线搭桥

    “九月九，酿新酒，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
    “喝了咱的酒，下上下通气不咳嗽。”
    “喝了咱的酒，滋阴壮阳嘴不臭。”
    “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杀口。”
    “喝了咱的酒，见了皇帝不磕头。”
    “一四七，三六九，九九归一跟我走。”
    “好—酒——好酒，好酒——”
    十八里坡烧酒作坊内，八个赤膊大汉，站在酒神彩画像前，端着酒碗，气势磅礴，声音粗犷的高唱着《酒神曲》。
    巩莉扮演的九儿端坐在一旁，脸庞上稚气未脱，用着充满好奇的目光看着他们。
    随着众人爽朗的笑声中摔碎了酒碗，导演张以谋喊了一声‘咔’。
    许诺此时被邀请到了《红高粱》电影的拍摄现场，一首《酒神曲》，一首《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皆被张以谋看中。
    看到这个镜头拍摄完，许诺坐在不远处，满意的点着头。
    张以谋喊停后，来到许诺的身边，“太棒了，你创作的作品太适合这个情节了。”
    许诺抿嘴一笑没有说话。
    这时，莫严也走了过来，许诺看着这位原著作者问道，“怎么样？你满意吗？”
    莫严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
    随后三人‘哈哈’大笑。
    这是许诺来到剧组的第三天，第一天看着他们拍完了姜闻在高粱地里唱《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的片段，今天又看了这个片段，两条片段都顺利通过了，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这次在剧组中，许诺见到了姜闻和巩莉，他们两人都比许诺大，而且都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学生，姜闻84年的时候已经毕业了，就在今年刚刚还获得了大众电影百花奖最佳男演员的奖项，已经算是成名的演员了。
    巩莉此时正在中央戏剧学院表演系读大二，这部《红高粱》是她的处女作。
    从她的表演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并不像姜闻那般自然。
    在这呆了三天，许诺只想说，这个时期的电影剧组确实太辛苦了，整体条件待遇和明珠地区确实没有办法比较。
    重新回到燕京，许诺便收到了表演的邀请电话，打来这个电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文华部部长王蒙。
    “王部长，这段时间我可是完全按照组织上的决定，一直没有登台在默默的搞创作呢，怎么突然又想让我去表演了？”许诺问道。
    “小许同志，上次你们的会议我没有参加，可是我可听说了，现在乐坛上的那个什么西北风潮流，就是通过你的创作才发展起来的，影响力很大啊，并且完全遵从了组织上的宣传方针，组织上的领导对你的表现可是相当满意，都说你对大西北的宣传影响功不可没啊。”王部长在电话中夸赞道。
    “组织上能记住我的好就行，其他的我也不求啥了。”许诺说道。
    “今年十一的国庆节晚会，领导钦点西北风歌曲可是重头戏，领导这才决定让你这个创作者登台，并且还有特殊任务分配给你。”王蒙继续说道。
    “既然领导都这么安排了，那我保证完成任务。”
    “嗯，这就对了嘛，过几天会有国庆节晚会的筹划会，到时候这边会电话通知你，请你务必到会。”
    “嗯，好，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许诺靠在沙发上，听着电视一直在播放的西北风风格的歌曲，他的内心中还是充满了成就感的。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他顺手接听。
    “喂，许诺吗？”
    听声音就知道是尚海隆，“尚大哥，是我。”
    “告诉你个好消息啊，特区这边的mv拍摄设备已经全部到位了，如果你有认识的歌手，可以带过来试试了。”
    “已经能用了吗？”
    “应该问题不大。”
    “行，那我知道了。”许诺回答道。
    “你小子厉害啊，我听说你回去以后内陆就限制了你的演出，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结果你就用创作又搞出一场西北风热潮，现在天南海北的全都是西北风了。”
    “你也听说了啊，文华部想让我多搞搞创作，还有任务方针的，我也是为了完成任务。”许诺回答道。
    “哎，可惜了啊，现在内陆的环境还是差一些，如果这些歌都是你来唱。那你的影响力又能再翻一翻了。”尚海隆说道。
    “算了吧，我现在的影响力也不小了，上次回来领导都找我谈话了，内陆不希望看到一枝独秀的场面，要看到的是行业繁荣。”许诺回答道。
    “行啊，反正你小子算是真有能耐的，不唱歌搞创作都能又搞出一个流派来，我这边可是日日夜夜的盼着你能给我们几年时间，让我们好好合作合作呢。”尚海隆说道。
    “会有机会的，别着急。”
    “不着急不行啊，我主要是担心你到时候江郎才尽。”尚海隆开玩笑的说道。
    “不会尽的，我脑子里的思路源源不断，取之不尽。”
    “有你这句，我可就一直等着你了啊。”尚海隆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后来宝岛地区那边几家电视台发来了好几份邀请，明珠地区那边也有几家电影公司想请你拍电影，文件我前几天就发给你了，你看了吗？”
    “看了，暂时没啥兴趣，等等再说吧。”许诺回答道。
    “行，你决定好了就行，如果真要参加哪个节目或者哪部电影，你就直接跟我说，我去给你谈。”尚海隆说道。
    “嗯嗯，好。”
    又挂断了电话，许诺想了一下，给程林家里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正是她本人。
    “喂。”
    “程林，我是许诺。”
    “呦，你咋还主动给我打电话了呢？”虽然他们也是朋友了，可程林从来没有想过，许诺会主动联系她。
    “你上次不是和我说想拍mv吗？现在还有这个想法吗？”许诺问道。
    “有啊，我前两天发行的盒带专辑《程林新歌1987》里面的十首歌我都很喜欢，也想像明珠那边一样拍出mv。”程林回答道。
    “行，那明天咱俩还在那个西餐厅见，我有个朋友在特区那边弄了一个专门拍mv的基地，内陆第一家哦，如果能谈成，你的mv完全可以找他们给你拍摄。”许诺说道。
    ‘真的假的？’程林有点不敢相信，最近她还在一直筹钱，想要去明珠地区去拍呢，现在内陆竟然有这样公司了，还是许诺介绍她去，她开心极了。
    “当然是真的了，如果你们真的合作了，你可就变成内陆第一个拍mv的女歌手了。”许诺说道。
    “行行行，那明天老地方见。”
    第二天一早，许诺竟然接到了张漫玉的电话，虽然他临走的时候确实给对方留了电话号码，可他真的没有想过她会打来。
    “许诺，没想到会是我吧？”电话那边张漫玉嬉笑着说道。
    “嗯，确实没想到。”许诺如实的说道。
    “回去快一个月了，我可是听说，你回去就被控制了？”张漫玉问道。
    “你们消息都真灵啊，昨天尚大哥还说了这件事，今天竟然你也知道了。”
    “我们当然会知道了，在明珠地区这件事都上政论报纸了，说你被内陆控制了，在内陆做明星其实就是组织的工具，用你的时候你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不用你的时候，你就是碍眼精，看到你出现就不行。”张漫玉絮絮叨叨的解释着。
    许诺听着还挺押韵，感觉好笑的轻哼了一声，“哪有这回事啊，那些新闻不可信。”
    “那你说是不是不让你表演了，回去一个月了还没表演过吧？”张漫玉问道。
    “没表演是正常，我已经半退二线了，主要以创作，提携同行为主。”许诺解释道。
    “正常个屁，你是艺人，你是巨星级的歌手，表演才应该是你干的事。”
    听到张漫玉这么说，许诺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这个时候为什么明珠地区的艺人来参加内陆活动的人那么少，看来大家对内陆的环境都很恐惧，并且充满了误解。
    “你们看到的新闻不可靠，我看就是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分子胡乱造谣的，总之我现在挺好的，昨天领导还来电话邀请我参加十一国庆晚会呢，到时候我就会登台亮相。”许诺说道。
    “反正你多保重就好，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和你倾诉一下，最近我心情不怎么好。”张漫玉说道。
    许诺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挂着钟表，现在距离他和程林约定的时间还差一个多小时，所以他也算是有时间听她倾诉，“心情怎么不好了？”
    “《黄色故事》那部电影在宝岛上映了，都快一周的时间了，票房很不理想。”张漫玉回答道。
    “票房不好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你尽力表演了就好，当时在那边我看了几个片段，你演的很不错。”许诺安慰道。
    “你知道大家走出电影院都是怎么说的吗？”张漫玉问道。
    “怎么说的？”
    “说，要不是因为主题曲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他们都不会来看。”张漫玉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
    “后来明珠电视局也做了调查，百分之七十的观众，真的都是冲着你那首歌来的。”张漫玉继续说道。
    被这么一说，许诺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了，但是内心中还是有点小窃喜的，自己唱的一首歌竟然能带动一部电影的票房，他以前还真没想过一首电影的主题曲会这么重要。
    “还好我和你拍了mv，就算电影票房不好，可是那首mv也同步发行了，短短几天就在宝岛地区卖了七十万盒单曲带，也算是弥补了公司的损失，要是没有你的歌啊，我真的要闹心死了。”张漫玉说道。
    “还是那句话，你就是一个演员，电影的发行，宣传，推广又不是你能控制的，票房不好，你也没有办法，不用太自责。”许诺劝说道。
    “反正我这次是涨教训了，以后如果没有好的剧本，再也不去宝岛那边拍电影了，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人气差点毁了。”
    “你和发哥一起拍的那个《精装追女仔》应该也快上映了吧？”许诺问道。
    “嗯，十一上映。”
    “那部片子就能帮你找回自信了，放心吧。”许诺继续劝说着。
    “希望如此吧。”
    又简单的安慰了张漫玉几句，两人这才挂断了电话。
    许诺坐在哪里心想，没想到《一场游戏一场梦》的mv在宝岛地区那么火啊，竟然发行了几天就能卖七十万盒，看来又要有钱进账了。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和何涛便又往那家西餐店赶去。
    自从自己被退居二线以后，许诺和李佟他们也简单的聊了一次，以后自己的表演机会会减少很多，他们也不用一直等着跟自己演出了，酬劳不会变，他们也可以去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
    后来这段时间，李佟等人确实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偶尔只是方言带来消息，说他们闲来无聊一直在跟着崔建、郭风等人混在一起，并且好像还加入了一个新人叫窦大仙。
    听到这个名字，许诺咧嘴一笑，心想，现在李佟他们的乐队才是货真价实的黑豹乐队。并且和他们约定好，有机会的时候他要见一见乐队的成员传说中的窦大仙。
    来到西餐厅，直接进了单间雅座。
    程林看着许诺在那边一层一层的摘下眼镜、帽子、围脖，又把衣服领子拉下来，说道，“最近咱俩见面这么频繁，杭天齐都说我想泡你呢。”
    “mv的事你和她说了？”许诺坐下后先喝了口水。
    “嗯，我和她说了，说你帮我找了一家公司要帮我出mv。”程林说道。
    “这家公司的老板我认识，这是他们在内陆的新业务，找你也是先去试试，你告诉杭天齐，等你的拍完了，我也介绍她去。”许诺说道。
    程林抿着嘴看着许诺，“你为啥对我们这么好？是不是想把我们都泡到手里啊？”
    “啊？”许诺愣了一下，咧嘴一笑，开玩笑的说道，“要是能把你们都泡到手里就好了，我可听说了，姐姐级别的女人，最会照顾人了，尤其是被一堆姐姐照顾，那我得幸福死。”
    “你姐姐还少啊？我可是知道，苏虹、田振、毛敏敏都是你的师姐，还有刚刚在福南又拿下了金凤杯全国少数民族声乐大奖赛第一名的宋辣妹还是你学姐，还有韦维，你俩还一起去的明珠地区呢。”
    “你这情报工作做的不错啊？”许诺反问道，然后继续说道，“宋辣妹又拿了第一吗？这个消息我怎么没看到？”
    “昨天刚刚评选出来的，应该还没上报纸呢，我有朋友也参加了比赛，是他告诉我的。”程林回答道。
    许诺抿嘴一笑，“我这个学姐还真是厉害，这下可是双料金奖了。”
    两人又胡乱的聊了几句，许诺这才详细介绍了在宝岛地区拍mv时的过程，其实简单说起来和拍电影电视剧没啥区别。
    “我新专辑里的十首歌你不是都知道嘛，我想一次把这些歌的mv都拍完。”程林说道。
    “行啊，那咱就约个时间，我和那边打声招呼，你直接过去他们办事还是比较靠谱的，技术上肯定没问题。”许诺说道。
    程林看了一眼手表，“今天是9月7日，我后面确实没什么事了，有一些小演出也都可以推掉，只有十一国庆演出没办法推，中间还有二十多天，时间应该够了。”
    “嗯，只要mv的内容难度不大的话，时间是来得及的。”许诺说道。
    “那你帮我约一下吧，越快动身越好。”
    “你就这么着急做内陆第一个拍摄mv的女歌手啊？”许诺反问道。
    “那是当然了，我这么时尚赶潮流的歌手，必须要挣这个第一。”程林撩拨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此时的程林其实比许诺才大两岁也才刚刚20岁。
    “对了，我上次听你说，央视王台长说88年春晚上会让你唱这首信天游？”许诺问道。
    程林急忙点头，“对啊，上次我们东方歌舞团的演出，在后台的时候王台长亲口对我说，并且还说了，今年春晚节目组的总导演还是邓在君。”
    “现在你都已经这么火了，等上了春晚你就彻底家喻户晓了。”许诺说道。
    程林用极为感激的眼神看着许诺，“这还不是因为你的帮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如果我真登上了春晚的舞台，你就是我这一辈子的大恩人了，以后只要你的事，不管是啥事你只要开口我义不容辞。”
    许诺微微一笑，“你还真有点江湖儿女的气势啊。”